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打死虎杖悠仁, 他都想不到今天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他看着面前被某无良教师挤到沙发边边上缩着的少女,忍不住伸出手掏了掏耳朵。
“我刚刚好像幻听了,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面前的少女点点头, 很给面子地重复了一遍:“悠仁, 你可以叫我妈妈吗?”
再次高清放送过后, 虎杖悠仁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他人一下子傻了,无助地开始眼神乱飘, 一会儿飘到五条老师那里,一会儿飘到七海老师那里。
但无论是五条悟还是七海建人, 都戴着可以遮住视线的装备,所以他们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他也没有办法。
特别是五条悟,他从看到月神镜的牌开始就一直在笑, 似乎笑得太厉害了有些脱力, 现在跟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 还犹自嘿嘿嘿的笑个不停,他个子本身就高大, 笑起来时震得整个沙发都在抖动。
月神镜被挤在角落里,被迫随着他的节奏抖动着。
虎杖悠仁完全坐不住了, 他腾地站了起来, 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而他的脑内,两面宿傩也不说话, 只剩悠仁自己在心里啊啊啊啊啊的大叫。
明明面前的少女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 叫妈妈合适吗?但是他又跟人家打了赌, 如果不履行的话,他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糟糕的人。
“那个,可以讲点价吗?”虎杖悠仁试图给自己找补一点回来,他比了个韩国男人会暴怒的手势,“就一点点,可以不要叫妈妈吗?我可以叫你姐姐。”
他一向是个很会说话的甜甜男高中生:“你看,姐姐你又漂亮又可爱,叫妈妈把你叫老了。”
没等月神镜说话,他身体里的两面宿傩先发难了,诅咒之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暴躁:【你别想些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你敢叫她姐姐的话……】
威胁全在未尽的话语里。
但是虎杖悠仁今天实在是被威胁了太多次了,他完全无视了两面宿傩的威胁,继续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月神镜看,满脸的希冀。
悠仁的狗狗眼实在是对长辈利器,月神镜一不留神被晃花了眼睛,她养过的两个孩子,哪有这种可爱型的啊,这谁顶得住啊。
月神镜被那双blingbling的眼睛一晃,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了。
“弟弟的话,也跟孩子一样亲密吗?”月神镜问道。
虎杖悠仁疯狂点头,月神镜有些迟疑,这时把她给挤到角落里的五条悟突然转过头来,因为两人挤在同一张沙发上,转头的时候,两人离得太近了,几乎呼吸可闻。
月神镜这才发现,五条悟这家伙的鼻梁实在是有够高的,差点戳到她脸上,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五条悟的眼罩边边。
“我知道我很帅,但是请你控制你一下你的兽性。”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五条悟也没有缩回去的打算。
月神镜收回手,心里有些遗憾,本来她还以为五条悟鼻梁这么高,戴着眼罩是不是会跟没戴似的,鼻子把眼罩顶起来后,眼睛可以从下面看东西……
“弟弟和孩子一样,都是亲人呢。”眼见着五条悟要把话题带歪了,靠谱的成年人七海建人出来帮悠仁说了两句话。
而这句话对于寂寞的神明来说,杀伤力还是很大的。月神镜是想要亲密的关系,她所能想到的最亲密的关系,就存在于母亲与孩子之间,但是她养过了两次孩子,似乎都不是特别顺利。
她也有努力的总结养孩子的经验,既然别人说她养育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没有给出偏爱,让孩子以为自己不被爱。那么他就给足了第二个孩子偏爱,但是情况也不是很好。
她可以看出来,其实真人并不是很想见到她这个母亲。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孩子和母亲的关系本就如此呢?既然都是亲人,或许她可以试试找一个弟弟?
既然悠仁跟她这么有缘分,那么当她弟弟也没关系的吧。
“那……你叫我姐姐吧。”月神镜想通了,脸上挂上了欣喜的微笑。
这是虎杖悠仁从月神镜脸上,看到的最真实的笑容,作为一个直觉系,他总觉得之前月神镜虽然一直对着他笑,但是那笑容全是给他体内的两面宿傩,而不是给他本人的,这样的感觉现在终于消失了。
月神镜的眼里终于将他装了进去,那双清透的眸子里倒映着粉发少年的脸,表情是全然的认真。
这份认真也感染了虎杖悠仁,他也不再扭捏,反正愿赌服输嘛,他的脸上挂上了对长辈特攻的可爱微笑,大声喊道:“姐姐!”
