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纪景拉着人走了老远,发觉那个讨厌的人并没有追上来,才在一处卖花灯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没事了,他没跟过来”
这话是他对着祝姜说的。
此时他的眼神也一直盯着祝姜,祝姜不自在地将手抽了回来,装作无事地甩了甩袖子:“既然将人打发走了,今日逛得也差不多了,翎儿,要不我们改日再约?”
纪翎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刚刚走得急了还未缓过来,闻言,点了点头。
“也好,时辰不早了,是该回去了”她说道。
只纪景心中还不想这么早回去,可他又没有借口,转头看到一旁的花灯摊子,想到了什么。
在告别之际,买了盏荷花形状的花灯,送到了祝姜手里。
“这个送给你”
风华正茂的少年郎手中捧着盏花灯,微风下衣袂飘飘,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这花灯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旁的纪翎也忍不住用袖子掩了掩翘起的唇角。
祝姜有些头疼,她没想到,竟让纪翎一语成谶。
硬着头皮开了口:“纪公子,你是翎儿的弟弟,那便是我的弟弟,这花灯我不能收”
四目相对,纪景眼里难掩失落,“可我并不想让你当我姐姐”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几人都听了个清楚,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纪景手上的荷花花灯还在闪着微弱的灯光。
“咳咳”纪翎打破了沉默,开口道:“阿景,你听阿姐的话,先随我一同回府”
说着,冲着祝姜颇歉意地鞠了鞠躬,就拉起纪景的衣袖离开。
“阿姐”
纪景虽不愿,可还是跟着纪翎离开了。
只剩下祝姜同青枝两人时,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青枝,咱们也回府吧”
一转身,正与追上来的魏炀碰了个对面。
下意识地,祝姜就像要逃跑,可还未迈出步子,一道带着威胁的嗓音就开口道:“再敢跑,打断腿”
于是祝姜老实了,不敢动了。
而过于听话的后果就是她没能回得了姜府,让人带到了客栈。
不过青枝没留下,她回姜府给祝姜报平安,让其他人不要起疑心。
客栈内。
浑身贵气的公子正不紧不慢地品着手中的茶盏,眼神幽幽地盯着坐在一旁的女子,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却令人心里生出些胆怯。
祝姜让他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不过是胆子大了点,同他顶了嘴,应当不是什么大错,犯不着亲自看管她吧?
“那个”
祝姜试图开口。
魏炀瞥她一眼,盯着她今日打扮好的妆容,再联想到刚刚听到的话,见到的人,脸色一下子黑了,手中的茶盏被重重砸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响,吓了屋里人一跳。
祝姜小心抬眼觑他,将打算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她不说了。
又将身子转了过去,面向窗外。
心里止不住后悔,当时为何要逞一时口舌之快,风水转的如此之快,万一他心情不好,提前让她走完剧情,她岂不是太亏了。
越想祝姜越后悔。
而魏炀见她连正对自己都不愿意,心情更加烦躁了。
起身走到祝姜面前,低头弯腰,与她直视道:“为何不听孤的话?”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让祝姜一头雾水,他指的不听他的话,是在说今日不该随纪翎出来,还是因为顶撞他说自己听不懂。
不过总之认错就行了,祝姜深谙此道。
“殿下,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望不要同小女子一般计较”
说着,祝姜就要拜下去。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将她扶住了,她就这么躬着身子,一双明亮的眼睛不解的看着魏炀。
“不必拜”
解释了句,魏炀便松开了手,直起身低沉道:“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审视的目光又再次落在祝姜身上。
闻言,祝姜没有再行礼,低垂着头神情晦暗不明,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悔过之意。
“臣女不该与友人出来游玩,更不该顶撞殿下,殿下说的话就是圣旨,是臣女放肆了”
话落,这房间内的气压又低了些。
良久,魏炀开口道:“就这些?”
