第5章 替身情人5
管家在别墅待了十年,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大理石长桌一侧坐了三个人,安纯蕊、林韶墨、安汐。
佣人眼里,则是少爷的旧爱、少爷、少爷的新欢,气氛肉眼可见的微妙。
红酒烤鸡散发着高级的香味,安纯蕊切下一片夹到林韶墨碗里,“尝尝。”
她今天也喷了红酒味的香水,像一杯加了果脯蜂蜜的热红酒,带一点点果酸,咬下去透着三分甜。
灯光在明艳的五官上投下阴影,林韶墨觉得自己正身处玫瑰花丛,有些微醺。
两人摇晃着酒杯里的葡萄酒,说说笑笑,仿佛两年的空窗期不存在。
气氛霎时旖旎起来。
小小的空间被割裂成两块,林韶墨和安纯蕊陷在旧情复燃的绮丽风光里,到处都是粉色泡泡。
而安汐这边黯然失色,坐了三个人的餐桌,仿佛只有她一人。
佣人小声议论着,都说安汐不是安纯蕊的对手,只要安纯蕊回来,林韶墨的魂就会被勾走。
甚至还有人打赌,赌安汐什么时候会被赶走。
处在风暴中心眼的邱懿丝毫没有被抛弃的自觉。
从进门开始,安纯蕊就当安汐不存在。她也乐得自在,一天下来早饿死了,没心思和大小姐玩。
无视身边的狗男女,邱懿惬意地吃着晚饭,感慨道:“唔,红酒烤鸡真是美味啊。要是我请的私厨有这个手艺,死而无憾了。”
沈颂逸拧着眉:“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他和邱懿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可不想英年早逝。
邱懿叉了块冰草,撇撇嘴:“我本来就死了啊,不然怎么会和你绑定。”
沈颂逸不高兴了,“要真死了,见到的就该是阎王爷,你的身体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邱懿:“深度昏迷植物人?”
沈颂逸点头:“对。”
邱懿叹气道:“那比死了也没好到哪去。”
三句不离死,沈颂逸简直烦死了:“邱小姐,活着就有希望。”
“你怎么又叫我邱小姐?”对待系统的情绪,邱懿应付得游刃有余。
这回换沈颂逸说不出话了,这几天他一直避免这个。
邱懿有两个别称,粉丝叫邱邱,黑粉叫裤衩姐。至于沈颂逸本人,那可太多,花瓶妹,小假人,资源咖
但批着系统的皮,他一个都不能叫。
沈颂逸默默息了声,呵呵,真!是!烦!死!了!
一顿晚饭吃的别开生面。
邱懿擦了擦嘴,“我吃饱先回房了。”
没等谁回复,径直起身上了楼。
安纯蕊坐在林韶墨怀里,盯着安汐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还是像以前一样没用。
邱懿觉得自己很冤枉。
不是她不经打,而是边上的狗男女已经亲上了。她毫无不怀疑,只要氛围到位,两人马上就会原地上演爱情动作大片。
毕竟对林韶墨这种献身艺术的人来说,世俗眼光算什么?
同理,安纯蕊这种疯批更不会在乎。
而且安纯蕊虽然人坐在林韶墨怀里,小腿却有意无意蹭着邱懿,像是在宣誓主权。
邱懿觉得安纯蕊这种小狗尿尿占地盘的行为相当幼稚。
拒绝黄赌毒,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必修课。
邱懿也没打算和林韶墨发展感情线,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招了一波同情和嘲笑后,愉快地躺在床上听沈颂逸现场直播。
“林韶墨抱着安纯蕊去浴室了。”
“林韶墨脱了安纯蕊的裙子”
“他们”
“他们怎么了?”邱懿迫不及待。
“他们”沈颂逸嘴里的话绕了一圈,“都是马赛克,看不见。”
“靠!”邱懿显然忘了这茬,她郁闷地躺上床,“能暂时取消吗?”
沈颂逸冷冷拒绝:“不能。”
“行吧。”
邱懿也不是变态真想看□□,不过想了解一下林韶墨和安纯蕊的感情进度,看样子还行,那后面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见邱懿放弃,沈颂逸悄悄松了口气,他红着脸将视角切换回来,在小本本上给邱懿记了一笔。
老色批。
林韶墨和安纯蕊的复合让不少人等着看安汐笑话。
但她始终好好住在林韶墨的别墅里,如同对媒体说的,他们只是在绘画一事上志同道合的朋友。
安纯蕊发现安汐对她和林韶墨的亲密举动无动于衷时,生了好一会儿闷气。
等发现自己无法将她赶回安家时,更是气结。小影子长大了,自己无法掌控了,安纯蕊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看着画板前全神贯注看着自己,一笔一划勾勒自己的林韶墨,心想,影子不听话,那就好好教训她。
雪山之行很快到来,a市也在一星期内气温骤降,深秋的天气,连空气都是冷的。
都说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邱懿觉得不管是哪种,“冷”这一感觉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就是他娘的冷啊。
她缩在沙发上,捧着茶杯喝水果茶,偶尔从茶壶里捞一块苹果吃。
沈颂逸惯性挑刺:“把水果吃完了,你喝什么?”
