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妖雾，炼心
门外桃花飘落，淡淡的雾气在桃林弥漫，顾梦颜拉着江寒的手向外走去。
一枚花瓣飘落在顾梦颜雪白的秀发之上，点缀上一分活力。
江寒本想将花瓣摘去，思虑片刻又压下想法，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顾梦颜。
身边的顾梦颜牵着江寒的手带着江寒寻找那兽衣老者的身影。
一路上宛如神仙眷侣般亲密无间，闲聊间分享着最近发生的种种。
江寒耐着性子，没有表现出兴致缺缺。
江寒察觉到顾梦颜对寻找兽皮老者的路线十分明确，似乎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了如指掌一般，江寒脸色微沉。
和顾梦颜一起没走多远，弥漫在桃林的雾气逐渐稀薄，两旁的雾气散去。
桃林中浮现一片广阔的湖泊，桃花飘落湖面，周边瑞气环绕，白鹭飞舞，各种奇珍异兽出没。
缭绕丝丝瑞霞，气象万千。
这里的景象和外界截然不同，没有丝毫的人间烟火气息，宁静的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但江寒现在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仙境般的美景，哪怕其中瑞兽不断接近江寒，他也不为所动。
映入眼帘的湖泊中出现一座湖心岛，兽皮老者手中提着一根竹制的鱼竿，悠然自得的躺在躺椅上假寐。
似乎对钓鱼并不上心，身旁一只猕猴百无聊赖的抓挠着地面圆润石子不断把玩。
时不时挠一挠他那浓密的猴毛，仿佛有着做不完的事情一般。
江寒跟着顾梦颜经过连接湖心岛屿的石桥来到老者的身边。
这是一处宁静祥和之地，霞光缭绕，灵气磅礴。
“中鱼了！”
兽皮老者似乎若有所感，当着江寒和顾梦颜的面将鱼竿提起，其中挂着一条肥美的金色大鱼。
“小子！还不过来帮忙？鱼跑了今天就没东西垫肚子了!”
江寒看着老头身边的猕猴怔怔出神，这猕猴怎么越看越眼熟？？
还未等江寒回过神来，那条金色大鱼就朝猛地江寒冲撞而来。
巨大的力道将江寒击飞出去，体内脏器一阵翻涌。
本想将鱼抓起，却不想金色大鱼挣扎间的力道这般大，鱼尾拍得江寒手臂生疼，根本没法将其抓起。
“你这小子怎么怎么没用？连条鱼都接不稳。”
身前传来老者不太愉悦的声音，随后吩咐身边玩石子的猕猴。
“小猕，去把那条鱼捡过来。”
只见那只猕猴带着那张欠揍的猴脸朝江寒爬来，猴嘴咧着作出一抹并不好看的笑意。
这猴笑的怎么看都不友好，通红的猴脸还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看清那张欠揍的嘴脸，江寒回想起来了，但也没想太多。
“这是那只挡路的猴子！”
猕猴见江寒似乎是认出了自己，单手抓起江寒身边蹦跶挣扎的金色大鱼就往兽衣老者那边跑，连头都不带回。
跑回老者身边还不忘回头向江寒做出嘲讽般的鬼脸。
“江寒你没事吧？”
顾梦颜这时也来查看江寒的伤势，眸中带着些许担忧。
“我没事。”
江寒轻轻推开顾梦颜，没有接受来自顾梦颜的关心，眸子微冷，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虽然接触修炼的时间不长，自己现在锻体三重巅峰的肉身强度，却拿不下一条鱼！
那条撞来的鱼力道不可谓不大，当场就将江寒撞飞出去，双手难以将其捕捉。
这只猕猴却能徒手抓起，这令江寒心头一颤。
这只猕猴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如若自己被狼群围猎时猕猴对自己出手，那时的自己绝对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老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江寒的行为并不意外。
“你想好怎么赔偿我的椅子了吗？”
“还是说…你…不服气？”
老者的语气瞬间冰冷，连带着这方世界的温度的下降了几分。
“我是前来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的，以及寻求我同伴的消息，还望前辈告知。”
江寒态度诚恳，姿态放得很低，恭敬作揖。
真正的顾梦颜现在生死不知，苏醒后自己就处在极其陌生的环境当中，身边还莫名其妙多出一个顾梦颜的冒牌货。
虽然知道是眼前这个兽袍老者搞出来的，但自己却毫无办法。
“噢？同伴？那个女娃娃不就在你身后吗？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糟老头子？”
兽袍老者装作不懂，将问题再次甩给江寒。
“前辈莫要打趣晚辈了，还望告知。”
“既然你这么坚定的认为她不是你的同伴，杀了她我就告诉你那个女娃娃的所在位置。”
兽皮老者神色平静打量着江寒的表情，似要把江寒一切看穿一般，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等待着江寒的抉择。
江寒本就是淳朴善良的性子，很难做出这般残忍的抉择，内心纠结。
经过先前与老者的交锋，江寒深知，对上老者，自己毫无胜算。
“希望…前辈言而有信。”
江寒语气不卑不亢，回头看向身后的顾梦颜，神色没有了先前那般柔和，冷漠至极。
