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崇拜者
“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米亚本以为做好“复方汤剂”后不会再回这间废弃教室，没想到意外来的如此之快，他们刚吃完饭就回来了。
“嗯……像什么？”米亚有些心虚地问。
斯内普定定地看着她，沉声说：“像那些为了获得力量不折手段的黑巫师。”
米亚手指一缩，不敢去看斯内普的眼睛，她试图狡辩说：“你又知道了，难不成你见过吗？”
“我没亲眼见过，”斯内普说，“但我没少在书上看到。”
“那这么说来，明明是你看的书更有问题！都是一些黑魔法，你才更像黑巫师。”
斯内普没急着反驳，反而承认道：“没错，我确实喜欢研究黑魔法，准备的说，我喜欢研究魔咒，而黑魔法只是其中的一项，也恰好是最有威力的一项。”
他掰过米亚的脸，强迫她一直游离的双眼看向自己，他认真地说：“我从来不认为研究黑魔法有什么问题，也并不是研究黑魔法的就一点是黑巫师，但是前提是，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米亚，”他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透过双眼看清她的内心，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刚才，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血液应该会有用，而且用了一次就好像会上瘾一般，让人无法抽离。
米亚望着斯内普的眼睛，嘴巴张了张，没有出声。
过了半晌，长到米亚以为斯内普就要放弃了，她才听到他说：“是时间魔法吗？”
米亚瞳孔一缩，震惊地看着斯内普。
他又猜到了！
“你怎么知道？”米亚问。
“刚才有一个瞬间，”斯内普思索着措辞，斟字酌句地说，“我明明一直在看着你，但是你却突然从坐着变成站着，中间没有任何动作……那是什么？”
米亚咽了下口水，呼吸不易察觉地急促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斯内普语气平静地说，要不是因为米亚跟他从开学一路走来，她差点要以为他其实早就知道一切。
“那就说明那不是我的错觉？”米亚大口喘着气，急迫地说，“时间刚刚真的静止了！”
“静止？”斯内普脸上终于起了波澜，他不确定地说，“是指所有的……事物？”
米亚点点头，说：“我看到掉到一半的书，不会动的游走球，还有莉莉……刚才你也是，你们都不动了！只有我可以动！”
“莉莉？”
“这不是重点，”米亚语速越说越快，“重点是我真的控制了时间！用转换器！”
她将项链从衣服里抽出，摆在斯内普面前，眼睛兴奋地发亮。
只是下一秒便被斯内普泼了冷水。
“你是如何用它控制的？”他警惕地看着转换器，将视线锁定在米亚手掌上刚刚结痂的伤口上，说出的话看似猜测却带着极大的肯定，“你是用血？”
米亚的双眸因为他的话暗了暗，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需要血，但大抵没有任何白魔法是需要人血来触发的。
她刚才一直试图规避这个问题，但在斯内普面前，这显然不可能。
“原来如此，”斯内普若有所思地说。
“你想到什么了吗？”米亚问。
“有些想法，但不确定。”斯内普没有否认，他没有继续解释，反正问米亚，“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禁书区？”
米亚不懂这个话题怎么突然跳转的这么快，但还是回答：“周三下午。”
“好，”斯内普点点头，然后不容置疑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
周三上午只有一节黑魔法防御课，是跟拉文克劳一起上的。
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完全可以称为探险故事及理论课，今年新来的史蒂文斯教授在台上眉飞色舞地讲着他如何在一只匈牙利树蜂下逃脱，台下的小男巫小女巫们聚精会神地听着。
往常米亚还挺喜欢听这些故事的，毕竟这可比魔法史有趣多了。
但是今天不同，她因为下午要跟斯内普一起去做的大事从一早就坐立不安，跟一旁宠辱不惊的斯内普形成鲜明的对比。
“咳咳。”
南茜的低咳声吸引米亚的视线，她转头去看，发现后者递过来的羊皮纸条——
“波恩一直在往这边看！是不是在看斯内普？”
波恩？
米亚眉头一皱。
她假装转头，快速地巡视一圈，果然在一群专心致志学习的拉文克劳中看到一道明显走神的视线，正好落在她旁边的斯内普身上。
浅亚麻色的及肩直发，厚厚的刘海，她眼睛又大又圆，看上去怯怯的样子，望着斯内普的眼神是异常热烈的崇拜。
米亚之前跟她没有什么交集，似乎听莉莉提到过她，不知道她跟斯内普有什么联系。
她不明所以地对着南茜耸耸肩，本来想着下课后可以问问斯内普，但又突然想到上次她警告他离罗齐尔远点时的不快对话，顿时歇了心思。
他愿意跟谁交朋友，跟她有什么关系？
终于挨到下课，米亚顺着人流往外走，她之前和斯内普的计划是，她去礼堂拿吃的，斯内普找个借口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确保他下午会像往常一样取草药，然后两人在地牢的教室碰头。
还没等米亚走出教室，看了斯内普一节课的波恩突然出现他旁边，怯生生地似乎在跟他说什么。
米亚原本和南茜走在一起，见状想都没想就凑了过去，虽然她管不着斯内普跟谁交朋友，但是光天化日的，她围观看看总不会不行吧？
“那你圣诞节会在城堡过吗？”波恩的声音暖糯糯的，十分可爱。
“应该吧。”
米亚听到斯内普如是说。
波恩并没有因为他冷淡的语言而不悦，相反她好像很开心听到斯内普的回答，甜甜地对着他笑说：“我也会在城堡，到时候可以一起参加圣诞晚宴！”
斯内普这次没回话，只是顺着人流往外走。等到出教室后，波恩又继续问：“你一会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礼堂吃饭？”
这回斯内普不得不开口，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事要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教授？”波恩眼睛一亮，附和说，“我也要去给他送论文，本来打算晚些时候再去的，那不如一起吧！”
然后跟斯内普并肩走在一起。
“米亚，去吃饭？”南茜指着礼堂的方向问。
米亚挥了挥手说：“你先去吧，我有点事。”
说完快步追上斯内普两人的脚步。
威尔克斯疑惑地看着米亚远去的身影，不解地问：“上课前她不是还说今天她要多吃点肘子吗？怎么？这又不吃了？”
“啧啧，”南茜看戏般地摇摇头说，“有人着急了呗！”
