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章赵员外（二）
“唉！”雷慕书故意大叹了一声，“一样的大宋世界，这里世风如此，渭州还能好了。我们渭州前些儿发生了一件人命大案，其离奇都可以编成戏文传唱了，就是被一个女子攀富寻贵挑起来的。”
“哦！左右无事，雷公子说来听听。”谢不了说：“这女子听起来是个坏事精啊！”
“有一个东京歌姬跑去我们渭州”
“什么？”赵员外眼睛大亮拦住了雷慕书问道：“东京歌姬？你是说京师勾栏院的那些歌姬？还是京师某个大官家的歌姬？去了你们渭州。”
“应该是东京那个勾栏院的吧！倒也不能确知。”雷慕书说：“不过这个女人很奸诈。”
赵员外急不可耐，又来拦话，“怎么个奸诈法？雷老弟，我告诉你，奸诈的人最好打交道，因为他们懂得双赢，不钻牛角尖。你看我和老谢多铁，你不知道，这老家伙可是个奸诈人。老实人才最难打交道，他们认死理，万事只争一口气，不全赢不罢休。”吞了一下口水又问：“这歌姬长的应该不错吧！京师勾栏院的呢！应该侍候过很多达官贵胄吧？好好地不在京师待着，她跑去渭州干什么？”
雷慕书微微感觉赵员外话风有点不对，不自觉地向谢不了望去，可是谢不了正在示意一个伙计“菜怎么上这么慢？”似乎没在关注什么东京歌姬。
雷慕书只好继续往下说：“听说这个歌姬在东京也有点名号，长的当然也算可以了。不过我没有见过，具体如何还真不知道。我只听说她和父母商量了在勾栏院终身不是办法，无儿无女恐怕老了就很可怜，所以跑出东京要寻找恩客豢养她一生，生儿育女防老。然后她以投亲为名跑去了我们渭州，说是渭州有她一个姨母，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反正搞的投亲不遇很可怜，住在一间客栈，后来不知怎的她母亲也死了，顿时没了衣食。我们渭州一个大财主看她可怜，葬了她母亲，梳拢她做了外室。结果这财主夫人不依，又不知怎么搞了三千贯的卖身契，说什么虚钱实挈。这个歌姬见夫人强悍，于是闹着退亲，让财主放她走路，她好再寻良缘，那财主夫妻如何肯依，定要她还卖身钱和葬母钱三千贯。后来又不知怎的，被这歌姬说动了，也有人说是她装可怜欺骗了我们渭州城的一位大英雄鲁提辖，说她被财主虚钱实挈欺负了。鲁提辖最爱打抱不平，一个大侠客来的，一怒之下当街三拳打死了那财主。你说这财主可怜不可怜，鲁提辖也可怜，吃了人命官司，只好弃官而逃，江湖上做了贼寇。”
“后来这歌姬呢？”赵员外问。
“歌姬？她跑了，有人说她往五台山这里跑来了。赵员外可要小心，莫被她骗了。”
“啊！她跑我们这里来了？她叫什么名字？”顿了一顿，赵员外又问：“她真是东京歌姬？不是骗人的吧？”
雷慕书见赵员外竟然不兔死狐悲，不物伤其类，不去关注和他同类的渭州大财主死的可怜，也不可怜鲁提辖鲁莽自毁前程。反而喋喋不休只关注什么东京歌姬。顿时明白了刚才感觉不对的地方的在哪里，原来赵员外被“东京歌姬”四个字吸引了，这家伙一定是在想要尝一尝京师来的高档歌姬什么滋味。
“我他妈弄巧成拙了。”雷慕书自思。但是看着赵员外巴巴的渴求眼睛，又不能不回答，不回答又是一个弄巧成拙。
“男人色心一起，也就少了脑筋，我何苦得罪赵员外呢？没啥好处。”雷慕书又想，“随他们去罢了，我继续前行去寻其他梁山好汉也就是了。”
“赵员外，小弟一个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听说那歌姬姓名叫做金翠莲，至于是不是东京人，却是不确知了。赵员外小心莫上了她父女的当。”雷慕书说。
“嗨！”赵员外说：“我怎么会上当。不过我那夫人倒是贤惠的，做不出你们渭州那财主夫人的行径。说起来这金翠莲没错啊！人家是一名歌姬，当然要寻找良人嫁人，难不成歌姬做一辈子吗？年老色衰怎么活？这女子很聪明。至于说她欺骗鲁提辖，好似奸诈人似的，其实不然，为了自保罢了，难不成白白让那财主夫妻欺负死才成。”
