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曾显露的情愫,并未察觉的情缘,梦起青山
时光流转,至尊历一万零十五年七月,炎炎夏日。
吱呀~吱呀~吱呀~~
十五年光阴于指尖悄然流逝,寒江村村口旁藕潭荷花初显,三两只蜻蜓相互追逐着,偶尔停留在荷尖上小息片刻。
老潭旁老柳树下,稀稀落落聚集着一群孩子。
柳荫的不远处的石椅上,两个古稀之年的老头正在石盘上安静对弈。
满是老茧的手上把玩着棋子,浑浊的眸子盯着棋盘却久久不见落子,两军对垒,不敢随意落子。
江寒盘坐在一旁石头上看的有滋有味。
江寒身子骨看着有些瘦弱,双手撑着略显稚嫩的脸庞,脖颈上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
身着一件大一号的灰色麻衣,皮肤显露健康的小麦色,清澈的双眼紧盯着棋盘,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这时的村长江贺已经和老李头已经战到了白热化阶段。
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杀的不可开交,战局十分胶着。
村长江贺白子落下,右下角地平处的一片白棋瞬间被激活!
原本死气沉沉的白棋转瞬间气势如洪,一副不吃掉中间黑子不罢休的攻势!
李老头见对方气势汹汹,果断选择分割战场,不与江贺过多纠缠,先保存实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双方都屏息凝神,眉头紧皱,生怕下错一步就输了整盘棋。
... ...
博弈许久,俩老头打的有来有回,这回轮到李老头落子了!
突然!
认真观察局势的李老头眼神微微一挑,发现了江贺的一处破绽!
手中的黑子猛然落下,棋盘中黑棋原本近半的颓势瞬间被李老头扳回。
黑子如有天助般席卷整座棋盘,白子在猝不及防下层层败退,大局在李老头手中被逆转!
李老头嘴角微微翘起,顿时感觉胜券在握,神色挑衅般的看了眼江贺。
不料,江贺笑着摇了摇头,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处的天元位。
落下的白子似威武善战的将军般迅速稳住了军型。
原本混乱的白子因这颗白子的落下变的井然有序,看似散乱的白棋阵型不断变化,仿佛被注入了军魂!
黑棋长龙般的棋面瞬间被撕裂,不仅前军尽败,就连后翼也沦为一盘死棋。
这一刻!
黑棋出现全面溃败之势,在李老头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败北。
“李老头,你的这壶好酒现在可是我的了,哈哈哈!”
江贺这句话可把李老头气的不轻,吹胡子瞪眼却没有半点办法,下棋确实没下过,愿赌服输。
只能小声的在心里嘀咕一声。
“我只是棋差一招而已,下次肯定会把这顿酒赢回来。”
“村长爷爷果然厉害,没想到这竟然是故意卖给李爷爷的破绽,我都被村长爷爷框进去了。”
“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全局布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看着棋盘之上玄妙的阵势,江寒撑着脸颊若有所思。
... ...
棋局落幕,老树下孩子们熙熙攘攘,自然而然引起了两位老人的注意。
看着嬉闹的孩子们,思绪仿佛一瞬间被拉回童年。
“抓石子玩不玩!谁抓的石子最少,待会就去谁家挖地瓜吃!”
开口说话的孩子叫狗蛋,乡里人认为,给孩子取个贱名好养活,所以就给取了狗蛋这个名字。
虽然狗蛋这个名字不好听,但是大家并不认为狗蛋这名字有其他特殊含义,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叫熟了也格外亲切。
狗蛋随后就从他脏兮兮的裤兜中掏出一把喜糖大小的鹅卵石。
捡石子这种游戏也不知道靠什么方式流传的,每个村的孩子都会玩。
似天生自带的技能般,无师自通。
“玩!输了的可不准耍赖啊,不然下次不和他玩了。”
一个身材精瘦的孩子率先开口,炎热的暑夏将他皮肤晒的黢黑。
他叫猴子,不仅爬树厉害,鬼点子还特别多,平时没少被他爹娘收拾,但每次都屡教不改。
“柱子!野猫!明月!一起来玩啊,人多了才有意思。”
“来来来!先说好不准耍赖哈。”
几个孩子闻声围了上去。
抓石子这游戏特别简单,一把石子全部放地上,然后捡起其中一颗石子抛入空中,随即快速捡取地上一粒石子。
如此往复,直至将地上全部石子捡起。
如果途中没有接住空中的石子或者没有在空中石子落下之前捡起地上的石子。
都直接算失败,最后以抓取石子的数量定输赢。
“喂!江寒你不玩吗?”
