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图（7）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今晚的事。”
　　“是呀，我还写了封警告之语，告诫杨运判有杀身之祸，劝他速做决断。可惜这人还是不够果决。”
　　“你会这么好心，你看上杨知远什么了？”赵盼儿插了一语。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连你俩都救了，何况那一大家子的人名呢。岂会什么也不做。总要略尽绵薄呀。”
　　“你救他是要了他未来仇家的四分之一家财。可不是为了七级浮屠。”
　　“那你呢，你说说看，我救了你是为了什么呢？”
　　“……”
　　“谁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你这人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无利不起早。”
　　赵盼儿说完转过脸去就不再言语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一日出了事，官差来的这样快，看来杨运判也不是全无准备，只是他错把我们皇城司当成了你信中的杀身之祸的来源！这么说你也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知道啊，就是…我不告诉你。”
　　“是谁？快说！”
　　顾千帆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抓住苏桐，却被苏桐笑着避开了。
　　“若是现在便说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就算我说了是谁，你也奈何不得他。”
　　“这酒啊，要一口一口喝，这事儿呢，得一步一步看。贼人是谁，还是要靠你慢慢侦破才有意思，不然，不就真成了我给你喂饭了吗？这要是说出去了，多不好听呀。”
　　说完苏桐伸出手轻轻一推，顾千帆就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好啦，别想了，世上的事儿，不过就是缘聚缘散，因果相随罢了。”
　　“来，且进杯中物，常记欢愉时，两位多吃点我做这菜。不是我自夸啊，我这菜饭，就算是东京的酒楼，也未必能比得上。”
　　“错过了这次，就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了。”
　　说着苏桐将盘子朝着赵盼儿推了推。至于顾千帆，对不起了，自力更生吧。
　　菜过五味。
　　苏桐又拿出一坛未开封的酒。
　　“来吧，让我们把美酒满斟，愿我们的头顶，永远碧空晴朗，永远有纯洁的银色的星光流淌。”
　　“碰！”
　　酒杯空空，顾千帆再次一头栽倒。
　　“好了，我们走吧。他是皇城司的，隐秘颇多，如此一别刚好。”
　　赵盼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顾千帆。
　　“你准备把他如何？”
　　“不如何，我不会再回来了，以后若是能遇到，就找他要回那笔钱，如果遇不到，便遇不到，也没什么。”
　　“那你要把我怎么样呢？你不是从不做亏本生意吗？”
　　“你，我俩之间，是救命之恩吗？”
　　“当然是。”
　　“你热爱生命吗？”
　　“当然，谁会不热爱生命。”
　　“那好办了，我救了你的热爱，以身相许吧。”
　　“你……你说什么？？”
　　“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啊，小孩子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
　　“好不知羞！”
　　赵盼儿扭过头去，过了一会说。
　　“好了，不过是玩笑话罢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灯灭。
　　两个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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