【你居然真的敢……】两面宿傩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随后,他再次陷入了沉寂,似乎无论如何也不想出来说话了。
“姐姐,你跟两面宿傩是什么关系呀?”仗着自己可爱,虎杖悠仁举起手问道,而这样的问题同样也是五条悟和七海建人想问的,三个人的视线同时对准了月神镜。
要知道,认识两面宿傩的人多,但是两面宿傩也认识的人,那么他们得好好想想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
说起了这个话题,月神镜再次垂下了视线,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微笑着抬起头来,转移了话题:“昨晚大家一晚上都没睡呢,你们不困吗?”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瞬移了一整夜的他虽然身体上没什么事,但是精神上还真是有点累了。
此时窗外已经彻底亮了,他干脆一把拉过了月神镜,向刚刚多了个便宜姐姐的悠仁和七海道别。
月神镜有些不情愿,但是看虎杖悠仁确实是一副困倦的样子,她也只好放弃了继续跟弟弟待在一起的想法,她冲着悠仁招了招手,悠仁便乖乖地凑了过来。
因为并没有说过赌输了之后的要求有无时限,再加上虎杖悠仁确实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此时突然多了一个姐姐,他私心里也不想马上让这层关系结束。
明明知道这个姐姐的目标是他体内的两面宿傩不是吗?
“姐姐。”虎杖悠仁乖乖地叫了一声,站在月神镜的面前。
月神镜将五条悟拉着她的那只手挣开,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她的头发是由神力所化,甫一拔下来就自发地缠绕在了她的手指上。
“张开手。”月神镜拉过了虎杖悠仁的左手,将手里的头发放在了他的手上,发丝一接触到虎杖悠仁的手,就像有生命一般缠上了他的食指,再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
“姐姐,这是?”虎杖悠仁摸了摸自己的食指,发现不止是用肉眼看没有踪迹,用手去摸也没有那根发丝的踪迹,他有些好奇,但也相信月神镜是不会害自己的,当然了这份信任并不完全是来自于刚刚认下的姐姐这层关系。
更多的是来源于站在月神镜身边的那个人,他永远信任白色扫把头的教师。
“是保护。”月神镜回答道,她在真人的身上也留下了保护,对于她来说,家人弥足珍贵,她想要将家人给好好保护起来。
————
“计划还要照常进行吗?”真人待在城市地下四通八达的通道里,他坐在突出的石块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另一个人。
他本以为将两面宿傩的消息告诉月神镜,他的母亲会给他解决一个大麻烦,因为母亲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前一个孩子,所以他觉得,或许对于母亲来说,前一个孩子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当然了,退一万步说,如果母亲还是对前一个孩子抱持有浓浓的母爱,那么他作为母亲的第二个孩子,母亲怎么说也应该让自己的两个孩子打好关系吧,这样一来,或许他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将两面宿傩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但是一整夜过去了,母亲丝毫没有呼唤他,然后让母子三人相见的意思,反而是五条悟赶回来了,真人和夏油杰赶紧溜了,如果被五条悟给发现了,那他们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咒术界的最强,可不单单只是嘴巴说说而已。
“算了吧真人,你别去了,虽然你已经设好了埋伏,而且与此同时你的实力也有所进步,可以找那个叫做七海建人的咒术师一雪前耻了。”夏油杰站在真人的身边,他似乎永远都是那副站得笔直的样子,眯眼微笑的样子很能骗女孩,可惜一开口说话,就让真人觉得讨人厌。
“我知道你害怕了,这很正常,虽然你们咒灵自称新人类,但毕竟也只是从人类的怨念中诞生的副产品而已,就像废料……哦抱歉,我的意思是你害怕很正常哦~”
“你少在这里拱火。”真人被夏油杰的话说得心头火起,他冷冷地看着夏油杰,表情非常不友好,“那根手指明明是你放在吉野顺平家里的,你居然把这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随便你咯。”夏油杰脸上笑意更深,“那明明是你需要的,不是吗?”
