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二天,早,樊恺办公室内。
刚上班,樊恺按照以往的习惯,查看关注领域内股市期货债市的情况。一切都非常正常,能源板块领涨大盘,期货市场行情火爆,相关消息全是利好,机构评论一水儿看涨。正当樊恺面无表情关掉页面,手边电话突然滴滴响了两声,提示有条来自母亲严佑兰的信息,并且还是张图片。
樊恺平日与母亲极少联系,看见手机提示后心中微微讶异,食指轻轻按下点开了那张图片。很显然,这是张偷拍的图片,图片场景位于他和曳子桑经常去的文柳苑附近超市,图片里面曳子桑正懒洋洋靠在购物车上,樊恺倒是在货架旁精心挑选着物品,俨然就是两个居家过日子的小人儿。
曳子桑并不是什么名人,樊恺虽有位位高权重的母亲,但一向低调行事,到底是什么人会关注两人的私生活并偷拍下这张照片呢?
樊恺发了条信息回问严佑兰:什么意思?
严佑兰:这是荣捷给我的。
樊恺:荣捷?
严佑兰:她最近经常和我在一起,然后会交流些新闻舆论方面的看法。
樊恺:为什么给你这个?
严佑兰:不知道,好像是无意中她的同事拍下的,然后她就发给了我。
樊恺:无意?
严佑兰:可能是无意的。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但她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你和子桑的关系。
樊恺:她想做什么?
严佑兰:不知道。
樊恺:你有什么想法?
大概过了十分钟,严佑兰才编辑了条超长的信息发过来:
我非常欣赏荣捷,不仅仅是因为她才华横溢思维敏捷,更加重要的是,通过这段时间的交流和考察,我能确定她是位兼具着勇敢和坚定的新青年女性。身为能源司司长,我有义务也非常乐意尽全力给予这样的年轻人以帮助,为她铺垫通向事业成功的道路。但是樊恺,作为你的母亲亦深知,人性之善恶总是如影随形,我们在抬头尽力憧憬未来春暖花开之际,永远不要忘记脚下随时随地的黑暗与肮脏。
总体说来,我无法判断荣捷给我这张照片的真实意图,她对我的态度是如此坦然而诚实。但我能预感到,她与子桑的关系并不是你我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所以樊恺,你需要警觉,或者说作好某些方面的准备。凭借我的经验来说,往往这种埋在地下不易查证的关系,可能会成为你和子桑未来生活的隐患,而且因为不可知,这种隐患的影响将不可预估。所以孩子,认真查证,谨慎处理,母亲希望幸运会陪伴你们的未来。
浏览完这最后一条消息,樊恺将电话随手扔到桌上,身体后仰靠在椅背,食指不停地揉捏眉心然后手托下颌凝神思考。如此这般呆呆坐在椅子上将近一个小时。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找上门来,并且正□□裸地直逼樊恺。无论是关于曳子桑和深南签订的那份trs合约,还是关于樊恺与曳子桑这段低调又隐秘的恋情,早在所有事情开端之时,樊恺就已经隐约察觉到里面的许多模糊之处。正如严佑兰在短信中所述说,这种深埋地底很难查证的关系,往往盘根错节地伴生着许多其它不为人知的内容。
到底是什么?丑恶?阴谋?羞耻?还是什么难言之隐?
以前,樊恺在有意无意中选择了逃避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樊恺意识到他将不得不去面对。
重启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樊恺将自己电脑的操作系更换统为linux系统,输入几行字符后,来到一个简单到的对话界面,提醒使用者输入密码,以唤醒那个,——对面的人。
这几乎算是樊恺最重要的秘密,也是樊恺父亲留给樊恺的唯一资源,樊恺父亲的身份一直是个谜,甚至当年父亲死后母子二人都只是简单被通知然后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但是樊恺知道,父亲身后有个极其强大的信息触达系统,父亲生前曾经像玩游戏般告诉了小樊恺进入这个系统的方法,然后父亲以开玩笑的口吻告诉樊恺:如果你想要遇见恶魔,那就去找他;如果你想要看见天使,也可以去找他。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这个信息触达系统将永远在樊恺身边为他提供保护,但父亲也曾委婉警告樊恺要尽量远离它。
对话界面简单得只有纯蓝色的背景和跳跃的黑色字符,如此静默好几分钟后,樊恺终于在提示符下输入一长串字符,按下回车键,来到他和那个人专属的对话界面。
很快,对面的人简单直接发来询问。
樊恺:我需要查两个人,帮我调查这两人的国内极其关联的所有外汇账户,并且获得这些账户之间一年之内的所有财务关联信息。
对面的人:哪两个人?
樊恺小心翼翼输入,“曳子桑”和“荣捷”这两个名字,以及他们的身份证号。
对面的人:这需要触达中央银行个人账户系统的查询后台。
樊恺:是的
对面的人:而且,查询这两人的个人信用数据需要很高的账号权限。
樊恺:我知道
十分钟的沉默……
对面的人发来消息:二十年,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正式提出请求。但这条请求却可能涉嫌非法信息披露,换句话说,你的请求是违法的。
樊恺:我相信你可以用合法手段做到。
对面的人:我需要你保证,保证你对信息的使用是克制的,我需要你承诺,这条信息只能在有限范围内扩散,以及获取这条信息的渠道只有你个人会知道。
樊恺:我如何保证?
