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一章 你们到底要我怎样?
秦桑的律师在手术室门外大费口舌的解释了一通。
最后凌零和温南枳都没有接受签字。
“我不能要,我最后都没有帮到闵玥。”温南枳摇了摇头。
凌零明明急需用钱,也没有签字,“我虽然穷,但是我不要这种用闵玥生命换来的钱。”
律师都愣住了,轻拍胸口,再三确定,“两位,你们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凌零挠头,“不知道啊,你这里说一句,那里说一句,我听都听晕了,谁还记得你说多少钱?”
律师被凌零气得直喘气,好在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打断了一切。
秦桑和洛诗晴一前一后被推了出来,洛诗晴被包扎得很严实,看上去比秦桑严重好多。
顾言翊上前和手术的医生说了几句,得知情况后才走到温南枳面前。
“很奇怪,秦桑的伤势不重,但是洛诗晴就不太好,之前装残废,这次是真的残废了,她心脏又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难道是闵玥保佑秦桑?真气愤,闵玥就算是死了,居然都还想着秦桑。”凌零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温南枳得知情况后,却怒气冲冲的跑进了秦桑的病房。
而秦桑因为伤势不重,所以很快就醒了过来。
“你以为这样就是赎罪吗?你把钱给我们是为了堵我们的嘴,减轻你自己的罪恶感,连闵玥都不要你死,因为她不想见到你!”温南枳指责秦桑这种行为。
因为她也想过一死了之,可是真的做了,才发现只有胆小鬼才会这么做。
“你不可以死,你只有活着才能赎罪!”温南枳跑到律师面前,抢过文件,“你要给我们财产对吧,好,我们签,但是你记住,现在开始你赚的每一分钱都不是你,都是你用来赎罪的,我们没有说够了,你就这辈子都别想死!”
凌零吓了一跳,扯了扯温南枳,“南枳,你怎么了?”
“秦桑,你逼着闵玥接受你安排的一切,现在我们代表闵玥命令你,你没有资格死,你没有资格解脱!”温南枳大喊着,快速的签下名字,逼着凌零也签了名字。
至此,她和凌零成为了秦桑死后的受益人。
秦桑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无力的回应着。
“好。”
温南枳将文件摔在了病床上,就离开了病房。
凌零急匆匆的跟出来,“南枳,你怕秦桑再寻死才签了遗嘱。”
“洛诗晴都伤成那样了,秦桑却没事,我情愿相信这是闵玥的意思,就当帮闵玥吧,而且秦桑死了,又能如何呢?”
温南枳瘫软的坐在了走廊里,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后,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蹿了起来,直接躲了起来。
弄得刚出病房的顾言翊和凌零只能陪着她躲了起来。
顾言翊顺着温南枳的目光,才发现她躲得是匆匆赶来的宫沉。
温南枳盯着宫沉,手指在墙面上用力的抠了抠,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
顾言翊心底有些失落,宫沉在温南枳的心里到底是不一样。
“顾医生,我能求你一件事吗?”温南枳确定宫沉进入病房后,才恳求起顾言翊。
“什么事?你说。”顾言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温柔,让人看了很舒服。
“现在送我去宫家拿东西好吗?”温南枳越说越小声,渐渐低下了头。
顾言翊看了看秦桑的病房,又看了看温南枳。
“你现在去是怕晚点去遇到宫沉吗?南枳,其实你很在乎宫沉。”
顾言翊不想看温南枳难过下去。
温南枳却用力摇头。
“好吧,你这么说了,我就送你去。”顾言翊更不想像宫沉一样逼温南枳。
……
温南枳和凌零在医院外分开,然后坐顾言翊的车回到了宫家。
忠叔像是知道她会来似的,早早的在外面等候了。
忠叔的脸上难得一直皱着,话里话外都是担忧。
“南枳小姐,请你三思,宮先生说话向来如此,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忠叔,对不起,我真的太累了。你要是放心不下我,就当我是回娘家好了。”温南枳安慰着宫家唯一对她最好的人。
忠叔叹了一口气,带着温南枳上了三楼。
温南枳发现三楼像是没有打扫过一样,乌烟瘴气的,地上还倒了很多酒瓶。
她一看就知道宫沉又没办法睡觉,只能靠酒精了。
她想询问忠叔,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了。
她快速把自己的衣服塞进了行李箱,一眼都不敢多看。
“忠叔,谢谢你照顾我,我走了。”
走到放着照片的柜子时,温南枳不舍的摘下了手上的玉镯和戒指放在柜子上,随后她就提着箱子离开了。
坐上顾言翊的车子离开,她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好几个月的宫家。
从第一次进入宫家的恐惧开始,到现在却变成了不舍。
她盯着越来越远的宫宅,以至于没有看到路旁停靠的一辆车子。
车上的宫沉目送温南枳离开,心情复杂,双手紧紧交握才压制住自己下车的冲动。
温南枳,这是你自己选的,什么结果都只能你自己承担了。
“宮先生。”金望转首盯着宫沉,明明那么不舍得,为什么还要放温南枳走?
