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第197章 第一现场不只两个人

“看来这批新警里头还真是卧虎藏龙呢！”何启言调侃道，“吴科！要不，你就把程载让给我们物证中心得了？”

        吴瑕望向站在门外的小迷弟，眼见他已把何启言的玩笑话当了真，正瞪着一双圆眼，一个劲儿地朝自己摆手，一副铁了心要来公共关系科求道的模样。

        虽然吴瑕也很认可程载的观察力，却还是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转而对何启言道：“思维活跃确实很好，风头却不该出得太早，可见是聪明有余、城府不足，他要想成为一名公关警察，我看还欠了不少火候。何主任要觉得程载在勘查方面有潜能的话，完全可以收编过去。”

        原想挽回局面的程载被吴瑕拿话一点，当即明白了偶像的意思，迅速双手捂嘴，不敢随便插话了。

        聂冰没对这段挑人的小插曲发表意见，他这回不再让吴瑕试水，直接同何启言展开了专业交流：“启言，把嫌犯的足迹情况再复述一遍。”

        何启言干练地应了一声“是”，随即开始汇报：“经过上一次勘查，现勘组在第一现场共采集到嫌犯的3套足迹，分别是进入时的2号足迹、离开时的3号足迹、以及分尸和清理地面时所留下的4号足迹。其中，2号足迹表面沾有泥沙，是因乐雁遇害的那段时间，也就是4.6号-4.7号这两天里，本市曾持续降雨，嫌犯在进门前踩到了外部的泥沙所致。而3号足迹跟4号足迹一样，全都是血足迹。

        “现场所有足迹的承痕体（注1）是混凝土石英地砖。嫌犯所穿的皮鞋底纹为传统型条纹，2号和3号足迹的步长平均在67公分，属于短步行走，以此推断嫌犯进入和离开现场时，举止自如，没有匆忙、慌张的迹象，整体心理素质偏上。他的行走姿势为外展步，步角平均外展10度，落足特征伴有磕痕，走路时以大腿后群肌肉发力，落脚时习惯后跟先着地。我们已在总队给钱炯达做了足迹比对，跟现场所留下的足迹全都对得上号。”

        每个人都拥有一套由自身习惯形成的走路姿势，起步落脚时那细微分毫的差别，造就了自己独一无二的足迹。故而，在刑事侦查中，人的足迹往往被警方视作第二重DNA。

        一旦足迹对得上，九成也能对得上人。

        聂冰听后没有发话，而是再度蹲下身，细看起位于门口的2号和3号足迹。大约过了十多秒之久，他连头都没抬，只是向上伸出了一只手。

        何启言立马领悟到聂师兄这是在索要工具，他就像一名身经百战的主刀医生，全然沉浸在眼前的这场重要手术上。甘当器械护士的何启言迅速从勘查箱里拿出一面放大镜和一轮卷尺，递了过去。

        吴瑕在旁注视着聂冰，此地此刻，这个男人的周身正散发着耀眼的光，他挺拔的背部线条和认真专注的神态，构建出了一个大写的“帅”字，忙于勘验和测量的修长手指仿佛拥有神明之力，可以解读出普通人所无法挖掘的信息。

        不经意间，吴瑕的嘴角微微一扬，心中好生庆幸，庆幸这只老狐狸已经属于了自己。

        这一闪而过的爱慕神情稳稳地落在了“纯洁男孩”程载的眼里，他不禁大嗑一口CP糖，内心当即不住尖叫，为这一对的绝美爱情疯狂打call，心说这简直就是官方逼死同人！

        “启言，你在分析这组足迹的时候，有没有产生过什么蹊跷的念头？”聂冰问后听何启言半天没回话，抬头又道，“直截了当地说，平时我反对以直觉判断，但今天你可以畅所欲言。”

        吴瑕在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聂冰勘查风格十分严谨，每下一个判断，背后都有大量数据支持。现在他让下属以直觉发表意见，想必是为打开思路、抛砖引玉。

        得了特赦的何启言总算开了口：“嫌犯进出的两组足迹全都连贯而自然，相较之下，分尸处周边却只环绕着十来副模糊、重叠的血足迹，这确实是太少了一点儿……”

        聂冰站起身来，他心中早已有谱，却仍把主动权抛给负责人，继而又问：“那假设有人刻意伪造了钱炯达的足迹，你觉得是模仿进出走路方便，还是踩出分尸时的步伐容易？”

        霎时，一个猜想跃上了吴瑕心头，他没有轻易开口，就听何启言说出了和他所想略同的内容：“其实，嫌犯完全没必要去擦拭分尸血迹，蹊跷的地方是他擦也没擦干净。一般罪犯清理现场，都是为了抹去痕迹，而这个人之所以只擦分尸处的地砖，很有可能是为了隐藏另一个人的足迹，第一现场不只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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