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卷
王德福喝得微醺,他远远看见山寨那屋檐角后空升起了一朵烟花,那烟花飞到空中没有爆开,也没有响声,蓝色的火花飞到最高处就熄灭了,他打了个嗝,自语道,“大过节的,寨主怎么买如此小气的烟花…”
舞姬边舞蹈着,除了张鹤姿还站在场地中央,舞姬们的舞步渐渐移到了两边的酒席位置,她们的动机山寨的人毫无察觉,现场的人还以为舞姬要过来给他们灌酒。
随着最后几声鼓“咚咚哒”,舞姬顿时各自飞到了寨子墙外消失了,大家见状觉得奇怪,随着鼓声停下,敲鼓的伶舟嫚拿起脚前边的震天剑盒子,稳稳地传到了张鹤姿手里,张鹤姿接住盒子快速打开,她取出震天剑,将盒子迅速合上背到了后背,这时周围人才知道这些舞姬是要偷袭他们。
张鹤姿操起震天剑快步向段朗辅刺去,段朗辅惊愣了一下,这时旁边有人立马喊道,“保护寨主!”
山下彭北傲和他的百来个兄弟拿着长刀挤挤地站在寨子的大门前,他看着前方纪无佲那群兵马,喊道,“绮王,你真有种,你比你爹有种,呵呵呵!”
“你爹身为一国之君,偷偷把你娘藏在地下,都不敢把你娘抬上地面来!”
“啊哈哈哈哈!”彭北傲旁边的兄弟们都笑了。
纪无佲听出了是嘲笑,他生气又无奈。
西门达喊,“彭北傲,你坏事做尽,降不降服!”
彭北傲,“唷,这位不是西门镖局的少主吗,西门少主,那西门庆,是你祖上的爷爷吧?”
“哈哈哈哈…”彭北傲身边那堆人笑得捂住了肚子。
彭北傲继续喊道,“绮王你真有种!再有种点,把你身上的铠甲卸了,和我单挑!”
“你要是赢了本堂主我,我们乖乖降服你,要是你输了,那没必要玩下去了,我们让你走人,如何?”
“说得对!”彭北傲旁边的兄弟们应和到。
纪无佲解下身上的铠甲,曾舜想喊住制止他脱铠甲,被他拒绝了,很快,纪无佲把铠甲脱掉丢到了身后。
内卫的领队芮新章挡住了张鹤姿的剑,和她单打了起来,段朗辅避得及时,他被几个人扶到安全位置,张鹤姿看出来了,他们的寨主不会武功。
有人试图前去抓住传剑的舞姬伶舟嫚,张鹤姿见状立马上前掩护她。
伶舟嫚在张鹤姿掩护下成功逃离,芮新章武力和张鹤姿有些差距,几个内卫操起弓箭向张鹤姿射去,张鹤姿的震天剑一挥,那些箭瞬间被斩断落了一地,张鹤姿几步上墙,快步从寨子左侧的墙边飘过,只听见“咔咔咔”几声,那铺着茅草的墙檐被削断,翻倒到了墙外。
这时忽然飞来了一只急速有力的长箭,张鹤姿反应算快,虽然躲过了那只飞箭,但左手臂的衣服被划破了个口子,她看见了不远处对她放箭那个人,是个胖子,是杜仓满。杜仓满看着张鹤姿带着眼罩的脸,他似乎感受到这女魔头在用犀利眼神地瞪着他,他害怕得后退了几步。
在场的几十个内卫不是张鹤姿的对手,张鹤姿冲过去踢了几下长腿,五六个人被踹得趴地喊疼,张鹤姿冲到了寨子的右侧,她几步上墙,“咔咔咔”,又一个墙檐被削断倒至了墙外。
张鹤姿向右转轻功上到了中庭的隔道门的门顶上,那个隔道门至少有六米高,她看准了前边正堂的屋子,在场的人意识到,这个女魔头将要削掉这座正堂的屋顶!
