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日礼物
“你的生日是？”
“1980年7月7日。”
“那8年以后你才出生？那你现在算多大了？负八岁吗？”
“你是几岁的时候回来的？”
“你回来的时候身材样貌变了吗？”
“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什么时候回去？或者说你会回去吗？你回得去吗？”
“停——”米亚竖起个手势，深吸一口气，默默地闭上眼睛。
等再睁开时，她忍不住发牢骚说：“西弗勒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的话这么多。”
“这是大事，米亚。”斯内普说。
“但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已经完全消化了这件事，并没有被吓到。”
“我已经消化了整整两周，”斯内普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那上面布满了几道最近他为了测试诅咒而划下的伤痕，他将手隐在袖子里，继续说，“再大的事，也该消化完了。”
“包括我利用你的事？”米亚见斯内普复正常，竟然不怕死地开始调侃起来。
“所以你确实是在利用我？”
“没有没有，”米亚感到自己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疯狂地摇头说，“我最开始确实是有意跟你搞好关系，可是这也无可厚非啊。你想，来到这个时代我谁都不认识，突然一个对我还不错的教授……的缩小版出现了，那我肯定会亲近啊，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所以你跟长大以后的我关系还不错？”斯内普疑惑地问。
“那是，我可是你最偏爱的学生！”米亚挺挺胸脯骄傲地说。
“偏爱到天天关禁闭？”斯内普挑眉。
米亚：。
所以她那天喝醉的时候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抖了个干净吗？
米亚尴尬地咳嗦一声，摸摸鼻尖，说：“下一个话题。”
还好斯内普并没有揪住这个不放，他从校袍口袋中拿出一个本子翻开，上面记得东西密密麻麻，米亚看了一眼就头晕眼花。
只见斯内普翻到最乱的一页，对米亚说：“我这几天把你的事整理了一下，可以给你讲一下我的推断，你听一下……”
“西弗勒斯！”米亚惊讶地说，声调都高了几分，“你之前不是要跟我绝交吗？为什么还整理我的事？”
斯内普避开米亚的视线，难得有些窘迫地说：“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都不理我了，你还关心我的事做什么？”米亚逼问道，但她微勾起的嘴角显示着她已经猜到原因。
见瞒不过，斯内普索性坦言道：“我不能说气话吗？”
“你瞒着我这么多事，虽说你确实没有告诉我的义务……但我突然知道你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不知道你的来处，不知道我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我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明天一睁眼，你就消失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既然你选择一切自己承担，那我何必像个傻子一样，任由你耍得团团转……”
“对不起……”米亚很少见到斯内普如此大的情绪起伏，她抓住他的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
她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我没有要耍你，我也不是故意要隐瞒的，但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如果有人告诉我他来自未来，那我肯定会认为对方疯了……”
“而且，连我的家族都帮不了我，我只能自己探索，我不知道最后会面对什么，会不会有危险，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什么样的危险？跟你的项链的诅咒有关吗？”斯内普皱着眉头问。
“不是诅咒！”米亚刚渲染好的情绪被斯内普打断，她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懂为什么斯内普一直抓住诅咒不放，正好现在一切说开，她可以完整地讲给他听。
没了顾虑以后，米亚像倒糖豆一样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而她惊讶地发现斯内普竟然早已根据有限的信息猜出了大半，这个认知让她心惊。
只不过她依然保留了两件并没有完全确定的事——
一个是项链上沙漏瓶的倒计时；
而另一件，则是那些跟她有关的事，他很可能都会遗忘。
“所以，我们不仅需要弄清转换器的事，更重要的，是要搞清楚那场会导致许多人死亡的浩劫是什么，然后阻止它？”斯内普总结道。
“嗯……对。”米亚注意到他用了“我们”这两个字，她很开心，却又难免担忧。
开心的是他不假思索地帮她；