柱子望向一边观看棋局意犹未尽的江寒。
“柱子哥,今天就先不玩了,我现在要回家准备午饭。”
“下午要去青山捡柴,下次再一起。”
江寒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估算了一下时辰,回应着来自柱子的邀请,而后起身就要离去。
“江寒哥哥!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跟屁虫江明月连忙喊道,就连说好一起玩游戏都不顾了。
“明月又去找他的江寒哥哥了,哎!没劲没劲~~”
江明月身后传来柱子他们开玩笑的唏嘘声,脸颊不由划过一抹羞红。
算算时间,也临近晌午。
父亲江康年不久后应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休息,林秀也结束了今天隔壁村的私塾。
江寒离开了村口,回家为家人准备中午的吃食。
江贺看着跟着江寒小跑离开的江明月,往嘴里灌入一口老酒,酒水年份越老,酒香越浓厚,口感自然越烈,浑浊的眼中流露一丝感慨。
“还是年轻好啊!”
回家途中江寒他俩偶遇吃力拉着小板车上坡的二婶,江寒赶忙跑过去帮二婶推车。
二婶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推力,回头看了一眼帮忙推车的江寒俩笑了笑,两人缓缓将车推上陡坡。
二婶打心底是非常喜欢江寒这孩子的,性子沉稳,为人坦率,平时还经常辅导她家明月完成私塾作业。
俩孩子从小关系就很要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经常一起和村子里那群孩子鬼混。
“明月你又缠着你的江寒哥哥了?”二婶对着江明月开玩笑。
“娘亲你别乱说,只是凑巧一起回家摆了... ... ”
“凑巧!”
江明月似乎不擅长撒谎,脸颊红的似那树上成熟的柿子。
“二婶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家了,哈哈哈。”
江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准备小跑回家被二婶喊住。
“小寒,二婶地里摘了点甜瓜,你兜几个回去尝尝。”
“不用了二婶...哎...”
江寒几经推脱终究没能挡住二婶的热情,往他衣服里硬塞了几个金黄的甜瓜。
“谢谢二婶了...”
江明月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江寒,直至江寒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哎呀!”
“死丫头,别看了,回家煮饭。”见自家丫头看的愣神,敲了敲江明月的脑袋道。
... ...
“阿姐!我回来了!瞅瞅我带了啥。”
江寒气喘吁吁推开小院大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小院,江寒衣服里还捧着几个二婶塞来的甜瓜。
“小寒!过来试试这件外套合不合身,不合身阿姐再改改。”
刚进门的江寒就听见姐姐江莹温婉的声音,乡里的孩子早当家,江莹很早就已经会为家人编织衣物。
江莹端坐在门口的小矮凳上,手中的铁针连接着粗线正在一件外套上来回穿插。
一直到满意之后,用牙齿用力咬断粗线,灵巧的小手将粗线打上一个隐蔽的活结,一件结实又耐看的外套就算编织成功。
“阿姐!二婶给了我五个甜瓜!”
江莹小心把铁针插入麻线团中,江寒匆匆跑进来,将甜瓜给江莹看。
江寒怀中鼓鼓的,衣服里包着几个金灿灿的甜瓜,些许汗渍在衣间残留,一股阳光又浓厚的气息从江寒身上扑面而来,令江莹微微失神。
“阿姐我先去把甜瓜洗了,等爹娘回来咱们一起吃!”
江寒兴冲冲的跑进客厅翻出竹篮,在水缸旁仔细清洗着手中的甜瓜。
江莹抱着织好的外套看着江寒愣愣出神,直到江寒走到身边才反应过来。
江莹脸颊微红,似乎为刚才所想的事感到羞赧。
江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把编织用的铁针和麻布收好,这才再次开口。
“小寒,过来试试这外套合不合身。”
江寒闻言放下竹篮走过来,双手接过外套夸赞不已。
“阿姐织的衣服越来越好看了。”
“穿上试试!”
江莹虽然常常听到家人夸赞她心灵手巧,再次听到内心依旧很开心。
“嗯,穿身上刚好,很合身。”
江寒把外套穿在身上活动了一下身体。
“阿姐我去煮饭,你把白菜洗一下,白菜盐不要放太多,上次炒的白菜齁咸,万年王八吃了都能立马升天。”
“这次盐少放点,等爹娘回来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江寒一边说话一边抱着石罐认真淘洗大米。
“好!我知道啦。”
江莹刚从厨房抱出一颗白菜,听到江寒的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活剥江寒的心都有了。
自己炒的菜真有那么咸?还万年王八吃了都会原地升天,就该齁死江寒这个小王八犊子!
不多久,江康年扛着锄头从地里归来,路上遇到同样归家的林秀,两人不约而同停在院门口。
看着院子里两个忙的不可开交的家伙,阵阵炊烟从院里厨房升起。
十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以前的江莹还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现在已经是可以为家中分担家务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温婉如玉,正处豆蔻年华。
而他们夫妻俩脸颊上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时间的痕迹。
常年在田间干农活的原因,江康年脸上更显沧桑,林秀清秀的脸庞也带着些许褶皱。
“我们回来了。”江康年和林秀笑着推门而入。
... ...