张鹤姿那张带着孔雀毛眼罩的脸,让人想到了一种凶猛的食肉飞禽,秃鹰。
杜仓满见状偷偷从隔道门下溜了出去。
“放箭!”随着芮新章一声令下,几十只箭羽飞向了站在门顶上张鹤姿,张鹤姿后空一翻落到了门后方,躲过了那些密麻的长箭,张鹤姿一跃而起,“咔咔咔”,那隔道门三米宽的门檐又被削断了,“啪”地一声巨响,门檐掉到了空场地里边,拿着长刀的十几个内卫跑出隔道门继续与张鹤姿交手,他们想把张鹤姿逼退到寨子山下。
张鹤姿来回飞走,那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下子,寨子左边的一段墙檐被削翻倒到了墙外,又过了会儿,寨子右边的一段墙檐又被削翻,掉到了墙外…
杜仓满持着弓箭一路疾跑,圆滚滚的肚子上下颠动,脸上肥肉跟着颤动,他大汗淋漓跑到了寨子山下,最后挤到人群前边大声喊道,“堂主,那群舞姬里出了个女魔头!”
“她要行刺咱们寨主,还把咱们的门檐墙檐都削翻了,再这么下削去,咱们寨子可能要被削成蓄水缸了!”
彭北傲又惊又怒,“啥?!”
此时他想到宴席里的那些舞姬一定是绮王提前秘密安插进来的。
“咔!咔!咔!”
随着木梁被砍断的声音,寨子大门六米宽的门檐“嗙啪啦”一声坠落到了前边。
彭北傲和在场的兄弟听到声音往后一瞧,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门檐木架断裂散了一地。
一舞姬握着长剑现身站在高高的大门顶上,梳着飞天鬓的舞姬,一身紫色的菱纱舞衣透着重重杀气。
彭北傲意识到,那就是杜仓满所说的女魔头。
绮王纪无佲看着站在门顶上戴着眼罩的舞姬,她手中的长剑上镶着的立体祥云在金山寨辉煌灯火下反射着金光,他一下就认出了那把震天剑。
“您背后背的那个木盒子,是做什么的?”曾经他这样问她。
“这是神赐予我的宝贝,哈哈!”“这把,可是江湖上最有名的震天剑!”那时女人乐呵呵的回答他。
那时候她就像一朵成熟的蒲公英,他轻轻碰了一下,不料种子都飞散开,此后他的天空里都是她的模样。
那人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张鹤姿吗?
震天剑上闪着的寒光,就如同当初那女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一样冰冷。
再见到她,在绮王纪无佲的眼里,已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日月轮回,在那些消逝的日子里,压抑堆积了他无数个残梦,内心深处他早已被折磨得不堪。
曾经那个女人惊艳了他的时光,不知不觉中填满了他整个人生,在她走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他这次怎么可能让眼前的女人再次消失掉!
彭北傲不爽了,“绮王,你竟然在本寨里安插了内线,太狡诈了!”
“不必废话,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彭北傲的人开始和绮王的人开始交战打了起来!
离寨子有百米远的芦苇里,班五车在检查铁火炮的炮筒,看盖子是否牢固。
王承裕在翻装炮弹的麻袋,他问,“班公子,有大有小,你要投哪颗?”
班五车转过脸,“掏那枚最大的!”
金山寨的人实力在上,绮王纪无佲无心与彭北傲对决,他把旁边的人都踹开,疯一样直向张鹤姿冲去。
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一定要逮住那个女人。
彭北傲与曾舜交手,实力不相上下,那些士兵实力太差,都是上官正和西门达的人过来帮挡刀。
张鹤姿听见彭北傲喊到绮王两字,此刻她立即明白,这次不是官府,而是由绮王纪无佲负责带的兵马来剿灭匪寨,惊怔之余张鹤姿忽然看见纪无佲直向她冲来,她决定抓紧时间撤离。
张鹤跃跳下了门顶欲往左后山方向撤离,她知道,千乘子序的马车在那边等着她。
纪无佲三步上墙,飞箭一般落到了她的前边!
