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畅谈
宫朝雨回到公寓后，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面，端着锅豪迈的坐在沙发上，结果外面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宫朝雨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盯着窗户外面，隔壁言鸣好像还没回来，不会是没带伞吧？
宫朝雨想了想站了起来，然后握着伞，走向门外。
结果，刚出去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开了，言鸣浑身湿透的走了出来。
“言教授，你……你去哪里了？不想让我蹭饭也不至于这样吧？”
宫朝雨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才说了一句玩笑话，谁知道言鸣的脸色特别的难看。
宫朝雨小心翼翼的问道：“言教授，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言鸣没说话，径直去开门。
宫朝雨有些担心，便跟着他走进了房子，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大胆了。
这世上的衣冠禽兽那么多，她却偏偏对言鸣没什么堤防心理，反倒是对言鸣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言鸣也没有阻止她，两个人同时伸手拿下了鞋架上的拖鞋换好。
宫朝雨这才发现言鸣手里的袋子里全是酒。
“言教授，你这打算不醉不归？不，是一醉方休吗？我怎么记得你明天早上还有课？”宫朝雨问道。
言鸣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人死了会去哪里吗？”
“我……天上或者地下？我不知道啊，主要是我也没死过呀。”
宫朝雨让自己尽量显得有些幽默，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言鸣。
言鸣给宫朝雨倒了一杯牛奶，然后自己湿漉漉的坐在了餐桌前，开了一瓶酒。
“言教授，你这样会不会着凉？”
“喝你的牛奶吧。”言鸣略显烦躁。
宫朝雨心想这是看不起她吗？
她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放在了言鸣面前。
“成年了好吗？喝点啤酒又不会怎么样？再说了，您不是对我不感兴趣嘛。”
宫朝雨是一点都不担心。
言鸣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灰蒙蒙的微光，随即便垂下眼帘，继续盯着手里的啤酒。
“我有一个朋友，特别好的朋友，他快死了。”
“朋友？”难道是……男朋友！
宫朝雨激动的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是不是代表言鸣对她放下了心防？这是要诉说秘密的节奏呀。
宫朝雨立即轻咳了一声，说道：“快死了？你是因为他快死了还是因为不想他死？”
宫朝雨说完顿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太拗口了，甚至连她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这难道是一个问题吗？
而且看言鸣的样子，应该是真的用情至深，一定是很难过才会这样的。
言鸣倒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宫朝雨的问题，他喝了一口啤酒，皱了皱眉头。
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喝酒，因为酒后的失礼和宿醉的难受，足以让一个人崩溃，他喜欢保持好自己能够掌控的局面。
“我不知道。”
言鸣还是回答了。
宫朝雨愣了一下，盯着年长自己几岁的言鸣，侧首的俊逸写满了不解和哀愁。
这样的人像是一幅画一样，难怪那么多学生说他是高岭之花。
“那……他是想死还是意外啊？”宫朝雨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有点伤人。
但是她想了想，一个人快要死了，无外乎是这几种情况，自杀和意外。
而且从她说完这句话开始，言鸣的表情更加的沉闷，似乎是猜中了。
“自杀。”言鸣沉沉道。
宫朝雨握着牛奶杯子的手一顿，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言鸣，这人才喝了几口啤酒而已，不至于酒后胡言吧？
这种事情都告诉她了？
她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一下子便串联成了一个肝肠寸断的爱情故事。
结合言鸣那个喜欢乱说话的未婚妻，难道是家里逼婚不成，拆散了有情人，然后言鸣的爱人就为爱殉情了？
这……这年头还有为爱殉情的人？
有，如果她妈妈出事了，第一个自尽的一定是她爸爸。
“言教授，你别太难过，我觉得你朋友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宫朝雨安慰道。
“的确，他不希望我变成这样，可是他也不希望我忘记他。”言鸣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咦？这是什么意思？
宫朝雨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搞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定定神看着言鸣，言鸣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
“以后你会明白的，人生无外乎选择，一步选错，步步错。”
“言教授，你这话我不同意，谁都会有做错的时候，要是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才是步步错，又不肯认错又不肯追求自己想要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天真。”言鸣略带讽意。
宫朝雨生意抬高道：“不，不是天真，是真的，我见过。”
宫朝雨虽然对父母过分恩爱一直有些诟病，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自己以后能找到这样的人对待自己。
但是她妈妈也曾给她讲过过去的事情，妈妈说过爸爸也犯过错，在别人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但是爸爸倾尽所有不在乎别人，在乎的只是妈妈的回答。
言鸣看着宫朝雨，觉得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会懂他所经历的一切的，他也不奢望宫朝雨会明白的。
言鸣闷闷不乐的喝啤酒，宫朝雨觉得话题突然断了，两个人也尴尬了起来。
毕竟是师生关系，她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比较好。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言鸣吓了逐客令。
宫朝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能起身，但是看到言鸣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言鸣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示意宫朝雨赶紧回去。
宫朝雨挪着步子走出去，在门口停了下来。
“言教授，你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乱说吗？”
“你不会的。”
宫朝雨会为了一个女生来捉弄严阳，说明她内心是善良的。
宫朝雨见状，想他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多话显得有点做作了。
“晚安。”
宫朝雨回到公寓的时候，外面的雨还在下，她盯着桌上没吃完的泡面。
唉……
“听了半天，言教授说的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
……
第二天一大早，宫朝雨就去小区外面买了早餐，然后去敲言鸣假的门。
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她担心的打电话给言鸣。
也是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听到言鸣的声音，嗡嗡发闷。
“言教授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在门口，你给我开一下门。”
“不用了，你快点去上课吧。”
“今天星期六，我上什么课啊？你这都病糊涂了吧？你不用担心什么，我知道你的情况。”
宫朝雨觉得言鸣这种性格肯定是因为自己男朋友自杀造成的，既然是邻居，还一起吃过饭，她多少得关心一下。
就当她是尊师重道吧。
过了好一会儿，言鸣总算是来开门了。
言鸣的脸色像是灰白的纸，嘴唇都有些白惨。
“言教授，我说了吧，你还说自己不会生病，这下好了吧？温度计在哪里？我给你量一下体温。”
“电视机下面的药箱里。”言鸣坐在沙发上托腮。
宫朝雨拿出了温度计量了一下，还好不是特别的高。
“我给你拧个毛巾先降温。”
言鸣看着眼前忙碌的宫朝雨，他目光有些微微晃动。
宫朝雨伸手摸他额头的时候，他抗拒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为什么要这样？”
“虽然咱们是师生，但是老师你好歹给我吃了那么多顿饭，就当我孝敬你吧，而且我一定会收口如瓶的。”
言鸣听闻松开了手，很显然宫朝雨到现在还以为他喜欢男人。
他也懒得解释了，至少这样也不会有别的什么误会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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