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排出尸毒
齐天没声音，战羿低头一瞧，人耷拉着脑袋，战羿手指钳着齐天的脸抬起来，齐天还是闭着双眼，说冷合着是昏迷时的呓语。
让齐天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窝，战羿的脸微贴齐天的头发。
房门被战羿合上了，村民们也找地方躺了歇下，侧院很安静，偶尔传来悉悉索索的虫鸣。
半个小时后，战羿抬起齐天的胳膊，伤口没有再流出黑血，但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硬化状态，并且浮起一层厚厚的死肉，这层死肉用手撕下的话，人感觉不到疼，这说明尸毒已经感染了周围的皮肤。
执起齐天的手，战羿查看齐天的指甲，泛灰白色，不似寻常人淡淡的粉色，这是中尸毒的前期症状，如果尸毒蔓延，指甲就会慢慢变成黑色，尖牙也会一起长出来，那齐天就会变成僵尸。
山泉水比较冰凉，若不是战羿用体温给齐天取暖，恐怕齐天早打哆嗦了。
齐天的指腹被泡皱，战羿这才把齐天抱起来，用毛巾擦干净放回床上并盖上薄被。
战羿穿上衣服把木桶里的糯米水倒了，去院子里磨新的糯米浆，齐天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泡一次，消除体内的尸毒，待齐天醒来以后还要喝糯米浆，虽然那玩意儿真的很难喝，但齐天还是得喝。
躺在床上的齐天嘴唇哆嗦，战羿摸他脑门儿，是凉的，尸毒极其阴寒，在生人体内游蹿，生人会感觉到冷。战羿脱了衣服上床抱紧齐天，大冬天的还一起盖棉被，齐天像寻到一个暖炉似的整个人贴上去，能贴在一起的尽量贴紧，俩人侧躺着，战羿一只手穿过齐天的脖子下方，放在齐天后背，另一只手圈着齐天的腰，保证齐天被温暖包围，过了会儿，齐天的嘴唇不抖了。
就这样抱着躺了一个小时，战羿没睡，因为他要看时间，再次抱着齐天一同坐进装满糯米水的浴桶中……
这样来回几次，齐天终于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战羿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而且还是在床上！
虽然俩人都是带把儿的，但是这样……有点儿尴尬。
战羿依然面无表情，伸手去摸他的脑门儿。“醒了。”
“呃。”齐天全身无力，想动也动不了。
“你还是躺着吧，”战羿说，“你被僵尸抓伤，中了尸毒，等会儿还要泡糯米水。”
齐天回忆起晕倒之前他的确是被九太爷抓伤。
这次齐天是单独一个人坐在浴桶里，手里端着战羿给的糯米浆。“真的要喝？不喝不行吗？”
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喝。
“不行。”战羿回答。
“那我喝半杯？”
“不行。”
“好吧。”齐天舔了舔下唇，反正他也渴了，但是，当他喝下第一口时糯米浆时，齐天要吐了！“这这这特么也太难喝了吧！”
没有味道不说，还是一股生米的涩味，就像喝面粉兑水一样！
战羿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他：“喝。”
齐天说：“能让我加点盐吗？”
战羿：“想变成僵尸么？”
“……”
齐天闭着眼不呼吸，咕咚咕咚地喝完一整杯糯米浆，喝完之后伸出泛白的舌头，一副要吐的表情。
战羿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搁在一边，再端给齐天第二杯。
“还喝？！”齐天眼睛瞪得老大。
“嗯。”
“我过会儿再喝行吗？”齐天问，“我真的喝不下了，太难喝了，要不你去找些吃的给我，过过嗓子，让我舌头有点其他的味道？”
战羿怕他醒了之后饿，把自己藏在冰箱里的半只烤鸡拿出来，撕了个鸡腿递给齐天，齐天接过来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冷的！”
战羿伸出手说：“不吃还我。”
“不给。”齐天转过身去，趴在浴桶边沿啃鸡腿。
战羿搬了张椅子放在浴桶旁边，坐着看齐天。
齐天啃着啃着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回过头去，见战羿目不转睛地看他：“看我干嘛，没见过帅哥吃鸡腿啊？”
“嗯，”战羿说，“你吃相挺丑的。”
“我去你的！滚！”齐天把糯米水扫向战羿，战羿身手敏捷地向后退，只有几滴水落在鞋面，“有本事你别躲！”
战羿上前两步，用木瓢勺起糯米水，给齐天当头淋下！
全世界都安静了。
黑夜中传来齐天的咆哮——
“战羿！你给小爷等着！！！”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议事的堂厅内，七叔公说：“小五，你的意思是，咱们村子除了齐天以外，还有其他人受伤或者被吸血，随时会变成僵尸？”
“是的，特别是被吸了血的，”齐衡说，“最初和太爷交手的是战羿，战羿明确说第二次捉九太爷时太爷的力量不同于第一次，且看到太爷嘴巴上有血，如果只是吸食了牲畜的血，力量不会增长那么快那么强，今晚我将金钱剑贯-穿太爷的心脏，并使用八卦镜照太爷的明堂，太爷还能逃跑。”
