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102章 尸源线索出现
草草吃过了晚餐，专案会议继续。
康哲汇报了白天的侦察结果，二支队分别在距离抛尸点两公里外的两组监控中，发现了一辆形迹可疑的面包车。短短4公里的车程，该车的行驶时间却用了整整26分钟，比正常通行时间足足多了10分钟。而在这10分钟之内，面包车恰好经过了抛尸路段，使得监控无法对其捕捉，嫌疑程度非常之高。
甄猛在旁补充道：“我已经根据康支提供的视频，调出了车牌号和司机身份。手下人已经连夜赶去传唤，今晚就能问出个结果。”
“很好。”聂冰肯定了一句，跟着又问起杨严震：“走访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杨严震答道：“已经派人拿着女死者的纹身照片，走访了抛尸地邻近区县的十多家纹身店，但现在还没有任何发现。”
“杨支，我觉得可以撤回这一部分警力，没必要继续排查纹身店了。”
吴瑕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就见他迅速连上了投影，在幕布上放大了电脑屏幕。
“有一位姓武的网友（注1），在邻省经营着一家纹身店。他在网上看到了4.11案的一系列新闻，留意到死者胸口的彼岸花纹身，出于职业本能，他把警方的协查通报发到了国内最大的纹身论坛上。”
吴瑕滚轴一动，换了一张图片，继续解说：“在这个论坛上汇集了大量纹身发烧友，他们集体会诊后整理出了一些建议，分析了被害人的毁皮程度，结论是她的纹身并不出自大师之手，应该是由夜市小摊上手艺一般的师傅给纹的。他们认为那块彼岸花图案也比较普通，多数出自纹身摊上的花纹‘菜单’，顾客按个人喜好，随便选一个就能纹。我们继续查下去，意义不会太大。”
这一通来源于网络的专业分析，算是第一条对侦察起到作用的信息。
聂冰全无老派领导的纠结、踟蹰，当即拍板决定：“撤回所有走访纹身店的警力，再找其他方向排查。”
晚间会议持续到了零点时分，才一散会，几位负责人就各归各位，继续马力全开，准备通宵奋战。
公共关系科的办公区域同样一片灯火通明，所有成员都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仔细筛查着案件的最新留言。尽管此时已值半夜，案件热度仍在不断攀升，可死者身份却迟迟没能浮出水面。
角落里的牛贵强坐不住了，把心中疑虑挂到了嘴上，站起来道：“不应该啊！虽说这消息放出去只有大半天，但以这样居高不下的热度，难道就找不出一个认识死者的人？总不见得她跟齐天大圣一样，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牛贵强一言掀起千层浪，其他同事也不禁大为疑惑。坐在最前方的吴瑕沉默不语，眉宇间却也多了一份凝重、焦急。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分析着原因时，忽听于小婉高喊了起来：“有线索，有网友提供了尸源线索！真人照片和模拟画像对上了！”她边说边把微博截图发进了工作群，所有人立即埋首于屏幕，迫不及待地查看了起来。
那是一名叫作“龙潭映月0”的网友（注2），她一共发布了两张图片来作对比，图一是无名女尸的模拟画像，图二是一名年轻女子的自拍照片。相较之下，两张图上的面容无论脸型，还是五官均长得十分相像。
“龙潭映月0”在微博里写道——
黄江的这女名死者和在苏城失踪的朱勤不光长得像，就连身高、体重也几乎一样，失踪时间也十分吻合。朱勤失踪之前，一直在苏城一家叫作金科娱乐会所的地方上班。我怀疑5JK的真正含义其实是‘我在金科’！
一时间，几十平米的办公区内无一人说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两张极为神似的图片，还是牛贵强第一个站了起来，激动地嚷道：“我操！我们这是找到尸源了啊！”
刹那间，整个科室立即兴奋了起来，响起了一片欢呼雀跃。
众人之中唯有吴瑕依然满面冷静，只是吩咐牛贵强道：“马上把这条信息发给追逃五支队，请杨支派人立即赶赴苏城，调查金科娱乐会所。”
“好咧，我这就打电话！”牛贵强喜形于色，忽又假装严肃道，“严谨一点儿啊，各位！在没确认DNA之前，咱们还不能说那个朱勤一定就是本案被害人！”
“少说话，接着查。”吴瑕听出他心口不一，当即浇去了一盆冷水。他第一时间把这条重要微博转发给了聂冰，和他平静的反应一样，聂冰也显得十分淡定，只在线上回了两个字：先查。
以吴瑕的经验判断，如果被害人真是那名叫作朱勤的女子，应该不至于只有一个人爆料，很可能真正熟悉朱勤的人完全不认为4.11案的死者就是她本人。
时间一分一秒匆匆而过，转眼到了凌晨三点，科室里的同事们轮流交替着伏桌小睡。
屏幕前的吴瑕略有睡意，想起聂冰的沙发之约，便拄上登山杖，独自走出了办公区。总队长办公室的所在楼层比较高，吴瑕出了电梯，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两扇棕色大门外，摁下了可视门铃。大门随即从内部为他敞开，一眼看去，聂冰正坐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
“困了？”聂冰抬头问道。
“嗯，有点儿。”吴瑕撑着登山杖，慢慢走了进来。以他的职级而言，虽然从警多年，出入这间办公室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他看见聂冰身后一左一右，国旗、警旗各立了一面，无形中多了几分庄严肃穆，一时也不敢多话，乖乖坐去了沙发上。
“那条有关死者身份的微博，你怎么看？”聂冰问。
“光从长相上来说，两张照片上的人确实很像，但还是要等确认了具体情况，对比了DNA才能下判断。”吴瑕答。
聂冰夸赞道：“你做的虽是公关宣传，但在侦察方面倒也很是严谨。”
吴瑕看着对方极为正经的样子，又起了一丝戏弄之心，于是放下登山杖，半倚在沙发扶手上，声色忽然柔了几分，风马牛不可及地问了一句：“您今晚加班回不去，家里太太不会发牢骚么？”
聂冰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只人形小狐狸就差摇起他的九条狐尾，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那位名不存，实也亡的“聂夫人”，看似关心，实则挑逗，着实是欠疼、欠宠，还欠揍。
“吴瑕。”聂冰向后一仰，靠在了高背转椅上，眼角微微下弯，“你不知道查一名刑警的户籍资料，私自看他的婚姻状况，是很有可能被对方反查的么？”
随着他话音一落，小狐狸那无形的九条红尾顿时定格，瞬间炸毛。
“我的密钥权限比你要高，可以看到所有查过我的人员记录。你既然知道我早就恢复了单身，何必又总装成不知道呢？”聂冰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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