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不要脸
“奶奶，我认错，我刚刚那些话的确是骗了您。”
彼时的郑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蹲在郑老太太面前，说话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
祁晚月抿抿唇，下意识看了霍北秦一眼。
难怪他从头到尾都很淡定。
丝毫不担心自己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看来，这男人在郑老太太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熟读过各式各样伦理短剧本的祁晚月内心有点小激动，她忍不住又用胳膊肘撞了撞霍北秦，悄声问道：“霍先生，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问。”霍北秦连眼皮子都没抬，淡淡道。
祁晚月吞了吞口水，侧过身将脑袋凑过去，声音很小的开口：“你该不会是郑老太太哪个儿子在外面的私生子吧？我怎么觉得比起这位郑三少爷，你更像她孙子呢？”
霍北秦：“……”
他就不该接这小妮子的话。
她这小脑袋瓜里装的东西，是越来越奇怪了。
祁晚月盯着男人好看的侧脸，一边欣赏一边期待，期待男人能给她一个符合她好奇心的答案。
等了半天，迟迟没等到霍北秦开口。
那边郑钱又嚎上了。
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她跟霍北秦。
而是她一个人？
“奶奶，您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瞒您的，而是这个姓祁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恶。”
也许是蹲久腿麻了，郑钱索性往地上一坐。
祁晚月瞧着他那架势，是准备细数自己的罪状啊。
她下意识挺直了腰板，想听听郑三少爷怎样把故事继续编下去。
闻言，郑老太太的眼神一亮，“小三儿，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奶奶替你做主。”
只要不牵扯到小霍，什么都好说。
这个孙子，就还是她老太婆最疼爱的孙子。
有郑老太太这句话，郑钱瞬间有了底气。
他伸手朝祁晚月一指，义愤填膺道：“事实的真相就是，我原本在房间里休息，这女人突然跑进来抱住我，说，说……”
“说什么？”一旁的郑大太太急急问道。
郑钱支吾，“她说她喜欢我，想嫁进郑家做少奶奶，还说傅大少爷根本就不能给她幸福，让我帮帮她，还说，还说要给我生个孩子，只要怀上我的孩子她就能跟傅大少爷离婚……”
“胡闹！”
郑老太太冷呵一声。
老太太气场很强，吓得郑钱哆嗦两下。
“奶奶，你听我说完。”他赶紧出声替自己辩解：“尽管这女人不停的诱惑我勾引我，可我堂堂郑家三少爷，是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结婚的，怎么会看上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我肯定是拒绝她的呀，谁知她不知羞耻的要对我用强，我拼尽全力也不肯干这种龌龊事，所以，所以她恼羞成怒把我打成这个样子，呜呜呜，奶奶，孙儿这脸不要了，把什么都说了，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郑钱说完，继续嚎。
跟他前面编的故事一样，不用脑子听的话，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郑大太太看着自家儿子，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很不忍心的责怪道：“三儿，你刚刚怎么不说？”
郑钱抹一把泪，“妈，你要我怎么说？这种事……它说出去多丢我郑家的人啊！”
祁晚月笑了。
这孩子真懂事啊。
还知道丢人。
她没去管其他人眼中的震惊，只冷冷的看着郑钱，眼底的寒光似乎要将他看穿。
“郑三少，你知道你跟垃圾有什么区别吗？”
郑钱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拿垃圾跟自己比较，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嚷嚷道：“奶奶你听听，她骂我是垃圾……”
“说你是垃圾简直侮辱了垃圾。”
祁晚月说着，走到郑钱面前。
下一秒。
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扬起巴掌猝不及防的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垃圾还知道待在垃圾桶里，而你，连做人都不会，明明自己错了，不承认错误不说，还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疯女人你……”
啪——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直接把郑钱打懵了。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祁晚月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打一巴掌是打，两巴掌也是打。
那她为什么不多打几下？
祁老太太想护着霍北秦，这个她可以理解，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祁晚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但是这并不代表郑钱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上一个这样说她的人直接躺了。
郑钱想躺，也不是不能满足他。
祁晚月收回手，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郑钱更肿的脸，“我还没说郑三少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就直接反咬我一口，真当我祁晚月好欺负是吗？”
两巴掌下去，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郑大太太率先反应过来，她冲过去伸手推了祁晚月一把，面上的温婉早就不在，换成一副狰狞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儿子？！”
郑大太太的力气很大，由于惯性祁晚月往后踉跄倒去。
好在身后有人用手扶住了她，才堪堪没有摔倒。
“打的可不就是他吗？”