邱懿莫名其妙:“喝茶啊。”
好像也没错,他又改问:“不收拾行李吗,明天就出发了。”
邱懿喝口热茶:“不收,又去不了。”
沈颂逸:“你怎么知道去不了?”
“因为安纯蕊去不了。”邱懿提了提嗓音,“她那个破烂身体,三天两头跑医院续命,安家能放心她远行?再看那破烂性格,自己去不了,能放我去?”
安纯蕊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很有主见,难听点就是霸道异常,知道自己去不了雪山,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止安汐去。
果不其然,下午邱懿接到了安母的电话,电话那头安母焦急地哭诉:“小汐,姐姐出车祸了,你快来看看。”
出车祸了就找医生啊,找我有用吗?
邱懿翻个白眼,对沈颂逸说:“你看,来了。”
叮,您的器官挖掘大师已上线。
她收拾收拾情绪,语气里满是关心和不安:“姐姐怎么了,医生怎么说?妈妈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安母报了医院地址,还不忘嘱咐:“路上小心点,不要受伤了。”
邱懿受宠若惊:“妈妈你也照顾好自己,不要累垮了。”
母女俩的对话堪称母慈子孝的典范,但邱懿知道,安母的潜台词是:你姐还等着挖你器官呢,可得平平安安到医院。
自打上次画展后,孙杰就被林韶墨安排留在别墅,一方面保护安汐,一方面方便安汐出行。
孙杰已经知道了安汐的身世,关于安家对她的态度也有耳闻。
他对自己的偏见感到羞愧,看着后视镜里安汐红红的眼眶,孙杰感到不值,那样的家人不值得付出感情。
但他只是个外人,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在心里叹口气,孙杰安慰道:“别太难过,a市私人医院医疗水平在国内数一数二,安安大小姐不会有事的。”
他本想叫安纯蕊的全名,这样的人不值得尊重,但顾虑到安汐的感受,还是改口叫了小姐。
邱懿抬起头,努力咽下眼泪,“谢谢孙大哥。”
孙杰几次想再安慰几句,但安汐始终靠着车窗沉默,他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索性放弃。
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热火朝天、撕心裂肺的摇滚乐响起。
孙杰记得在哪看过,音乐对心理治疗有帮助,希望音乐可以给安汐力量。
天知道邱懿忍笑忍得有多辛苦。
装可怜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还要忍住不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邱懿觉得孙杰一定是上天派来考验她的。
上辈子安汐去医院也是孙杰陪同。
一路都很沉默,安汐乖巧的当器官提供机,孙杰尽职的当器官押送机。
这辈子,两人能更亲密点,是邱懿有意为之,关键时刻还指望孙杰拉援军呢。
有风吹过,拍打在车窗上呼呼作响。
眼前的景象有一瞬间和世界线重合。
邱懿感受到那股绝望,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沈颂逸凑过来,贱兮兮地问道:“怎么了?晕车?”
邱懿摇摇头:“不是,就是突然觉得人心之恶真是难以揣测。”
想到今天出门的缘由,沈颂逸难得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安纯蕊已经拥有很好的生活了,却还是不能容忍安汐过得好一点。而且怎么能这么恶毒啊,挖器官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
邱懿眨眨眼:“阿统,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沈颂逸:“”这是在骂他还是夸他?
算了,就当夸吧。
他洋洋得意道:“我本来就是人,只不过任务做多了,难免不近人情些。不过比起普通人类,我还是厉害很多。”
“是吗?”邱懿将信将疑。
沈颂逸很不满邱懿的态度,他操作着控制面板想展现一下系统的强大,然而
【抱歉,该功能暂未向新手系统开放!】
【抱歉,该功能暂未向新手系统开放!】
【抱歉,该功能暂未向新手系统开放!】
一连串警告后,沈颂逸成功将自己玩宕机了
好在邱懿听不到这些警告,她一脸稀奇:“你是人?难道不是ai吗?”