祝姜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了,头垂得更低了些,谦卑道:“臣女愚笨,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屋内烛火幽暗,二人的影子投到墙上,只见男子微微抬起手,想要做些什么,随后又放了下去。
魏炀一甩袖子,走到了屋内的案桌旁,从桌子上的书籍里抽出一本,放在桌面上。
“既然不知,那就该罚,今晚你就留在这将此书抄一遍,抄完即可回去”
抄书?这还是她小时候会遇到的事情,祝姜虽内心再不愿意,但也不会傻到当面拒绝。
“是”
应了声,走到案桌旁将那本书拿了起来,看到上面的《诗经》二字,祝姜眼角抽了抽。
这是蓄意报复吧,在大魏,只有小孩子才会抄这些。
认命的拿走笔墨纸砚,祝姜翻开第一页,握着笔开始抄了起来。
这第一篇写的是《关雎》,她的字虽没有书法大家那般潇洒大气,可也算的上字迹娟秀。
一行小楷写在宣纸上,灯光下的女子神情专注,眉眼皆是认真。
而魏炀则坐在了茶桌前,望着女子的容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珠串,他从来没有同其他人说过,近来一段日子,他总是无法入睡。
原因在于,只要一入睡,梦中就会出现些光怪陆离的景象。
有一个女子说恨他,恨意极为浓烈,可这人却让他觉得极为熟悉,只是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只要与眼前人在一起,那股胸闷气胀之感就会全都消失,魏炀的心中也总生出满足感。
他一向不信神佛,可从察觉到她的变化,再到那个梦的出现,魏炀就有些变了。
烛火仍在继续燃着,一张又一张的纸写满,墨汁也换了两三次,待到天亮时,祝姜才堪堪抄了半本。
揉了揉酸涩的手腕,祝姜仍想抄下去,一旁的人出声道:“够了”
她抄了一夜,他就坐着等了一夜。
祝姜:“还剩许多,不用抄了吗?”
此时刚升起第一缕阳光,清晨的朝露落在树叶上,天空带着点薄雾,还未被驱散。
魏炀看了眼窗外,再收回目光,起身道:“不用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话落,门外出现一名暗卫,恭敬地伸出了手:“祝小姐,属下送您回去”
祝姜没吭声,步子往外走,临走时看了一眼屋内,她看到男人正将她抄完的纸张一一收好,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她回府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暗卫将她送回来后就离开了,刚一沾床,祝姜就倒下了。
一夜没睡,让她吃不消,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醒来时,屋内没有一个人,她迷迷糊糊地叫了句:“青枝?”
没人应,祝姜又唤了两声,还是没人应。
于是她掀开被子,自己下了床,等将衣裳重新穿戴好,青枝慌乱地从门外跑进来,大喊道:“小姐,不好了!”
祝姜点了点青枝的脑袋,呵斥道:“哪不好了?你小姐哪哪都好!”
“哎呀,小姐,我不是说您,是姜府出事了”
“啊?怎么回事?”祝姜问道。
接着青枝就将事情起因经过讲给了祝姜听,原是姜钧的船坊帮官府运送一批商货,在海关的时候查出商货中夹带了违禁品,于是那批商货就让官府扣了下来,就连姜钧也被关进了牢里。
消息传来时,姜老爷子气的昏了过去,只剩下姜氏主持大局,听到这,祝姜当即什么也不顾的往主院跑去。
她到时,主院已经挤满了人,姜氏站在最中间,她的叔伯婶娘们围成一圈。
她听到三叔伯说:“搜出违禁品不是小事,听闻巡抚已经亲自来了江南,若是真查出来与姜家有关,那我们可是逃不了干系,这该如何是好?”
在三叔伯身旁的婶娘也附和道:“就是,眼下老爷子气晕了过去,无人做主,趁着姜家还没散,不如早些分家为好”
话落,迎来了不少人同意。
姜氏淡淡瞥了周围一圈人,没有开口,她早在第一时间给祝衡写了信,本该众志成城的时候,竟想不到有人提出要分家。
姜氏目光落在她那三婶身上。
衣着华丽的妇人也丝毫不惧怕地回瞪了了回去,她早就看姜氏一副孤傲清高的模样不舒服了,若不是有个丈夫撑腰,这姜家她还真以为她能做主了。
“若是婶娘们都这样想,那早些离开就好”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祝姜越过几人径直走到姜氏面前,母女二人相视一眼。
祝姜转身看了那个刚刚说话的婶娘一眼,她倒是想说话,让一旁的人给拉了回去。
刚才附和她的人也不做声了。
分家一事,他们在心底早就想过,不过碍于老爷子,谁都没有提出来过,今日老爷子一倒,他们的心思也活络了些。
可他们忘了,姜氏不仅是姜家的女儿,如今更是有诰命在身,得罪了她,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如此一想,几人又将心思往回收了。
脸型臃肿的三叔伯爽朗的笑了两声,解围道:“姜儿,你婶娘一时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她都是说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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