对面的人:我必须知道你获取这条信息的目的。
……
樊恺思考了会儿,终于在键盘上输入下述信息:
我爱一个人,但我能预感,甚至不算是预感,我有充分证据能判断出他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如果我再不采取措施,他就要完了。
对面的人:就这些?
樊恺:就这些。
对面的人:以你死去的父亲的名义起誓,你会控制好信息使用的尺度,绝对不能利用这项权利去危及无关人员的财产安全和健康安全。
樊恺面上神情突然间就痛苦地扭成一团。
“我以我父亲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会控制好信息使用的尺度,绝对不能利用权利去危及无关人员的财产安全和健康安全。”
……
晚上,樊恺回到家中,如平常般操持家务,然后与曳子桑共进晚餐。饭后,曳子桑要去他的工作间消磨时间,樊恺告诉曳子桑让他先去,他要给两人准备些夜宵。
“什么夜宵?”曳子桑兴致勃勃地问樊恺。
樊恺拿着个木瓜削皮切块,随口回答道:“做个甜汤?”
“我爱甜汤!”曳子桑上前抱住樊恺就亲了口,撒娇发痴地说:“我爱你!亲爱的。”
樊恺那千年不变的冷漠脸不自然地抽动了下,随后他拍拍曳子桑,告诉他说:“那你就先去玩吧!”
但是,樊恺煮这甜汤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一直到网上11点,曳子桑又一次成功完成了块唐宫仕女表的组装,樊恺也没来到工作室陪他。
以现在这种进度,下个月圣诞节前,他就能完成这十块唐宫仕女手表的所有装配工作。曳子桑拿着腕表欣赏,又不紧不慢上满发条,校准好时间,直到腕表那细细的秒针开始如心脏般节律跳动,曳子桑才满意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站起身来,向樊恺家走去。
穿过露台上那被三角梅簇拥着的围廊,打开玻璃门,转过客厅,来到餐厅门口,曳子桑走路像只夜行的猫,不发出一点动静。
此时的樊恺,正端坐在铺着白色镂空桌布的餐桌旁,柔和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带出圈温暖的光晕。此时此刻,餐厅里的樊恺看起来特别沉静,特别美好。
坐在餐桌前的少女?曳子桑脑子中浮现出这幅中世纪的著名油画。随即甩甩头,笑着走向樊恺。
樊恺看见曳子桑,惊讶地低头看腕表,也不知道他这样呆呆坐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发什么楞呢?”曳子桑调侃樊恺,边拉出椅子来坐下。
樊恺什么都没说,只赶紧拿出只碗来为曳子桑盛暖在保温煲里的甜汤。
“你自己不喝吗?”
还真是有点饿,曳子桑接过碗就迫不及待就捞出只南瓜丸子塞进嘴里,这一口都快甜香到心窝里去了,曳子桑砸吧着嘴巴交口称赞道:“真好吃呀,我老婆好贤惠。”
曳子桑喜欢胡说八道,樊恺倒也不以为意,只伸手帮曳子桑顺头发,又摇摇头说:“我不饿!”
“那我就不客气了。”曳子桑咬着块莲子含含混混地说。
吃完夜宵,樊恺收拾洗碗,曳子桑洗漱打算睡觉。同居这么久,两人并没有固定的卧室,曳子桑喜欢随时随地发癔症,想到就要缠着和樊恺来一发,倒是樊恺,尽量克制着挑选合适的地方,并且做好所有的事前准备。
又过了大约四十分钟,樊恺才穿着浴衣从洗浴室中出来。樊恺的习惯非常固定,即使和曳子桑在一起那么久,也丝毫没有被破坏,洗浴时修面修甲,洗完后会把头发吹得干爽顺溜,同时换上干净整洁的浴衣,一丝不苟处理完所有流程后才罢休。
樊恺刚上床,曳子桑就不由自主朝樊恺身边靠,他十分喜欢樊恺须后水的味道,还有那干爽的头发手感好极了,最重要的是,别看此时的樊恺一本正经,熄灯之后,就会完全变成另一幅模样。
想到这里,曳子桑呼吸都急促起来。然而,今天的樊恺却与以往不同,他抓住曳子桑,轻声说:“曳子桑!”
曳子桑被迫停下动作,樊恺接着对他说道:“今天不做,可以吗?”
曳子桑不解地望着樊恺:“为什么?”
“我想好好看看你。”樊恺的语调十分地克制。
曳子桑稍微离远了些,仰头仔细打量樊恺。屋中灯光很暗,樊恺垂目看他的时候,下眼睑处就投下一束温柔睫影。不知道为何,曳子桑此时又想起了那副油画——坐在餐桌前的少女。
今天的樊恺,真的好温柔呀!
曳子桑乖顺地伏在樊恺胸前,说:“那你搂着我睡!我喜欢你搂着我睡。”
樊恺轻轻呼了口气,展开双臂,将曳子桑搂在怀中。
樊恺怎么像是在叹气?曳子桑脑子中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随后又找补着安慰自己:别瞎想,那不是叹气,那是觉得放松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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