沈颂逸犹豫过要不要装人工智能,奈何嘴太快,这话圆不回来了。
但他有的是方法提升优越感:“是人。和你差不多,不过主神觉得我更适合做系统带宿主过任务,能力太强,没办法。”
听系统这么说,邱懿可以理解对方三五不时的不靠谱和奇奇怪怪的语气了,任谁窝在脑域只能看只能说都会心理变态。
不多时,车到地方停下了,眼前干净整洁的医院再度和上辈子安汐的视角重合。
安家的佣人已经等在门口,见安汐来了,草草打过招呼就带她去了病房。
敷衍程度仿佛领着什么阿猫阿狗。
邱懿满目悲怆,小声问:“姐姐怎么样。”
佣人眼睛一斜,不耐烦:“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邱懿乖乖噤声,跟在身后。
谁也不知道她在心里问沈颂逸:“你说这回还是眼角膜吗?”
沈颂逸回复:“应该吧。”
邱懿:“我觉得是,安纯蕊应该察觉到了,林韶墨对安汐的好感源于和他如出一辙的绘画水平。没了眼角膜,安汐就画不了了。”
推门而入时,邱懿在心里想:哦豁,这不就是《心悸》吗。
病房里安纯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睛的位置绑着绷带,松松垮垮的病服套在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安父站在窗前,背影沉重,一声不吭。
安母坐在病床前擦眼泪,精心保养过的眼睛红红的,和进来的安汐一样。
“爸、妈。”邱懿嗫嚅着,束手束脚走到病床边。
一场恶战即将来袭。
“你还知道回来!”安父率先责难。
他指着安汐,“出名了不起了,连安家都看不上了。纯蕊出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打电话来问问。还得你妈去求你?!你要是看不上这个家,就直说,我马上登报断绝父女关系。就当这二十几年养了个白眼狼!”
好家伙,一上来就拿养育之恩说话。
邱懿连连摇头,“我没有,爸,我真的没有。我很感谢爸爸妈妈生下我。我不知道姐姐出事了”
“呵”,安父打断她的话,“感谢?你是怎么感谢的?勾引姐姐的男朋友?我听说你们还要去雪山写生?这就是你说的感谢?”
一连串的反问,问得邱懿直摇头。
她手紧紧抓着衣服两侧,压抑的抽泣声在病房里响起。
眼看安汐要哭背过气去,安母出来唱红脸,“你凶什么,别把纯蕊吵醒了。小汐别怕,爸爸就是担心姐姐。走,我们去外面讲。”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安汐往外走,回头用眼神示意安父跟上。
邱懿还是抽抽嗒嗒地哭。
安父不耐烦地骂了句什么,随即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安母走上前,轻轻拍着安汐的背,语气有些急迫:“小汐,姐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的眼睛在车祸里受了伤,看不见了。医生说要尽快找到合适的眼角膜”
话说到这,安母停下来用手背抹抹眼角。噙着泪的眼睛像蒙了层水雾,目光温柔,满怀希冀地看着安汐。
曾几何时,安汐也是这么看着他们,换来的又是什么答案。
邱懿装作听不懂安母在说什么的样子,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泪珠从眼眶里溢出,划过面颊,打在地上。心里却在冷笑,没听过出车祸能把眼角膜出没了的。
安汐沉默不语的样子激怒了安母。
她连伪装也不愿做了,紧紧抠着安汐的手腕:“我说过你的命是姐姐给的!你要照顾好姐姐!抢纯蕊男朋友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眼角膜要给纯蕊留下,手术在下周三。这几天你就在医院好好照顾纯蕊,哪也不许去!”
“妈”邱懿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失去眼睛我就再也不能画画了。”
安父冷笑一声,站起来:“不能画就不画了。我安雄还不至于养不起你。不能画了正好,省得成天和你姐姐的男朋友搅在一起。”
本该是最亲密的人,此刻却如仇敌一般,互相算计着。
安汐上辈子一直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肚子出来的,为什么她和安纯蕊的命运迥截然不同。
她想过反抗,但安母总是用哀求的、可怜的、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她,那是能短暂感受到母爱的时刻。
于是就认命了,沉溺在虚伪的亲情中,献上自己的一生。
可邱懿不是傻子,她甩开安母的手,倒退几步,大口大口喘着气,嗓音沙哑:“为什么”
安父安母对安汐的耐心一向很少。
见还不妥协,安父瞬间觉得暴躁难耐,扬起手向她脸上甩去。
邱懿下意识瑟缩起来。
“啪”——
一声。
安父扬起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安先生动我的人之前,和我打过招呼吗?”林韶墨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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