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第205章 1.5手烟
恰逢程载他们从外归来，四人走入小院前，在院门口不知和谁打了一阵招呼。等几人回到现场，吴瑕走出厨房，问起他们刚才是在和谁交流。
“就隔壁‘正沧安保’的李总。”程载爽朗答道，“我们上个礼拜在市特总队实习，被分到国际会展中心周边做安保演练。李总的公司是保卫这次峰会的外部力量，他做事特别认真，经常到现场监督自家安保人员的表现，慢慢地，也就跟我们几个混熟了。”
在许多需要维持秩序的大型活动中，好比国家级政要会议、大型体育赛事、巨星演唱会、灯展烟花展等，当地警方都会和安保公司协手合作，一同执行现场的保卫任务。被选中的安保公司起初要经历严格的竞标筛选，所有安保人员都需具备过关的专业素质。
李闻斌被刑侦总队开除之后，就另谋生路，开起了现在的“正沧安保”。他拿出多年来的所有积蓄，外加筹来的资金，用以聘请退役的特种军人前来执教，以半军事化管理的方式训练旗下的安保人员。自己则凭借做协警时积累的人脉，拉下来脸，跑去各家公局毛遂自荐。被拒绝的次数虽数不胜数，但李闻斌却从不气馁，终于在得到第一次机会后，带领团队出色地完成了安保任务，随之渐渐地打开了局面，顺利地把这门与公安局合作的生意给做了下去。
在而后两年里，李闻斌的“正沧安保”以其专业能力、敬业精神、良好服务，得到了多家分局的认可，经常配合公安部门参与各类展会的安保任务。这一次更是有幸竞标成功，将协助市特总队一起保障金融峰会的顺利召开。
聂冰听着吴瑕和程载的对话，在厨房里吩咐何启言道：“李闻斌对你心存戒备，你先把物证送回去做检验，让我和吴瑕去会会他。”
何启言一怔：“可你不是还没签署搜查证么？”
“谁说现在就要搜查了？”聂冰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先给他来个问诊搭脉，看看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反侦查水平。”
门外，吴瑕又问程载几人，有没有向李闻斌透露过聂冰亲自来了现场。
程载语气郑重，就差当场拍起胸脯：“当然没有，保密纪律我们可是时刻遵守的！”
聂冰这时也已走到门外，淡淡说道：“李闻斌既然是从事安保工作的，那在监控方面也应当不弱。我们有没有来过、来过多久，他迟早都会知道。”
说罢，他重新给众人分派了任务，由何启言带着物证迅速归队、程载等人继续看守现场，他和吴瑕则摘掉了全身的装备，在面部压痕尚未褪去之前，走到院子里的一处死角，幽幽地抽上了一支烟。
说是一支烟，聂冰还真就只给自己点了一支。吴瑕看着他吞云吐雾、若有所思，不禁抗议：“你就不能大方点儿，也给我发一支么？”
聂冰徐徐吐出一缕烟雾，看着吴瑕，眼中含笑：“这跟大不大方没关系，我是不想你染上不良嗜好。”
“你这是在逼我吸二手烟！”吴瑕继续抗议。
聂冰闻言，立即含了一口烟在嘴里，跟着夹走唇间的烟蒂，一扣吴瑕的后脑勺，四唇随之相接，把缕缕烟雾嘴对嘴灌进了另一对唇中。带有烟草芬芳的烟雾在两人口中缓缓流淌，赛酒醇、似糖甜，烟不醉人人自醉，别有一番旖旎滋味。
一口烟分着抽完了，聂冰笑问：“这次算是一手的了吧？”
吴瑕被这突如其来的烟吻撩拨得内里心神荡漾，表面却仍旧不甘示弱，犟嘴回道：“这最多也就算个1.5手烟，不够过瘾，还要再吸。”
“行，回家让你吸个够。”
聂冰一拍小狐狸的屁股，一转脸就恢复到了工作状态。他仔细观察起油烟管道的外部走向，只见那条矩形管道贴着厨房墙面一直延伸到院子里的隔墙上方，风口正对着“正沧安保”的一扇气窗。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故意为之、有意使坏。
一串疑问不禁在聂冰心头不住盘旋——
如果说，分尸工具是通过管道被嫌疑人运走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灶台下方会留有两处滴落状的血迹，而那把油锯却无端消失了。
可经过聂冰反复观察，管身上并没有任何划痕，不存在用磁铁从外部一路吸走油锯的可能，且管道的宽度明显不足以让成人爬行，那油锯又是怎么被运走的？运走的动机又是什么？
一时不得其解，聂冰收回目光，对吴瑕说道：“走吧，去和隔壁的那位聊一聊。”
“我去合适么？”对此提议，吴瑕却有些踌躇，“我没有多少走访经验，采访倒接受过不少。不过，一般只要我出场，都是和记者们斗智斗勇、针锋相对的。”
不可一世的小狐狸一旦谦虚起来，立即形成了一股可爱的反差萌。聂冰忍不住又含了一口烟雾，再次给吴瑕尝了尝那独有的1.5手烟，随后才道：“难得我家吴科也会怯场，别紧张，可不就是要你这针锋相对的气势么？”
这话让吴瑕听出了些许言下之意，物证既已到手，不妨试着打草，看看是否真的能挑出一条隐藏深处的毒蛇来。
两人随即到了“正沧安保”的院外，摁响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他皮肤黝黑、长相周正，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一股忧郁和阴沉。
“李哥，你还记得我么？”吴瑕主动招呼道。
“吴瑕！”高瘦男子眼睛一亮，脸上登时泛起了笑容，“天天在公交、地铁上都能看见你主持《黄江警训》，想不记得也不行啊！”
吴瑕与之寒暄了几句，正要介绍身旁的聂冰时，男子却主动招呼道：“这位……应该是聂总吧？”
“哦？”聂冰微一扬唇，“难不成，你连我也记得？”
“您这话说得就有些谦虚了。”男子看着聂冰，阴郁的眼睛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您是公安部的刑侦专家，破过许多大案、要案，上过不少法制栏目，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您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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