担忧的是她不知道这会不会让他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那……等到成功以后，你就会回去吗？”斯内普看着米亚的眼睛，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应该……是的吧。”米亚避开他的视线，缓缓偏过头。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世界仿佛静止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斯内普忽然开口，却只字不提之前的话。
“我最近在图书馆借了不少书，我明天搬一些过来，你也可以看一下。”
他微闭起眼睛，撑开手揉揉太阳穴说：“你还是按照你自己的计划行事，我需要想一想，如果有什么想法，再跟你说。”
米亚自然答应，她看着斯内普闭眼沉思的模样，不自觉地伸手覆上去。
在她没告诉他真相前，她总是想各种办法让他帮她忙，然而当他知道了一切并还愿意帮她时，她反而开始担心他了。
“西弗勒斯……”
斯内普睁开眼，对上笑眼盈盈的米亚，她轻轻地将他的眉头抚平，然后说：“谢谢你。”
斯内普不着痕迹地笑笑，满是唏嘘，他将手中的笔记本一合，问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米亚点点头，起身时突然想到什么：“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你问了这么多关于我还有任务的事，但是你却一点都没有问过关于未来自己的事，”米亚不解地问，“你对未来的自己一点都不好奇吗？”
斯内普轻哂一声，他起身，边整理下衣袍边说：“我确实一点也不好奇。”
“为什么？”
“我不可能成为魔药学教授。”斯内普说。
“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来自未来？”米亚瞪眼，她还以为这个事情已经完全说通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说的我都信，”斯内普说完又撇撇嘴，“但我是不可能成为魔药学教授。”
米亚又一次产生了一种心累的感觉，她起身拽着斯内普的手臂，颇有些无计可施后只能耍无赖的模样。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说：“你真的成为了魔药学教授，特别凶！好多学生都怕你，就我不怕你！你看我的记忆，快看啊！我还天天被你关禁闭呢！我有好多关于你的记忆！”
“米亚，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斯内普看着吊在他胳膊上的米亚，将人拉正，然后解释说，“虽然未来对我来说是未知的，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以后成为魔药学教授’并不是一个选项，所以我对魔药学教授的我并不感兴趣。”
“但是你说你不可能成为魔药学教授，这是两码事！”米亚反驳说。
“也有可能是一码事，说不定……”斯内普顿了顿，而后若有所思地说，“你来自的那个未来，并不是我的未来呢？”
她的未来，不是斯内普的未来？
是什么意思？
米亚瞪大眼睛试图理解他的意思，但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
斯内普没再多说，他拍拍米亚的脑袋说：“别想了，再说吧。现在，我们该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米亚的肚子就应景地“咕咕”叫起来，她放弃了跟自己较劲，毕竟安抚好自己的胃才是头等大事。
两人出了地牢，路过斯莱特林休息室时，正好碰到南茜。
她一脸八卦地看着两人并排而来，兴致冲冲地问：“哟，你俩和好了？”
“咳，说什么呢，”米亚大声地咳嗦将南茜的声音盖过，然后板着脸装模作样地说，“我们没有吵架。”
这下斯内普也忍不住了，他好笑地看着米亚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没吵就没吵吧，懒得管你……对了，”南茜话头一转，对着斯内普说，“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斯内普说，他没想到南茜竟然知道他的生日。
“刚才伊万斯来了，是她跟我说的，”虽然斯内普没问，但是南茜还是解释了一句说，“她还说晚上要给你庆祝，让我看到你们的时候，告诉你们晚上去东塔楼的自习室找她。”
斯内普谢过南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等到南茜走远后，他才发现米亚好像一副被雷劈般呆滞的模样一动不动。
他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米亚倒吸一口凉气，她之前光顾着自怨自艾，悲观地以为这辈子跟斯内普再也不见了，所以她把给斯内普买的礼物……
扔！掉！了！啊！
这下怎么办……
似乎是猜到米亚呆愣的原因，斯内普无所谓地说：“一个生日而已，不用太在意。”
“不是……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米亚转头看斯内普，眼神恍惚，闪烁其词。
“哦？”这倒是出乎斯内普的意料。
他最近光顾着震惊于米亚的事，他都快忘了生日这回事了，没想到米亚知道。
不仅知道，竟然还准备了礼物，他伸出手，饶有兴趣地问：“你准备了礼物？那我的礼物呢？”
米亚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两声，然后说：“我带你去看。”
十分钟后，两人裹着厚厚的围巾出现在冷风咧咧的黑湖边。
“什么意思？”斯内普一头雾水地问，“难不成你要送我一捧黑湖水……”
“不是……”
“那是黑湖冰……？”
