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半句是啥来着
“叫我的名字，来试试。”
我紧张的试着叫道：“星……星雪？”颤抖的尾音都要都抖到天上去了。
“不行，重新叫。”王老师不满说道。
我重新试了叫了几次，王老师才满意的点点头。
“王老师，这是干嘛啊？”我指着酒店上的关于新婚横幅。“砸场子？”
“闺蜜的婚礼。”王老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那……那我这是？”我指了指自己。
“我现在的未婚夫，不行吗？”王老师从早上开始就一副十分冷静的表情。
“我太小了吧，不行的不行的！”我使劲摆手。
“走！”王老师的反应干脆利落。
进了酒店随了礼，我们才来到大厅。
我环顾一周，婚礼规模还不小，请了有五十桌的样子。只是现在这里还没有多少人，都是三三两两坐一起嗑瓜子聊天。
我和王老师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看样子新郎还在接亲。
我十分疑惑既然已经是前夫了，为什么还要来参加他的婚礼。这不明摆着给自己上眼药么。
我偷偷看了一眼王老师，她一直面无表情看着桌上的瓜子盘，只是那双眼睛并没有焦点，似乎在放空。
看出王老师的情绪不对，我也只能乖乖的坐着，不敢乱问，生怕触了王老师的霉头。
就这样干坐了不知多久，来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有人路过王老师跟她打招呼，然后露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
也有人注意到她旁边的我，询问我是谁。
王老师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她犹豫了很久，才说道：“这是我……弟弟。”
我松了一口气，庆幸王老师终于选择了怂。估计她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靠谱了吧。
不时有人坐在王老师身边开始和她聊起天，都是些没有营养的问候以及嘘寒问暖之类的，我在一旁反而却搭不上话，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一样。
无聊中，我便不自觉喝了很多水，等到婚礼快开场时，我突然尿急，于是起身急匆匆去找厕所。
这家酒店一楼的厕所是男女通用的，而且只有四间，全被占用了。我只得等。
不一会就听见了冲水的声音，然后有一个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白色低胸礼服的女人，二十二三的样子。
厕所是有一个台阶的，那女人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台阶，一下子踩空，扑到了我身上。
我赶紧半蹲上前去扶，那女人双手搭住我的肩膀，过着肩膀就开始呕吐起来。
“呕……”
半晌，她才吐完。她用手抹抹嘴，手背擦着她的口红在嘴角画出一道长长的印迹。
“不好意思，晕车了。”她冲我点点头，带着歉意道。
我连忙把外套脱下来，一看，背部一道长长的呕吐物赫然醒目。我又看了看裤子，好在只有裤脚和鞋子粘上了一点点，沾点水擦一擦就行。
可惜了新买的衣服……
我懊恼这，怒视这个女人。
“哎呀，真的对不起，你把衣服给我，我帮你洗吧。”她诚恳说道。
我想了想，只好同意。同时与她交换了手机号。
她抱着我的衣服出去时，正迎来一个人。那人见了她打了个招呼：“小许，你嘴怎么了？”
小许不明所以，于是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脸上长长的口红印后，“啊”的一声就把头埋进了我的衣服里。
也许是衣服上的呕吐物的气味刺激到了她，小许居然又“呕”的一下吐了，这次还是直接用我的外套堵着嘴……
我张大嘴看着这一切，丝毫无力阻止。
等我回到大厅，这里已经几乎坐满了人，舞台的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放映视频，看样子婚礼也差不多开始了。
王老师见我回来，问我：“衣服呢？”
我苦笑一下，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王老师白我一眼：“一点都不知道爱惜！”
我无言以对。
不久婚礼便开始了，在司仪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伴郎伴娘也登场时，我才发现伴娘居然就是刚刚在厕所遇到的那个小许。此刻她已经重新化好了妆，在台上浅浅笑着。
司仪在台上开始折腾这一对新人，又是拥抱又是鞠躬，我在台下看得极为无聊，好容易折腾完了，新郎新娘下台去换衣服，司仪又开始调笑伴郎伴娘。
说的无外乎是郎才女貌天登地设，又是适婚之龄，何不来个双喜临门云云。关键台下亲友似乎也喜欢这样看，一起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小许红着脸娇羞的笑着，伴郎却笑呵呵地把脸凑上前去，仿佛真的要亲。小许就向后一直躲，伴郎就是一直要亲。
终于，小许躲不过去了，眼见要被亲上的时候，台下不知哪里飞出去一个饮料瓶，一下砸在了伴郎的脸上。
场面一时尴尬极了，离我不远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指着台上的伴郎骂道：“X你吗的，你再动一个试试！”
场下鸦雀无声，他旁边有人拉了他好几下，才坐下去。小许趁机从台上跑了。
王老师啐了一口，不屑地道：“狗改不了吃屎！”
司仪尴尬地打着圆场，菜都上齐了，让大家开饭。说实话我早上都没吃饭，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句。
正狼吞虎咽吃着，就见新郎新娘来敬酒了，后面还跟着伴郎，只是小许却不见踪影。
王老师悄悄用手肘怼了我一下，示意我收敛点。我讪讪放下了筷子。
新郎举起酒杯，对我们这桌客套，说什么吃好喝好招待不周之类的话，然后一饮而尽。桌上的人也都干了杯，我也想有样学样，却见王老师并没有喝酒，我想了一下，放下了杯子。
新娘倒是对王老师说道：“雪姐，你真来了啊？我和思成还以为你不回来呢。”
王老师笑道：“好妹妹赏脸邀请我，我当然要来了啊！”说完，她还深深看了一眼新郎，可新郎却眼神躲闪，并不看着王老师。
“毕竟我也得看看思成能不能幸福啊。”王老师故意叹了口气，幽幽道。
新娘子脸一僵，随后笑道：“看雪姐说的，你既然把思成让给我，我肯定会照顾好他啊，也不枉你一片苦心呀。”
短短几句话，这几个人的关系就昭然若揭。“真俗套啊。”我想着。
“哟，这是谁啊？”新娘看到了我，问王老师。
“我未婚夫。”王老师气定神闲道，不过她刚刚说完，就用在桌下用脚踢了一下我。
我一口气差点窒住，不刚刚还说我是她弟弟么？这是想找回场子么？
“哟，那我可得敬一杯啊，”伴郎突然钻出来，叫了一声“雪姐”，然后对我说道：“兄弟，啊不，大哥，大哥在哪高就啊？”
我想到了家里待拆迁的房子，胡诌道：“做房地产的。”
这伴郎显然对我的职业没什么兴趣，他举起酒杯，对我道：“我说大哥，你呢，跟雪姐在一起，那是你的福气啊，对吧，福气！”他说话总是重复，听得我难受的很。
“我呢，敬你一杯，有句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对吧？诶，下句是啥来着？”他问我。
我说怎么这孙子会喊我大哥，原来是在这给我下套呢。
我看了一眼王老师，果然，她的脸上已经浮现了怒意。
我拍拍王老师，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大家都是男人嘛，下句我当然知道。”说完，还给伴郎使了个“你懂得”的眼色。
我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新娘说道：“最贱不过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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