张鹤姿瞠视挡在面前的美男子,依然令人心动的俊颜脸上多了道幽怨的光,他不再披着过膝的长发,挥着剑的手臂坚实有力,曾经那清纯的明眸里多了份刚毅。
能如此惊倏地将她堵住,这么长的日子里,他一定是习过武了。
立体的五官含情的双眸却是一身的风尘与沧桑,一般女子直视这样的美颜极易产生怜悯,很快会被动摇。
对方这般遗视,张鹤姿时刻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抵住这人间极品的诱惑。
纪无佲上前很快抓住了张鹤姿的臂膀,他试图摘下对方脸上的眼罩,张鹤姿立即一手把他推开了。
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犹如被无形的利器划了一刀。
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此时张鹤姿展开似乎要与纪无佲干仗的起势。
可是他哪里会与他对决,明明就是想看一看眼前许久未见之人容貌的样子。
纪无佲再次靠近,张鹤姿的震天剑一挥,与纪无佲的无冥剑碰撞,呯的一声,闪出了几颗零碎的火花,纪无佲被一股力量撞到后退了几步。
剑与剑的碰撞,纪无佲仿佛听到的是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这样抗拒,他好害怕,她这样逃开,他好不舍,她这样绝情,他好嗔恨。
这情景被在交战中的杜仓满看见了,他边抵抗边对彭北傲说道,“堂主,那女魔头和绮王在里边打起来了!”
彭北傲听后意外又得意,“哈哈哈,打得好!让他们好好打,不要打搅他们,哈哈哈!”说完继续作战。
张鹤姿和纪无佲交手,她大概感觉到纪无佲习武有一定的时日了,不过水平与她还是有些差距的,她再次挡开纪无佲,纪无佲后退了几步。
曾舜看见纪无佲与舞姬交手,他记得纪无佲之前透露过,舞姬是教坊司派来来助阵的,他喊道,“王爷,是自己人!”
纪无佲根本没听进去,这时,寨子右边的山间有个人举着弓箭对准了他。
张鹤姿并没有觉察到山上那位刺客。
“嗖”的一声纪无佲右肩膀背部被利箭射穿。
“啊!”纪无佲痛得一声惨叫,张鹤姿见状忽然内心有些慌乱,但意识告诉她,这是最佳摆脱对方的时机。
曾舜看见刺客,他反应极快,将手中的剑向刺客投去,那刺客被剑刺中了胸膛,当场被击毙。
很快,张鹤姿跃到了寨子左边墙外,急忙往后山左边跑去,纪无佲右肩插着箭,带着伤在后边依然穷追不舍。
班五车看着前边作战场面,他把炮筒对准了寨子中间往前的一处空地,士兵和寨子的人交手,有故意把寨子的人引向两边。
纪无佲追着张鹤姿追到了山腰的左边,快要到山顶的位置。
“开炮!”
一喊声从山下传来。
张鹤姿听到此声顿时慌了,她担心纪无佲被炸伤。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张鹤姿慌乱之余,纪无佲猛地向她扑去,把对方扑倒在了怀里。
巨型的乌烟腾空而起,一些碎片向四周飞射,靠近寨子大门里边的空地被炸出了个五十多米宽二十多米深的大坑,两边的墙都跨了。
纪无佲把张鹤姿扑倒在地时,在巨响后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他背上掠过。
王德福喝趴了,他脸趴在石桌上被巨大的爆炸声惊了一下,他闭着眼睛自语道,“呃,寨主放的鞭炮该有十万响…”
段朗辅和那些护着他的内卫被冲击波撞倒在了地上,他努力站起来,寨子前边很多门檐墙檐都被削了去,他远远看见了八百米处隐约密密麻麻的火把。
彭北傲和杜仓满趴在大坑边缘,杜仓满身子满快要掉落下坑里,彭北傲的双脚正好靠近他肩膀的位置,杜仓满用双手顶住他的两只脚,他用力往上推边喊到,“堂主,快跑,不用管我!”彭北傲被推了上去,接着杜仓满被士兵的一只箭射中了大腿。
“啊!”杜仓满一声惨叫,最后滚落到了坑底。
彭北傲看见杜仓满掉到了坑底,他站了起来,差点失了神,他第一次见火力这么强的炮弹。前边远处上官正对他喊道,“彭北傲,你降不降服?”