米亚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她竟不知道斯内普还有讲冷笑话的潜质。
她指了指正对着廊桥中间的湖面，捂着脸不忍直视地说：“掉那里了！”
“掉了？”斯内普错愕地问，“怎么会掉在那里？”
这事本来米亚不想提，但不提又难解释。
于是她简单地说了一个本来打算给他送礼物，结果找遍城堡找不到人，最后独自来到廊桥吹风，并且最后脑子进风一个不小心把礼物掉进湖里的故事。
“真的是不小心？”斯内普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是不小心。”米亚目不斜视地说。
“好吧。”斯内普暂且相信了米亚的说辞，话锋一转解释说，“我没有躲你，我今天本来在图书馆。”
“对哦！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为什么突然去找布莱克的？”米亚迟疑地问，“莉莉告诉了你……之前的事？”
“她没说，是我看了她的记忆。”斯内普说。
米亚迅速转头看他，以为他又做了跟圣诞节那次同样的事。
她倏地拉开跟他的距离，双手比划着义正言辞地说：“你这是强盗行为，怎么能乱看别人的记忆呢！”
斯内普斜眼看米亚，戏谑地说：“刚才是谁求着我看记忆的？”
“那不一样！”米亚狡辩说，“莉莉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斯内普没想米亚会这样说，他愣了愣，而后淡然一笑说：“你们倒是很会为对方着想。”
“那是肯定的，你可不能欺负莉莉！”米亚气鼓鼓地说。
“放心吧，是她同意的，”斯内普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深深吸了口冷风说，“她说答应过你，我才想了这个投机取巧的办法，你如果要怪，就怪我吧。”
米亚倒不至于真的怪他，当时她决定隐瞒，是因为以斯内普的性格，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再跟布莱克起冲突。
但他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冲突已经发生，也没有必要再去过多追究。
她权着手揉揉被冷风吹得硬邦邦的脸，说：“好吧，我不怪你。”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解决一下我的礼物的问题？”斯内普紧了紧围巾，转回之前的话题，慢条斯理地说。
米亚缩着脖子思考着要怎么解决。
黑湖面积很大，深不见地，一月天里冰冻刺骨，沿岸周围结起厚厚的冰。
“你说这个冰够厚吗？我要不要来个‘冰冻咒’把它冻得更结实一点这样我们可以走过去？”米亚在岸边走来走去，细细打量并提议道。
斯内普一脸匪夷所思地望向米亚，他后背一挺，双手抱胸说：“你一个人的‘冰冻咒’，估计冰一晚上也冰不住整个黑湖。”
“这不是还有你嘛！”米亚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困难，她望着斯内普说，“再不行还有莉莉，玛丽，南茜，威尔……”
眼看米亚越说越离谱，斯内普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掰过米亚的脑袋，不客气地敲了两下。
米亚立刻抱住自己的头，埋怨地看着斯内普说：“你干嘛？！”
“我看看这里面是不是少了一个‘飞来咒’。”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
“对了！飞来咒！”米亚紧跟着自己也敲了敲，说：“我竟然给忘了！”
她哆哆嗦嗦地抽出魔杖，努力在脑中回忆礼物盒子的模样，然后魔杖利落地一挥——
“礼物盒飞来！”
然而过了半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
米亚尴尬地活动活动四肢，给自己找补说：“估计是我想象得不够细致。”
斯内普见状倒也不催促，他呼出气暖暖冻僵的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寂静的夜晚里，月光探出云层大片大片地倾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将周围一切照得清晰。
米亚的侧脸在月光下仿佛镀了金边，柔和而耀眼，斯内普将下半张脸缩在围巾里，轻轻地勾起嘴角。
他好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正在跟“飞来咒”做斗争的米亚并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的视线，她集中精力仔细在脑中描绘礼物盒的样子，甚至把可能的疏忽掉的细节都想了一遍。
过了半晌，她终于手腕一抖，对着黑湖又是一挥——“礼物盒飞来！”
这下湖面上终于有了动静，一团看不清形状的黑影呼啸而至。
“找到了！”米亚欢呼着从地上跳起来。
她倏地转头看向斯内普，指了指湖面的方向。
天知道她刚才多怕什么都召唤不出，又让斯内普以为自己在偏他。
斯内普略显慌张地将视线从米亚脸上移开，上前一步去看逐渐靠近的黑团，然而他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奇怪，”这时米亚也察觉到异样，她诧异地说，“怎么会有两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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