等站稳了脚跟，祁晚月看着郑家母子二人，冷笑一声道：“有人骗我说傅林在楼上，我以为是真的，可等我上楼进了房间，郑三少爷就把我关起来，说什么让我伺候他，把他伺候舒服了他就让我做郑家三少奶奶……”
说到这，她忽然停顿下来，视线穿过郑大太太落在不远处的祁晓晓身上。
祁晓晓只觉得一阵冷意从头传到脚，那道凌厉且带着审判的眼神，让她整个人抖了两下。
郑钱好不容易从刚才的两耳光上回过神，听到祁晚月开始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他瞬时慌了，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嚷嚷道：“没有的事，你特么不要冤枉小爷我！”
祁晚月仿若没有听见他的话，扭头瞥了眼正从自己腰间拿开的大手。
下一刻，目光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她小脸莫名一红，赶紧撇开头不再看他。
“郑三少说我冤枉你，那你说的又怎么不是冤枉我呢？”
祁晚月极力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嘲弄，“就因为你是郑家少爷，张口说我私会就是私会，说我勾引你就是勾引你吗？你是觉得自己蠢还不够，觉得大家都跟你一样蠢吗？”
郑钱的那些话，也就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其实呢，漏洞百出。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察觉出来。
老太太年纪大被带偏这说得过去，但是郑先生跟郑大太太都是精明人，没道理不懂。
或者说他们在装不懂。
郑钱被家里人骄纵惯了，总觉得天塌下来有奶奶，有爸妈顶着。
被祁晚月怼了几句后，他的智商急速下滑，叫嚣道：“就凭我是郑家三少爷，凭我们家在深城是排名第一的大家族，你一个没爸没妈的可怜虫以为嫁进傅家做了少奶奶就可以跟我杠了吗？我告诉你，今天没有小爷我点头，你根本出不了我郑家的门……嗷嗷……”
一个漂亮的抬腿踢在郑三少的膝盖上，疼得他直叫唤。
祁晚月缓缓收回脚，一脸漠然道：“你家长辈都还没说话，郑三少你又在这里嚣张什么？”
不知道打人这东西是不是上瘾。
为什么她每看这位郑三少一眼，都觉得他很欠揍？
比傅林还欠。
“奶奶啊，救命啊！”
郑钱抱着被踢疼的右腿，绕过郑大太太直接冲到郑老太太面前，“您再不救我，我就要被她打死了！”
“放肆，简直太放肆！”
郑老太太怎么也没料到，那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小姑娘犯了错不但不道歉，还肆无忌惮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宝贝孙子。
郑老太太气得不轻，“祁家傅家不会管教孩子没关系，今天我老太婆来教！叫管家拿绳子来，我要……”
“等等！”眼看老太太真的动怒了，霍北秦从座位上站起身。
他走到郑老太太身边，瞥了郑钱一眼。
随后弯下腰附到老太太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郑老太太眼底的怒火由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熄灭。
再抬眼时，老太太眼中一片震惊。
“小霍，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霍北秦面不改色，点头道：“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郑老太太看起来很激动，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憋的住的啊？
霍北秦抿唇。
他其实可以一早就告诉老太太的。
但是，他承认自己自私了。
自从那晚祁小月将傅林踹下床起，小妮子整个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躲角落里哭唧唧，不再缠着傅林，更不再排斥他。
如果说，她把郑三少爷胖揍一顿并绑在椅子上是意外。
霍北秦就更想证实一下，她的性子是不是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
就冲刚才小妮子甩郑三少的那两耳光，还有果断踢过去的那一脚。
霍北秦心底有了答案。
这一次，祁小月没让他失望。
随即他勾了勾唇，淡淡应道：“现在说也不晚。”
祁晚月听不清霍北秦跟郑老太太说了什么，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发现老太太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这时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有点饿了。
郑钱眼巴巴的等着郑老太太喊管家拿绳子来绑了这疯女人，谁知被霍北秦打断。
他不悦的瞪了霍北秦一眼，自作主张扭头冲门口的佣人喊：“小孙，我奶奶说了，去喊管家拿绳子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小爷我绑起来！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佣人小孙站在门口没动，老太太，先生还有大太太都在，他知道三少爷的话不能全听。
见状，郑大太太皱起眉，开口：“去吧，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刚刚她确实听见老太太是要喊管家拿绳子的。
至于用来干什么？
瞧着自家老太太刚刚的怒意，应该是要替三儿出气吧。
郑大太太心里舒服不少，看向傅太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得意。
老太太是寿星，又是长辈。
傅家两位应该不会真没有眼色的，跟老太太作对吧？
有了郑大太太的话，佣人小孙小跑下楼去找管家。
不多时，福管家拿着一捆结实的麻绳走进来。
傅家夫妇没想到老太太是动真格的，傅太太刚收敛下去的脾气倏地又起来了。
她快步上前将祁晚月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一双好看的眸子瞪着轮椅上的老太太，“梁姨，晚月是我傅家的人，你要动她怎么也先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吧？”
郑家老太太娘家是京市梁家。
仔细论起来，梁家跟莫家还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所以按辈分，傅太太是该喊老太太一声‘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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