“你说米亚？难道她魔药课作业也没交？”威尔克斯惊讶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南茜翻了个白眼，然后突然又问，“魔药课作业？”
“就是论文啊，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是说上次没写完的可以宽限几天，今天是截止日。”
南茜记得有这么回事，她因为早就交了所以没太在意，下课的人群越来越多，她不再管米亚，跟着威尔克斯去礼堂。
另一边，米亚艰难地逆着人流追上斯内普和波恩两人。
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还一直有说有笑的，米亚的脸色不受控制地沉了沉。
“你来干什么？”斯内普看到米亚的出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米亚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爽，她怎么就不能来了，于是赌气说：“我也要找斯拉格霍恩教授。”
明明昨天已经商量好计划，斯内普不知道米亚又在发什么疯，他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然后眼皮一掀平淡地说：“随你。”
“特纳，你好！”波恩友好地跟米亚打招呼，脸上的笑容毫无攻击性，她笑着说，“你也是斯内普的朋友吧，我叫萨诺·波恩。”
“嗯……你好，我是米亚·特纳。”
波恩的话明明十分友善，但是米亚听完心里说不出得憋屈。
她突然觉得也许斯内普是对的，她说不定真的就是脑子有病，不然为什么看谁都不爽。
“刚才斯内普和我正在说圣诞节晚宴的事呢，”波恩轻快地说，“到时候会有很多有趣的活动，我们可以一起玩。”
最近米亚一直在忙药剂的事，这才发现离圣诞节已经没有几天了，说起来，她还没有开始给大家准备圣诞礼物……
“斯内普，你有什么想要的圣诞礼物吗？任何喜欢的东西都可以！”
“不用了，谢谢。”
“你不用跟我客气，上次我拿给你的那本魔药书你喜欢吗？其实那是一个系列，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剩下的也送给你！”
“那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爸爸的朋友给的，据说是从欧洲带过来的。”
米亚突然听不下去了，她发现自己完全在两人间差不上话，她也不想插话，这个场面让她没来由地窒息，她现下只想逃离。
“我突然想到还有事，你们先去吧。”米亚说完就立刻转身离开，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话说得很快，行动更快，等斯内普去看时，只剩下米亚远去的背影。
“特纳怎么了？”波恩歪着头不解地问。
斯内普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冷淡地说：“波恩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上次我就说过，我们并不熟，你的礼物我不会收。而且那本书，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只是想提醒你那本书并不适合你。”
波恩低头咬着下唇，似乎因为斯内普的话而有些受伤。
“至于圣诞节晚宴的事，”斯内普说，“抱歉，我已经有安排了。”
说完他对着波恩点点头，没去看她的表情，转身大步向魔药学办公室走去。
米亚在礼堂时一直在发呆，脆皮肘子似乎也不如以往香了。好在她还记得正事，不敢耽误，三五下吃了个半饱后包起两个三明治就来到地牢。
等她到废弃教室的时候斯内普已经在了，他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头发加进一小瓶药剂，正在观察药剂呈现出的淡绿颜色。
“给你，”米亚将三明治递给斯内普，然后脸色阴郁地在一旁坐下。
斯内普对吃的要求向来不高，他几下吃完一个三明治，对米亚说：“我刚才借口说下午找斯拉格霍恩教授讨论，跟他确认过他今天还是照常去采草药，让我明天上午去找他，刚才我离开时他已经走了，你随时可以去。”
“那你呢？”米亚问。
“我就跟着你，你到时候直接跟平斯夫人说带我一起进去，应该没有问题。”
米亚接过药水，没有立刻喝，她整个上午都在为下午的计划而紧张，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似乎更在意波恩的事。
“你和波恩……”
她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很熟吗？”
斯内普就差把“莫名其妙”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他拧着眉头说：“你的脑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准备了这么久要去禁书区，现在马上就可以去了，你却在关心这种无聊的事？我看你不是需要‘清醒剂’，而是‘洗脑剂’！”
“我就问问怎么了？就突然好奇不行吗……”米亚越说声音越低，听上去还挺委屈。
斯内普本不想理她，但又做不到坐视不理，于是不耐烦地解释说：“我跟她不熟，就说过几次话。”
“可是你们刚才一直有说有笑的，看着可亲密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
“你没有吗？”米亚眨巴眨巴眼。
难道她真的看错了？谁让刚才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那么好，波恩又笑得那么甜，她自然而然就以为两人聊得很开心。
“我明明是想赶快甩开她，以免节外生枝。倒是你，既然来了，说一句话就走，我本来还想让你帮我拖住她，结果转眼就不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到你们在讨论圣诞晚宴，就不想打扰……”
“我跟她有什么讨论的？”
“不是说要一起参加晚宴的活动吗？”米亚幽怨地说。
“没有，我跟她说我有安排了。”斯内普否认。
“你有安排了？！”
这回米亚更惊讶了，之前万圣节时他们几人提到过圣诞假期的事，莉莉和玛丽要回家，她和斯内普倒是会留在学校。
可是斯内普现在说他有安排，明明莉莉都不在，他还能跟谁有什么安排？
“你跟谁有安排了？”米亚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斯内普幽深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她在问一个显而易见甚至愚蠢的问题。
他说：“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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