真人往后仰躺在石块上,在漆黑中看着上方同样漆黑的石壁,他伸出手,仿佛遮挡住了漆黑夜空中那轮明月,他的表情让人联想到了骄傲的猫,似乎想要触碰,但更想远远的躲开。
“我需要的可不是这个。”真人低声说道。
“我该走了。”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转身往外走去,“这次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我不能让五条悟看见,这关系到我的计划。”
真人嗤笑一声:“如果这么怕被五条悟知道的话,你就不该让母亲知道你的存在,母亲随时都有可能让你暴露在人前,你就不害怕吗?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夏油杰垂下眼睑,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对于真人来说,战斗,然后变强,就是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虽然他生来就是特级咒灵,但是特级咒灵和特级咒灵之间也是不一样的,除了他和漏瑚花御陀艮外,其实他还遇见过别的特级咒灵。
但是那些与其说是特级咒灵,不如说是没有神志的消耗品,既没有自己的意志,实力也很差劲。
他当然不会是这种咒灵,他只想一直变强,不断变强,然后实现自己与同伴们共同的愿望。
他是咒灵集团的老大,时刻准备好了背负起当老大的责任,人类并不可信,即使是诅咒师也一样。
真人并没有漏看夏油杰看着他时,眼里偶尔闪过的恶意。
只有同伴才不会背叛他,人类,或者人类的神灵……真人低低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缝合线都在这样有些病态的表情里微微颤动,他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变成了响彻下水道的大笑声。
母亲让他失望了,明明应该是他的母亲不是吗?既然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偏爱,为什么不能偏爱到底呢?
不过没关系,反正母亲足够爱他,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不是吗?
真人原本的计划是将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在吉野顺平的家中,引来咒灵杀死那孩子的母亲,这样一来,作为一个精通人性的咒灵,他就可以将这个锅甩给顺平憎恨的人,无论是什么人都可以。
而虎杖悠仁作为顺平的好朋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利用顺平,布下一个对悠仁的特别的陷阱。
他对这个计划非常有信心,人心嘛,实在是太好玩弄了。但是这一切都被他的母亲给破坏了,月神镜先是将手指拿走,然后告诉他,他并不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母亲甚至去了悠仁那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虎杖悠仁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甚至连明明已经出国了,所以一定不会影响到他计划的五条悟都在昨夜赶了回来。
好好的计划出现了这些变故,真人恨得捏紧了拳头,但是他不准备中止计划,他之前被七海建人重创,虽然并没有对他的身体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他还是想将这个男人杀死。
反正这个男人与虎杖悠仁的关系这么亲近,用他做突破口也再好不过了呢。
真人的从突出的岩石上跳了下来,白色的靴子踩在了地面上,缓步往外走去。
————
虽然一夜没有睡,但是月神镜并没有睡意,因为她是不需要睡眠的神明,五条悟将她拉回了高专,然后自己回去补觉了。
月神镜坐在宿舍里,听着隔壁的声音。
这个点,野蔷薇也该起床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野蔷薇热情满满地敲开了月神镜的房门,他们为了和京都校的比试实在是努力。
不,或许并不是为了比赛而努力,而是因为同伴而更加努力。
月神镜看着野蔷薇和伏黑惠在操场上跟二年级的同学对练着,努力挥洒汗水提升自我。
野蔷薇说过,她不想再做一个面对危险无能为力的人了,她不想再让任何一个重要的人死在她的面前。
月神镜知道,其实野蔷薇和伏黑惠的同学虎杖悠仁没有死。
但是在她离开时,虎杖悠仁认真地拜托了她,请姐姐不要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野蔷薇他们,离比试开始已经没有几天了,他想要给两人一个惊喜。
弟弟的请求她当然愿意答应,那就让野蔷薇多努力几天吧,月神镜毫无心理负担地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风平浪静,五条悟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连学生都没时间管。
她留在虎杖悠仁身上的发丝也没有报警,这证明悠仁并没有遇到危险,而且两面宿傩也没有出来过。
没错,她还是不死心,想与两面宿傩见上一面,他们能够在千年后相见,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在于它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时间就在这样的平静中过去了几日,月神镜收获了一个新的信徒,重心有所偏移,准备先把新信徒的事情处理好,再来处理狗卷的事情。