至此，雷慕书知道多说再也无用，同时也明白了历史不可更改，心中叹了一声，“唉！我睡梦中被穿越也要算是历史了吧？毕竟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看来我是真回不去了，却是苦也。”
坐在一边老奸巨猾的谢不了早听明白了情势，见雷慕书眼神中愁苦闪现，以为他多虑多了个情敌，出言劝道：“雷公子，您将来一定是金榜题名的！去了京师做官，多少东京歌姬遇不到。依我猜想，这个金翠莲容貌恐怕算不上太出色，不然也就不用离开京师了，京师也有的是大财主可以嫁啊！她何苦要离开京师？一定是争不过人家呗。”
“啪。”赵员外拍了下桌子，“对啊！这金翠莲长的怕是难看。”但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不对，能做东京歌姬的女子还能难看到哪里去？只要她不是个骗子。”继而又转向了谢不了，“老谢，咱们倒要会一会这个骗子才是，莫让她危害咱们雁门县，再害的那个财主人家名败身死。”
谢不了心中好笑，出言劝道：“金翠莲她一个弱女子，身后又没有势力，以色谋食而已，她能害谁？她还能在雁门搞一出仙人跳不成？不被人害就不错了，老赵你勿须担心。”
“不对。老谢你想一想东门外土老财王大喜那家伙，他必然上当。”
谢不了点头，“也对，王大喜那家伙好色异常，听了‘东京歌姬’四个字一定色心大动。可他夫人又是个厉害的，想那金翠莲自持色艺，自然不甘心像那些乡下丫头一样受欺，怕是要重演渭州故事。”
“所以啊！若是那金翠莲来了咱们雁门县，还得是我赵友千去会她，不能让她害了乡党。”
雷慕书见事已至此，早已经意兴阑珊，只盼着酒罢席散，他好上五台山去见“剑髯”汪剑通，出言赞道：“赵员外果然仁义，乡梓保护人是也，佩服，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骗子过境，乡亲们平时也抬爱赵某，不能不略尽薄力罢了。”
“哈哈哈哈。”谢不了大笑，“好，等那金翠莲来了，我就传话出去，请其他客店不要接待她父女，逼得她非来这里不可，王大喜我就不让他进这店里来，然后再让你老赵出马，看她能做出什么妖来？哼！她要真是一个作奸犯科的，看她能出得了雁门县！”
雷慕书心说，“完了，完了，是男人就受不了金翠莲的梳头和按摩功夫，赵员外只要进了她的客房，非喜欢上金翠莲不可。”嘴中却赞道：“原来谢掌柜也是侠义之辈，失敬，失敬。”
“嘿嘿，这倒不敢当。只是咱们开客店的，遵守朝廷律法也有一条‘店家须注意不法之徒’不是。闹出事来，官府也饶不了我，再害的我这谢家客店倒闭，如何是好？对了，金翠莲住的你们渭州的那家客店后来怎样了，官府怎么办的他们？”
雷慕书哪里知道，但他明白丐帮知尽天下事，谢不了一定知道，只好说道：“这个谁去管他，大家只关注香艳故事罢了。”
“你看，你看，我们做生意的多可怜。”谢不了说：“想一想就恨，两位您可能不理解，在咱们大宋世面上但凡有了什么凶案，我们就倒霉，那些衙差讹银要钱不说，还要让我们录口供做证人，人家住店的关上门说话，我们能知道什么！那些男女幽会的，他们把门户关的更严，我哪里能知道一言一语。”
雷慕书此时已经懂了谢不了果然奸诈，知道他在推脱以后他追问赵员外和金翠莲究竟详细如何的追问，也不在意，站起身说道：“那啥！两位，在下原准备饭后上山会见友人的，不能失约，咱们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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