江寒显然将面前这个顾梦颜当作了兽袍老者对他的考验，只是一道没有生机的幻象，没有过多的犹豫。
“江...江寒，你要因为前辈的一句话就要杀我？我是顾梦颜啊！你难道不相信我你要相信他？”
顾梦颜神色慌乱，情绪激动指着看好戏的兽皮老者询问江寒。
“抱歉，为了找到真正的顾梦颜，我并不在乎这些。”
江寒语气依旧冰冷，但其中又夹杂着些许不忍。
顾梦颜愣在原地，看向江寒的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紧张地握住江寒的手臂。
“我就在这里啊，你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莫须有的顾梦颜？”
江寒手掌气血奔涌，将顾梦颜震向一旁。
调动体内气血在掌心凝聚成一柄猩红血刃握在手中，语气中透露出说不出的清冷。
“抱歉。”
江寒相信自己的直觉，除了与顾梦颜一模一样的容貌外，眼前这人与顾梦颜没有任何关系。
江寒并未选择用柴刀，气血之力相比柴刀使用起来更加便捷。
用气血凝聚的血刃斩杀这个假的顾梦颜自己也不会存在迟疑。
江寒并不相信神情云淡风轻的兽衣老者，奈何自己实力太弱，除了听从老者的话语，别无他法。
手中迸发出磅礴气血向顾梦颜斩去猩红狂暴的刀气，似要一刀封喉这个冒牌的顾梦颜。
斩出的寒芒宛若盘古开天地一般气势如虹，暴虐的刀势席卷而至，杀伐果断。
“江寒你真的要杀了我？”
顾梦颜眼中带着不可置信，身子颤栗，脚步不由往后倒退。
江寒并不废话，血刃朝顾梦颜臂膀斩去，看似势不可挡。
其实只要这个顾梦颜微微躲闪就能避开，江寒并不相信这个假的顾梦颜她不会躲开。
顾梦颜修为比江寒高了不知多少，只要顾梦颜愿意，江寒连顾梦颜发丝都难以碰到。
本以为这一刀会斩空，所以这一刀没有任何留手。
“哧啦！！”
伴随着顾梦颜的痛呼，纤细的臂膀连带着破碎的衣裙掉落在地。
顾梦颜脸色煞白跪坐在地，捂着残缺的臂膀，鲜血晕染身穿的衣裙，淡红的瞳孔中露出不解。
“刚才你对我一切的温柔都是假的？你不会这么冷漠的！不会的！你是喜欢我的... ...”
顾梦颜似乎有着莫名的执念，晶莹的泪珠不断从绝美的容颜滴落。
一直在口中喃喃重复着，神色悲呛，透露出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信前辈的一面之词也不愿相信我？”
江寒看着这张与顾梦颜一模一样的脸，神色有些不忍。
不太敢直面顾梦颜，内心复杂，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一股莫名的窒息感裹挟而来。
顾梦颜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江寒心中寸寸凌迟，内心一颤。
心中原本那确认她是假的顾梦颜这一刻决则开始动摇。
他能感受到这个顾梦颜真心实意对自己的好，甚至还从中得知顾梦颜在自己没有意识期间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寸步不离。
但自己在途中有意无意间询问他们之间的事情，眼前这个顾梦颜却给不出正确的解释，拿昏迷期间记忆模糊搪塞过去。
江寒当时也没着急揭穿，只是内心对这个假顾梦颜更加确定一分。
兽衣老者见江寒与顾梦颜之间似乎陷入了僵局，选择给这场闹剧加点猛料。
“小子，你既然确定了眼前的女娃娃不是你的同伴，为何在这关键时刻停下？”
“将其斩杀就能得知你同伴的消息了，你在犹豫什么。”
江寒听到老者的话语，神色冰冷彻骨，纠结之色被冰冷所替代。
江寒不是傻子，拥有自己的判断。
手中的血刃凝实一分，自始至终江寒都看不透兽皮老者的心思，也不清楚老者所欲何为。
“这老者究竟是图谋我什么？”
江寒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以被图谋的，大概也就只有自己心脏处的特殊了吧。
气血翻涌间，刀势狂暴倾泄而出，陡然斩向躺椅上的兽皮老者。
兽皮老者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心念一动，周边散落的花瓣凝聚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携带刀势的气血斩在坚固的屏障上轰然炸裂，化作血雾，将老者包裹其中。
"新花样？？"
轰隆隆！！
包裹其中的老者平静地看着屏障外猛烈的爆炸，嘴角勾着丝丝嘲讽。
铮！！！
柴刀趁着气血的猛烈炸响，遮挡视野之际悄然无声出现在了兽皮老者的身后，可惜被护在老者身旁的猕猴拦下。
其中烈焰纵横，浓厚的气血遮盖其中强烈的杀机。
猕猴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柴刀，似乎在把玩着这奇异的玩具，而后恭敬递给老者。
“勇气可嘉，但这还不够，既然你不狠心，那就由我我帮你吧。”
言罢，悬浮在虚空的烈焰柴刀猛的刺向江寒身边的顾梦颜，直击要害，没有半点犹豫。
江寒见此情形瞳孔猛缩，气血磅礴在手臂之上凝聚成半人高的手刃，下意识就要为身旁的顾梦颜挡下激射而来的柴刀。
顾梦颜见到江寒下意识的动作，淡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欣喜希翼。
但又迅速黯淡下来，嘴角露出自嘲的苦笑。