宫沉魅惑的脸上犹如一摊死水,面色冷峻如霜。
“她自己选的。”宫沉转动着拇指上的戒指,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冷漠道,“秦桑车祸这件事已经传出了,你叫人注意宫梅,她刚从秦桑身上尝到了甜头,知道秦桑出事一定会乘胜追击的。”
“秦先生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处理公务,我们一定要另想办法。”金望顺着宫沉的话,放下了温南枳这个话题。
“还有……”宫沉语速一顿,温南枳的名字卡在了喉间,开口都变得艰难,“温南枳吞下的安眠药是谁给的?”
语毕,宫沉眼底已经激起了杀意。
“那天进去了三个人,姜云,林宛昕,楚思雪,目前没办法判断是谁给的。”金望如实道。
宫沉垂眸,长睫遮住了深色的眼眸,晃动的睫毛隐约还倾泻着冰冷的寒光,细长手指从紧绷缓缓放松,敲击着车门,发出低低闷声。
等他再次抬头时,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暴君。
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暗眼眸,一颗无法触及的心。
这就是他。
可是金望却不希望宫沉恢复成以前的样子,那样的宫沉不像人,更像一个冰冷的机器。
“去找个人跟着温南枳。”
宫沉说完,便不再提一句温南枳。
他还是放心不下。
……
顾言翊陪着温南枳回到了温家,温南枳摁了门铃许久,才走出来一个探头探脑的佣人。
佣人并没有开门,而是急匆匆的进门像是去汇报什么。
很快,温家三个做主的人都走了出来。
姜云第一个冲了过来,“南枳,你带着行李回来做什么?”
“妈,宮先生允许我离开他,我不需要再听命于他了。”温南枳急切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姜云。
姜云眉梢一拧,还未开口,就被身后的温祥和钱慧茹推开。
温祥怒不可遏的指着温南枳,“你说什么?你被宫家赶出来了?”
“这还了得?费了那么多心思把你送进宫家,一件事没做好,居然被人扫地出门?这是什么赔本买卖?你真当我们温家是慈善家,养你这没用的东西?”钱慧茹积怨已深,一个不快都发泄了出来。
“你给我滚!我们温家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温祥指着温南枳身后,坚决不给温南枳开门。
温南枳绝望的看着姜云,“妈,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我回来不好吗?”
“南枳……你不应该这样,我之前劝你只是让你看清楚一些事实,不是让你这样擅作主张。”姜源责备的望着温南枳。
温南枳的手顺着铁栅栏缓缓滑落。
“那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留在宫沉身边,你们觉得我不听话要除掉我,我离开宫沉,又觉得我没用,要赶我走,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我不管你去哪儿,别给我温家丢人,快滚!”温祥说着,负手离开。
钱慧茹晦气的看了她一眼,也走了。
就连姜云都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温南枳拉动着铁门,沉重的铁门碰撞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却挽留不住任何一个亲人回头。
温南枳被顾言翊搀扶着,才没有瘫坐在地上。
“南枳,我会陪着你的。”
顾言翊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却传递不到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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