时光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逝,一家人温馨的吃完午饭后,江康年习惯性的小歇几个时辰,下午还有几亩地需要耕种。
林秀下午不教书,就和江莹在家处理一些七七八八的杂务。
江寒提着两个柴架和柴刀跑去青山捡柴火去了,帮家里分担一下体力活。
临走前,林秀在江寒兜里塞了三个烧饼,并再三叮嘱注意安全。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注意安全的。娘亲不用担心。”
如果等听完娘亲的唠叨,估计太阳都下山了,到时候就别谈砍柴了。
毕竟砍柴也是体力活,更何况还要从山里背回家,拿些吃食补充体力是必要的,江寒应着小跑了出去。
... ...
晌午温度很高,耀眼的太阳高悬在蔚蓝的天空。
强烈的日光投射路边池塘后折射江寒眼中,江寒微微眯眼,炎热的天气使得汗珠止不住从额头滑落。
“真热啊,好在青山就在前面,进到山里会凉快不少。”
随着阳帽下江寒的目光望去,不远处一座延绵数亿万里的山脉映入眼帘,与遥远天边相连。
进入青山需要穿过一大片齐人高的灌木丛,一条两人宽的小路一路延伸进青山,这条小路是附近几个村落共同开辟出来的。
在乡里,很多事情都离不开青山,可以说青山就是他们的根,落叶归根也是乡里人固有的思想,也就出现了这条小路的存在。
“还是山里凉快。”
走过蜿蜒的小路,江寒不是第一次来青山捡柴了,对于这一带也算熟悉。
江寒独自走在阴凉的树荫下,不一会就到了他经常砍柴的地方。
这附近没有茂密的树丛,树的年份也没有太久,砍倒会容易很多,外围也相对安全一些。
再深一些的树林他也不敢进,小时候就经常听村里老人说里面有吃人的猛兽,最深处可能还会有妖怪出没!
想到这,江寒手里的柴刀不由的握紧了几分,从背后下卸柴架,提着柴刀就对着一棵枯萎很久的老树砍了下去。
当!当!当!
锋利的柴刀一刀又一刀的砍在老树上,在树林中发出阵阵空灵的声响。
没过多久,粗大的枯树终究没扛住江寒锋利的柴刀。
哐当!
枯树应声倒下,老树也不知道枯萎多久了,树干内部早已没有了半点生机,树枝很容易被砍断。
这些砍下来的树枝被江寒一根根摆放在柴架上码好,再用麻绳绑结实。
这棵老树光树枝就够江寒家烧好几天,更何况还有这么大一根树干没处理。
江寒把带来的两个柴架全部架好柴火后,准备休息一会。
山里虽然凉快,但砍树这种费力的力气活也使的江寒汗流浃背。
阳帽随手找个树枝一挂,提着柴刀就往山涧走去。
江寒选在这地方砍柴,和这条小山涧有很大关系,谁又没个秘密基地呢?
山涧边的一块巨石旁。
汗流浃背的江寒把身上大一号的衣服脱了下来,将荷叶包着的烧饼和柴刀随手放在一旁的大石头上。
露出衣物下隐藏着匀称的肌肉,身上的肌肉展现出完美的线条。
从五岁开始,江寒就很懂事的为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要看江寒表面瘦瘦的,没多少肉,现在他一身力气可不比普通男人小太多。
悉悉~~索索~~~
哗啦啦~~
山涧清凉的溪水不间断冲刷而下,江寒敏锐察觉到不远处的树丛中传出阵阵悉索。
“是谁?”
江寒听到动静,朝放烧饼旁的树丛中望去,顺着目光江寒就看见几只受惊的小野猫仓皇逃窜。
“原来是贪吃的小野猫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妖怪嘞!”
松了口气的江寒继续纳着凉,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并没有注意到他口中“小猫咪”躲在暗处幽怨的眼神。
“啊~真舒服!”
炎热的夏天,清凉的山涧水冲刷着汗流浃背的江寒,感受着流水冲刷身体的舒适,怀中的玉佩也在流水中悄然流转着微弱柔光。
冲凉过后,顺带着江寒还将贴身衣服清洗了一遍,三伏天的温度,不把贴身衣物洗干净难免会有异味。
江寒打着赤膊提着衣物柴刀和烧饼,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回到了放柴火的柴架边。
湿衣服随手挂在柴火上风干,找了块看着比较平整的石头垫在屁股下面,背靠着大树坐下。
砍了这么久的柴,没有消耗体力是不可能的。
“看看娘亲今天给我带的什么馅儿的烧饼。”
砍完柴再冲完凉,时间也接近傍晚,打开用荷叶细心包好的烧饼,一股暖流流淌在心中。
“吃完这几个烧饼就担着这俩担柴回家!”
一阵莫名的微风拂过江寒,将他的思绪打断。
“我这是怎么了?头好晕。烧饼怎么变多了?”
刚打开荷叶的江寒低头看着手中的烧饼出现了多重重影。
脑袋一沉便陷入昏迷,手中握着还没吃的烧饼垂落在了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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