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真相之后

不甚急迫的夜晚，叶之晴把头埋在枕头里，往事像是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一幕幕放映着。

        他严肃的样子，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他把自己揽在怀里的力度。叶之晴像是魔怔了一般开始细细回想着她和慕凌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手机上的消息闪烁灯还在亮着，叶之晴却没有勇气再去点开屏幕。那些新闻和消息被发展成各种各样的传闻，看上去像是无懈可击的事实一样。

        叶之晴从前觉得自己十分坚强，现在才发觉自己是这样的脆弱不堪。

        手机铃声响起，是舒缓的钢琴曲，叶之晴回过神来，慢慢摸到了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

        “哪位？”

        “叶之晴，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

        叶之晴一个激灵僵住了身子，那样娇媚的声音，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秦欢在电话那头轻声笑了起来，“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吧？”

        “你有什么事情吗？”叶之晴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跟叶之晴紧张不安的样子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电话那头秦欢的自大狂妄。

        “之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你有话直说。”叶之晴吐出了几个字。

        “你还能这么冷静，说明慕凌风还没有告诉你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吧。”

        叶之晴只觉得自己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秦欢的话一字一句钻进她的心里，让她喉咙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你想听听细节吗？”电话那头的秦欢挑衅着，“那晚慕凌风对我不是很温柔，他告诉我他很爱你可他还是忘不了我，要是他能够抓住机会的话……”

        “闭嘴！”叶之晴像是疯了一般吼了出来，“啪”的一声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在房间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而被屏幕碎裂声音掩盖住的，是慕凌风的开门声。

        生活跟叶之晴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白天里自己的丈夫还把自己紧紧搂住一副深情模样自证清白，晚上他的情妇就打来电话讲述他们的一夜欢愉。

        叶之晴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嗡嗡”地在响着，所有的愤怒在看到立在门口的慕凌风时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发狂。

        她光着脚跑到慕凌风的面前，看着那张曾经英俊年轻的脸渐渐变得通红，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打在了他的脸上。

        慕凌风没有躲闪，任由她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留下几个红色的指印。

        叶之晴披头散发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双眼睛通红地望着他，“慕凌风，今天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原来全部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慕凌风垂着头，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火辣辣地发疼，像是有人揪住了心死死不放。

        听到叶之晴打电话的声音他就飞快地上了楼，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打电话过来的人竟然会是秦欢。

        “你说话，你说话啊！”叶之晴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只看到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受人操纵的木偶一般。

        “之晴，对不起……”

        多年之后，叶之晴想起那一句“对不起”的时候心还会微微颤抖。慕凌风清楚地知道，那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叶之晴只觉得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她的眼前只剩下那个人模糊的影子，最后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样子。

        叶之晴紧紧闭上眼前，一头就要栽倒在地上……

        午后的阳光是浮动的光线，耀眼地让人无法直视。虽然已经是深秋，立在风口也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凉意。

        棉质外套被紧紧裹在瘦弱的身体里，叶之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一只白色塑料袋在随风起舞。最后落在了一个枝头上，任凭风再大也只能拉扯住它的一角。

        她闭着眼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医生和慕凌风说的话就那样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慕先生，流产对于女性的身体伤害很大，何况叶小姐是因为大悲大落造成的巨大的心理压力，她的身体和心理都承受不住。”

        “医生，我们外面说。”

        就在慕凌风和秦欢鱼水相欢的那个夜晚，叶之晴蹲在卫生间里笑出了声。验孕棒上明显的表示让她喜出望外，可又担心会出现意外，准备第二天去医院检查确认后再告诉慕凌风。

        没有想到的是，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叶之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但怀孕的喜悦还没有被证实，就传出了慕凌风和秦欢的丑闻。

        她拖着不适的身体勉强支撑，不让人看出她心底的绝望与崩溃，抱着最后的希望去找到慕凌风听他解释。

        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无人问津的笑话。

        慕凌风每天都会到医院看她，已经一个星期了。他告诉叶之晴，外面的事情他会摆平，她要做的只是把身体养好，好好陪着小柏，其他的都不用她操心。

        多么轻飘飘的话，就把这些日子里他犯下的错误和自己失去的孩子带过了。叶之晴不再流眼泪，在和小柏讲话时甚至还能够笑出声，让时时来探望的瑞心和慕三都有些惊讶。

        可看着叶之晴那张冷静无比的脸，他们也不好多问什么。

        叶之晴也没有了什么感觉，偶尔听到慕三说出来的秦欢和慕凌风的消息，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吃瓜群众一般，听着他们说完还会笑一笑表示礼貌。

        她的心已寒，背叛和谎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叶之晴知道，她和慕凌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慕凌风还是每天都要过来，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变成了慕凌风在找着话题，而叶之晴只是以沉默相对。说不上伤心，只是心底有了恨。

        叶之晴推开了一扇窗户，稍显迅疾的风拐了弯地往衣服里钻，叶之晴把衣裳拉得更紧了些，眸子里是平静如水。

        秋深处，院子里她种的月季花和夜来香一定还在开着，可惜的是，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叶之晴猛地关上窗户，所有的呼啸和肃杀都被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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