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顾梦颜呢？
在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脑内潜意识里就出现了一大堆陌生的记忆，真实到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自己所知晓的一切都是记忆告诉自己的，再往前与江寒朝夕相处的记忆空白如白纸。
似被莫名的力量强行抹去一般，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或许本就没有与江寒朝夕相处过，江寒能在细节处发觉我与顾梦颜之间的不同。”
“从而断定我不是顾梦颜也正常。”
“他们之间定然经历过许多事情，关系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轻言从水中的倒影中看着自己现在的这般模样，白发红瞳，容颜绝代，冠绝天下，配上这略显惨白的俏颜，透露着异样的凄美。
“我被江寒斩杀从而让他寻到顾梦颜，或许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回想起记忆中莫名的空白，自己的一生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在乎的人，全部的记忆全部被江寒填满。
此刻的江寒血刃上爆发出狂暴的刀势，对上兽皮老者隔空操控的柴刀。
在暴虐刀势的加持下，与斩来的柴刀战的有来有回！
老者似乎并不着急结束这场闹剧，神色轻松陪着江寒战斗，同时若有若无的试探着江寒的刀法。
与此同时，另一空间内。
赤炼尊者对着一旁紧张观看战局的顾梦颜侃侃开口，语气带着些许调侃。
“丫头，看来你在江寒这小子心里份量不轻啊。”
顾梦颜没理会这糟老头子，依旧透过兽皮老者提供的空间镜面观看着另一边所发生的事。
但并不代表顾梦颜没有听到老者的话语，听到江寒在乎自己，内心甚至有点小欣喜。
“老头！你确定你只是考验？你不会把江寒玩死吧？”
顾梦颜有些不太相信面前负手而立的老头。
毕竟这个老头修为很强大，但气息缥缈，似乎并没有肉身，而是以灵魂的方式存在。
魂体透露出无比强大的威势，一股常年处于上位者的气势不加遮掩，灵压如恒星般磅礴无边。
“你这小丫头，老夫早就陨落多年了，也对你们这些小娃娃不感兴趣。”
“只想老老实实找个天赋出众一点的传人来继承我的衣钵罢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
老头语重心长的为顾梦颜解释，随后张开自己的手掌。
给顾梦颜看着自己因魂力不断削弱而流逝的虚幻掌心，告知顾梦颜自己的能存于世的时间不多了。
“你个老头不会是想夺舍江寒吧，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顾梦颜神色微冷，身上似有似无的寒意散发。
“不然你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面前的老者确实很强，但他现在也就是个灵魂体。
作为灵体，顾梦颜有很多种方法让眼前这个兽皮老者魂飞魄散，生不如死。
“哈哈哈，丫头不要对我这个已死之人报有这么大的敌意。”
“真要想杀你们，以我现在的实力，抬手就能将你们捻成血雾，你们也无法来到我神魂所构造的世界。”
“老夫真的只是想为我寻个好的传人，没有其他恶意。”
兽皮老者依旧笑呵呵的，带着几分慈祥。
“所以你就整了个我的替身来考验他？”
江寒的一举一动顾梦颜从始至终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连江寒神色变化都一览无余。
对于江寒能辨别出那个假顾梦颜，自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至少说明江寒并不傻，能从他们相处的细节中辨别真伪。
江寒也没有因为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失去戒心。
顾梦颜其实还是有些小骄傲的，江寒也没表面上那么呆，对于自己的容貌，顾梦颜众所周知都很自信。
她不相信江寒在于她日常相处中不会动心。
江寒也没让顾梦颜失望，毕竟江寒正处血气方刚的年纪。
顾梦颜这种古灵精怪的性格以及压倒天下芳华的绝世容颜，对江寒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那个假的顾梦颜始终是个幻象，为了考验一下那小子的心性罢了。”
“只要我想，现在给你变换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江寒都可以。”
兽皮老者似笑非笑依旧观看着另一空间的战况，布满老茧的虚幻手掌轻轻捋着花白的胡须。
“这小子性子果断狠厉，是个耍刀的好料子。”老者不由赞叹。
毕竟能在锻体阶段就能悟出刀势的人可不多。
哪怕只是初期，刀势并不凝练，透露出驳杂狂暴的气息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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