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第145章 我乐意，他乐意

刑骁应了一声“是”，便迅速交待现勘组的同事和黄江法医一起去往殡仪馆，配合他们做好DNA的提取工作。齐锋又在电话里交待刑骁，让他把手机转给吴瑕接听。

        案发现场的所有人都在各自忙碌，吴瑕原想找个角落再跟齐锋通话，碍于聂冰并没打算松开他的手腕，只得在聂冰眼皮子底下接过手机，才刚“喂”了一声，就听齐锋在另一头咆哮：“好小子！我过去待你不薄吧，你这才来一宿就接连揭了两桩大案，是为了帮我，还是坑我呢？”

        “帮您，也是帮自己。”吴瑕直言不讳道。

        齐锋低哼一声：“还少说了一个吧？我就纳闷了，你跟聂冰是什么关系？他才到83号多久啊，你怎么就肯豁出命来帮他呢？”

        齐锋心里的那点儿猜测很快就被吴瑕给正面证实了，居然直接推诚布公道：“就是您猜的那种关系。”

        在这个时候，吴瑕向齐锋挑明跟聂冰的关系，深究原因，一共有二。一是他早已深悉老领导的狡猾秉性，遮遮掩掩、耍小聪明，全都大可不必；二是一旦抛出了这层关系，勉强算是索要人情，往后黄江、汉江两地刑警交流学习、互通有无，无论僧面佛面，总得看上一面。

        手机另一头估摸着沉默了三五秒钟，齐锋总算从牙齿缝里蹦出了一个“操”，跟着又问：“你图他什么？人帅、专业、家境好？”

        吴瑕歪头看了看聂冰，眼底不易察觉地流露出一丢稀罕之情，反问齐锋道：“就这还不够？”

        面前的聂冰也看了看吴瑕，只觉得小狐狸眼神狡黠，多半没打什么好主意，只恨现场人员众多，不能把他立马抱到怀里，对着脸蛋儿狠狠揉搓一番。

        “你小子……俗！”齐锋训斥道。

        “我乐意。”吴瑕一笑过后，很快就敛去了笑容，口吻变得严肃了起来，“对不住了，锋爷。我没有经您同意，就擅自联系了媒体记者。不过，您既然让刑支出面跟我交涉，要消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

        齐锋全然不提有关刑骁的那一茬儿，只是回说：“你联系媒体联系得对啊！在舆论重压之下，相关部门把汉江公安队伍里的那些毫不作为的老油子、滥用职权的保护伞，挨个狠查一遍，全都抄个老底，这不是大快人心、喜闻乐见的事么？”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火到底能不能顺利燃起来，有时还得借助外来的东风。

        这会儿，齐锋也开始推心置腹了：“我早就计划要动一批人了，但要不是你小子揭开了这两起案中案，这个时间跨度可不会一下子缩得那么短。你算是汉江‘拍蝇行动’里的一个支点，也是重要证人之一，要麻烦你去一趟检察院，把昨晚今晨发生的情况如实地做个笔录。”

        “没问题，只要您让省厅的刑警全程配合4.11案的取证工作，要我作证，在所不辞。”吴瑕爽快答应了，镜片后的眼睛弯如弦月，冷不防朝聂冰笑了笑。随后，手腕就被慢慢松开了，聂冰回了他一个微笑，不再继续旁听，走向了83号的三名同事，交待起下一步的任务。

        手机里的齐锋又狐疑了起来：“不应该啊，你过去不是个恋爱脑啊！怎么就突然中毒这么深了？你对4.11案这么上心，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吧？”

        齐锋说着，好似已经得出了结论，不禁感慨：“谁要跟你在感情上交了手，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你这人绝顶聪明，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铁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聂冰他这是掉了个大坑啊！

        吴瑕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看着两具小小的尸体被运上殡仪馆的汽车、看着两地的法医一起坐上了同一部警车、看着幸福村的李所长一脸茫然瘫坐在地、看着海葳开始堵人做起了采访、看着省厅现勘组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最后，他的视线落到了聂冰颀长而挺拔的身影上，盘桓天际的阴霾已逐渐散去，破云而出阳光洒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仿佛周身有光。

        吴瑕收回了视线，又回了齐锋一句：“他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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