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时空归一者
西大陆。
奥黛丽安静地躲藏在黑夜女神的隐秘之中，默默地钻研着自己的非凡能力，看着黑夜教会的几位天使们时不时作出交流。
祂们的神态中多少有些不安，因为黑夜女神进入永暗之河后，就再也没有和外界联系。
直到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气息，突然从无穷高处降临而来。
浓郁的黑弥漫在了这片隐秘之中。在场的天使们彼此突然有了错觉，仿佛置身于寂静无人的冰冷荒野之上，背后有无数的恶灵活尸追逐，随时等待着将自己撕成碎片。
哗啦。不够清晰的水声传来。只是听着这样的声音，都觉得灵魂仿佛在苍白破碎。
没有人敢说话。黑夜女神点缀星屑的黑色裙摆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那层叠的裙摆明明完整，却莫名有了几分破败的感觉。
“我感觉到了灾难的脚步。这灾难并非死亡，而是新生。”
就在天使们不由得心头一震时，奥黛丽却在暗暗皱眉，只觉得往日那小夜曲般的悦耳声音都变得有些冰冷，听在耳朵里让人有战栗的本能。
一般的天使只会震慑于神灵更加地巍峨强大，但奥黛丽毕竟是个敢用脚踹半个旧日的天使，从另一个视角感受到了不妙。
在尝试掌控永暗之河的过程中，女神还是不可避免地会遭到侵蚀啊……
她正在默默思索，却察觉到女神突然看向了她。那令人战栗的婉转声音还在继续：
“你可以问问‘愚者’。我希望将莉莉丝邀请进西大陆来，不知道祂是否愿意。”
奥黛丽连忙行了一礼道：
“‘愚者’先生和我提起过类似的事情。如果您有意如此，祂并不会反对。”
“另外，‘愚者’先生的状态恢复了许多，祂已经能够将自身的力量更多地探入西大陆。您如若需要，可以与祂直接交谈了。”
听到这个消息，黑夜女神冰冷的声音终于多了几分愉悦：
“这才过去几天，祂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
接下来是一些黑夜教会内部的交流。奥黛丽刻意远离避开，感觉到随着交谈继续，黑夜女神的冰冷气息略有减少，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这位专业的心理医生看来，这属于情况不太严重，不需要非凡能力就可以解决的病例。
确信这一点后，奥黛丽也没有了刚刚产生的无数顾忌。她安静等待女神安排好黑夜教会内部的事务，找到机会，凑到了黑夜女神跟前。
“我，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助我。”说是没有了顾忌，但在靠近女神之后，弥漫在女神周围的气息，还是让奥黛丽本能地感到了一丝恐惧。
她有点断续地说道：
“这个请求并不容易，但我没有办法告诉‘愚者’先生，只，只能请您帮忙。”
黑夜女神冷冰冰地回答道：“你说说看。”
看来没有生气……奥黛丽暗自松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颤抖地说道：
“您还记得浩天吗？星期三的时候，那位根源之祸的化身曾经利用祂，和暗影世界展开了对峙。是我借助历史投影将祂拯救了回来。”
“那时，祂告诉了我，那位根源之祸的化身，有向祂转达一个，源自曾经那位诡秘之主的命令。”
“祂说，要在四天之内，也就是星期日之前，杀死我在西大陆的身份。”
因为黑夜女神一直没有打断她，奥黛丽慢慢流畅了许多：
“我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告诉‘愚者’先生，因为这会将浩天的反叛暴露给那位曾经的诡秘之主。但我依然觉得这是那位诡秘之主在针对‘愚者’先生布局。”
“所以，我想伪造出我这个身份已经死去的假象，让那位曾经的诡秘之主不知道这边出现了异常。”
黑夜女神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直到此刻，却突然出声道：
“如今‘愚者’的力量已经可以深入西大陆，你才请求我帮助你假死，瞒骗过祂？”
刷！奥黛丽背后的寒毛霎时就立起来了。
这就是恐惧吗……
奥黛丽并未作出诸如“当时已经很接近针对萨林格尔死亡烙印的时间”，或者她“并未预料到女神会直接开始掌控永暗之河”之类的辩解。
她微微抬起脸，在不直视神灵的前提下，让黑夜女神可以看到自己祈求的目光：
“这件事虽然是我自己的决定，但是如若事后‘愚者’先生知晓，祂必定会为此感激和回报。”
一般的座下天使可不敢说出这种话，也只有奥黛丽能作出这种承诺。不过黑夜女神停顿了一下，态度骤然变得轻柔了起来：
“我需要先和祂见一面，除了商量针对外神的那些事，也是看一看祂的力量可以渗透到什么程度，我好作出防备。”
祂并非是针对我，而是状态短暂失控……有了这样的认知，奥黛丽放松的同时又有了担忧。她想了想，对女神行礼道：
“我会立刻安排这件事的。”
……
克莱恩以力量探入西大陆的屏障之内，再次见到了生有深眠花和夜香草的深黯天国。
在就对抗外神的计划作了探讨之后，他并未选择离开，而是仿佛闲聊似的说道：
“您或许还不知晓，我的教会与您的教会合作，发明了电话。”
女神显然知道这件事。祂用还有些冰冷的声音说道：
“那并不算发明，也和我的教会没有什么关系。”
这并未打击克莱恩的兴致。他有些夸张地挥动自己的手杖，像个小丑一样地说道：
“以后总会有关系的。”
“总有一天，我们要重新发明出智能手机来。到时候，我们躲在自己的神国，也可以像所有普通人一样通入互联网，即使在网上和人吵架也不会有人知道。”
黑夜女神并未指出，倘若不能应对好末日，整个星球都将毁灭。祂安静旁听着，周围的冰冷气息似乎消散了一些。
克莱恩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地继续说道：
“等到我们把罗塞尔挖出来，祂就成了我们可以驱使的苦力。上次祂还和我提起，遗憾不能坐在一起打游戏。”
他“嘿”了一声，很是快乐地说道：
“现在电话的发明被我们抢了，不知道祂会不会气死在祂的陵寝里。”
这纯属污蔑了。
黑夜女神为他夸张的表演而失笑。祂并不打算回应什么，却看到克莱恩突地摘下礼帽，做了个魔术师常用的礼节。
然后，竟然从其中掏出了一座有听筒和数字按钮的小机器来：
“这就是我们的教会合作发明的那对电话。算起来，这应当是在非凡复苏一来，人类文明中出现的第一个电话。”
“嗯，因为我们有旧日的图纸，所以它和现代的电话非常相像。”
他显得有点肉痛地伸出了手，将电话递到了黑夜女神面前：
“这样的电话有一对，我的手中留有一个。另外一个就送给您，算是历史的见证，也是我们一起恢复旧日繁华的约定。”
黑夜女神愣了愣，伸手接过了那台小机器。直到这时，祂才终于露出了离开永暗之河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好。”
祂的声音如同小夜曲一样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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