平心而论,她还是比较想要狗卷。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与顺平相见时,心里总是莫名地冒出一股戾气,这戾气来得不明不白,与顺平身上继承自她的力量一样,让她弄不明白这是怎么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顺平也确实是她的信徒,她需要给自己的信徒解决一些事情。
但是顺平说过,他与一个男生成了好朋友,那个男生说了,等自己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就会请求自己的老师让他转学,来到那个男生的学校。
这让本来准备让顺平来高专就读的月神镜犹豫了,既然顺平有自己的朋友,那么就跟朋友一起也挺好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顺平身上总是发生些危险的事情,不止是顺平的身上,顺平的妈妈身上也总是发生危险的事情。
上次一只咒灵袭击了顺平的母亲,虽然被及时感到的顺平给救了下来,但是顺平也慌张得要命,他又在心里哭着祈求神明,求她给予母亲保护,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了月神镜,就像上次赐予顺平力量一样,月神镜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当她醒过来时,发现顺平顺从地躺在她的脚下,身上满是被她的神力腐蚀出来的坑洞。
他几乎血肉模糊,但抬头看向月神镜时,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浅笑。
“您,您还满意吗?”他喘息着问道。
月神镜往后退了两步,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她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前一秒还是顺平说,如果庇护他的母亲,那么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后一秒就变成了眼下的景象,实在是不对劲到了极点。
“我做了什么?”月神镜皱紧眉头,这样询问道。
顺平一点迟疑也没有,仿佛他完全察觉不到月神镜前后不一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劲一样,他虽然满身伤痛,但还是轻声细语地回答了他的神明。
“您说,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那就证明给您看。”顺平说完一句话,似乎是因为疼痛,他皱起眉头瑟缩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放松了身体,全然是一副献出一切的样子。
“那你是怎么做的?”月神镜低头看着顺平,心里又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戾气,她压下那股戾气,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而看到月神镜皱起了眉头,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神经很纤细的顺平似乎被刺激到了,他本就匍匐在神明脚下,忍不住往前一扑,抱住了神明的腿,他垂下眼睑,水珠从脸上滚下来,打湿了月神镜的裙摆。
“求您,不要对我失望。”顺平哭得真情实感,完全不顾自己的伤,他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睛,望着白发的神明,祈求道,“如果这样还不够,我还可以做更多,只求您,不要对我失望。”
月神镜低头看着吉野顺平的样子,心里的戾气渐渐消散了,她低下头摸了一下吉野顺平的头发,心里嘶了一声。
糟糕了啊,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啊。
还有,她到底为什么会失去意识,是仅仅针对吉野顺平会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会这样。
这种事明明千年前从未发生过,是吉野顺平太特殊了,还是她的身上出现了某种变化?
当然了,月神镜更加倾向于自己身体上出现了某种变化。
现在的她与千年前的她哪里不一样了呢?月神镜开始思索,她干脆坐在了地上,让吉野顺平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顺平看起来伤得很重,一会儿带回去让硝子治疗一下好了。
月神镜思绪发散着,她想起了自己与顺平的初遇,她于万千人海中,听到了顺平求救的声音。
为什么千年前,她从未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呢?
月神镜无意识地抚摸着顺平的头发,顺平躺在月神镜的腿上,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脸颊偷偷蹭了蹭神明洁白的裙摆。
因为,千年前,她的意识里装不下别的东西,她只能听到狗卷们的声音,他们将她的意识完完全全地占满了。
莫非,是因为狗卷家的人成了她的信徒,她才没有办法听到别的声音吗?
但是,她在聆听狗卷的声音时,从不会出现像面对顺平这样,突然失去意识的情况,就好像身体里觉醒了另一个灵魂一样。
月神镜突然感到了一阵违和感,她真的是被狗卷家信仰的神明吗?为什么这种情况看起来,她完完全全,像是被封印的那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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