“那你是想……”
“我想把村子里的人都召集到一起，看谁没到，那个人就极有可能被吸血，中了尸毒。”
七叔公撸了把胡须，思索片刻，说：“可以，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那就等天亮吧，天一亮我让人去召集。”
“好。”
“还有，七叔，我需要村民跟我去后山搜山。”
“行。”七叔公问，“那我可以去看小天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齐衡去扶起七叔公，“您慢点。”
原本七叔公一到侧院先想进来看齐天伤势的，但齐衡说齐天有人照料，可先不用管，到堂厅商量正事更为重要，所以七叔公这才没能去看齐天。
这会儿齐天坐在浴桶里，双手垂直，确保胳膊的伤口浸泡在糯米水中，而战羿拿着齐天的手机给齐天看鬼片打发时间，就像一个人肉手机支架。
门没关，七叔公缓缓走进来：“小天啊，怎么样啊？”
齐天看到来人，抬起胳膊：“还行吧。”
“这伤口那么深？”七叔公指着齐天的胳膊问齐衡。
齐衡说：“太爷抓的，给他泡了一晚上糯米水了，能慢慢排出他的尸毒。”
七叔公沉沉地点头：“那就好……”
齐衡两指摁齐天伤口旁的腐肉：“什么感觉？”
齐天摇头：“没感觉。”
齐衡撕了一片腐肉，七叔公倒吸一口凉气，而齐天却毫无反应，齐衡说：“当然没感觉，肉是死肉。”
然后齐衡到门口装糯米的袋子里掏了一把糯米出来，回到房间，对着灯光细细查看，而后对战羿说：“糯米开袋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是不是糯米，如果不是一切都前功尽弃。”
战羿点头：“我知道。”
七叔公说：“我那里还有几百斤糯米，我让人给你们运过来。”
齐衡拱手抱拳：“那多谢七叔了。”
“诶，说什么多谢，”七叔公拍了怕齐天的脑袋，“小子，好好泡着。”
齐天：“……”
村民用推车把七叔公送回去，旁边村民养的公鸡准时打鸣。
天际泛起鱼肚白，几个村民提铜锣敲打着在村里奔走，喊大伙儿到祠堂前的空地上集合。
家家户户的人穿上衣服后简单地洗漱就陆续到祠堂。
七叔公和几个长老都在，齐衡站在旁边，齐淼也到了，唯独不见齐胤。
村民把签到表递给七叔公，七叔公看了之后给齐衡，齐衡发现还有两个村民没到。
“齐进、齐福在哪里？”齐衡站在阶梯上问。
“齐进三天前进城去谈事情了！”一个村民说道。
三天前，那就是在事发之前已经走了，齐衡在本子上标记，“齐福呢？”
村民面面相觑。
“齐福！齐福在哪里！”齐衡又叫了两次，齐福父母双亡，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若被九太爷吸血的是他，那死了都没人知道，“谁看到齐福了？”
依旧没人应话，齐衡皱眉，难道是齐福被吸血？
“到、到！”齐福跑着进来，险些被门槛绊倒。
齐衡：“你去哪儿了？”
“我去、去大号了！”齐福擦着汗站好。
大伙儿哄堂大笑。
七叔公示意大家安静，齐衡看着名单上还有齐胤和齐远俩父子没签到，对七叔公说：“七叔，大哥和大侄子没到。”
七叔公叫了个村民：“去瞧瞧怎么回事，那么久没来。”
“好。”村民离开祠堂。
七叔公说：“那现在是让大家回去还是？”
齐衡说：“我让人做了早饭，让大家吃了再回去吧。”
“那也好，”七叔公对下面的村民说，“后院有早饭，大伙儿可以吃了再回去，不想吃的就自行回去吧。”
大多数的村民还是往后院去的，少部分离开祠堂。
齐衡说：“我回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样了，一会儿再过来。”
七叔公摆了摆手：“去吧。”
回到侧院，战羿正在解开从七叔公那运过来的糯米袋子，一袋有一百斤，足足有五袋，也够用了。战羿把糯米倒出来，抓在手心里查看，确定是糯米而不是其他米后才放心地倒进山泉水里清洗，接着用石磨磨浆。
早上的太阳出来了，齐衡把一块一米乘一米的木板放在院子中央，并在木板上撒上糯米，让齐天穿好衣服出来。
“爸。”齐天站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畏光，是中尸毒的表现之一。
“把鞋子脱了，踩在上面。”齐衡说。
“哦。”齐天穿的是人字拖，轻易脱去，踩在铺了糯米的木板上。
齐衡：“跳。”
“跳？”齐天不解，“怎么跳？”
“你爱怎么跳就怎么跳。”
“为啥？”
“为了尸毒不聚集在一起，不然很难排出来。”
“哦。”齐天像跳绳一样跳了两下，“这样？”
“可以。”
齐天低着头：“爸，太阳太大了。”
其实这时候的太阳光并不猛烈，晒在身上有微微的暖意，但对于中了尸毒的齐天来说就很强了。
齐衡说：“那也得跳。”
“要跳多久？”
“跳到我喊停。”
“哦。”
齐天跳了几分钟，想歇一歇，被齐衡拿着一条细的木棍抽脚，齐天痛得像跳蚤一样乱跳。
“爸！爸！我跳！我跳！别打了！”齐天求饶。
齐衡停下手，把棍子丢给战羿，战羿伸手接住，齐衡说：“你帮我监督他，看到他偷懒就抽，不用给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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