彭北傲似乎不愿投降,此时段朗辅出来了,他表情严肃走下来,双膝跪在了地上,他将旁边散落的长刀拿起,双手举了起来。
彭北傲,“寨主,咱们就这样降了?”
段朗辅说道,“你抬头看看前方。”
彭北傲不服,他瞭望远处看到了很多火把。
段朗辅面无表情说道,“绮王的五百精兵。”
彭北傲只好无奈地丢下了手中的长刀。
纪无佲扯去了张鹤姿的眼罩,那熟悉的脸展现在自己眼下,那张脸是那么地让他留恋。
寨子里有的灯笼被震落,有的掉地后还燃起了火。光在张鹤姿深邃的眼神里闪着,纪无佲不说话,他看着张鹤姿,那眼神里交织着各种情感,愤恨与不舍,期望和哀怨,那般眼神,仿佛要吞没了她。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张鹤姿第一次救他的时候,他的右肩中了箭,现在聚首,是他的左肩中了箭,锋利的箭头露在前面,沾了很多血。
“我先帮你把箭头bá出来吧…”
纪无佲听着,对方如此担心自己,他无助的内心似乎感受到了抚慰,一股暖流从他身上开始蔓延。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箭头被张鹤姿从肩膀前面拔了出来,箭头在被□□的一瞬间,纪无佲才发觉自己正好被张鹤姿推开了。
此时纪无佲左肩渐渐麻痹,左手也没有了知觉,他感觉自己的左腿也开始失去了使唤,他知道了自己中的是毒箭。
张鹤姿把箭头扔掉,然后提着剑站了起来往后退,纪无佲躺在地上看着她,他全身无力,已经无法站起再拖住对方,张鹤姿看着纪无佲受伤躺在地上痛苦,她心里也很挣扎,她远远望见山下段朗辅已举刀投降,还是坚决转过了身。
“为何还是要避开我?”纪无佲痛苦□□着边问。
张鹤姿没有回答,她看了看前方,跑了几步,然后一跃而起,消失在了芦苇荡里。
“张鹤姿你给我回来!”
“无情至极的女人!”
“五车哥!”
班五车和王承裕在收拾东西忽然听到有人在后方喊他,是张延龄的声音,还有马蹄声,他回过头看见张延龄匆匆下了马。
班五车,“贤弟,你怎么来了?”
张延龄看着前边寨子炸出了个大坑很震惊,“五车哥,你刚刚把他们寨主炸没了?”
班五车,“没炸死人啊,咋了?”
张延龄,“那寨主,是你岳父!”
班五车,“?!”
他忽然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是还是得硬着头皮去给自己岳父求情,班五车看了看前边,士兵们正在给山寨的人锁手链,他探了探,“哎?王爷呢?”
张鹤姿找到了千乘子序的马车,伶舟嫚和其他姑娘都坐在马车里,张鹤姿那匹马拴在马车边,“左韶舞,多谢!”说完,张鹤姿绮上了自己的马,和千乘子序的马车分头离开了。
第二日天亮,王德福趴在石桌边还没睡醒,隐约听到有人在敲铺子的门,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王德福打开铺子的前门,是几个猪肉贩子,也是买酒的熟客,一男子上前道,“王老头,你还不知,昨晚你们寨里的人都被绮王抓走啦?”
王德福不敢相信,“绮王抓我们寨子的人做什么?”
另一男子不服道,“嗐,绮王想抓人,需要理由吗?”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绮王为什么抓寨里的人。
旁边另一男子提醒他,“你还不赶紧避一避?”
王德福想了想,也对,这个时辰酒坊的几位长工早就进门做活了,可是他们都没来,想必也是昨晚在寨子里被绮王一起抓走了,他立即说道,“多谢各位提醒,呵呵。”说着连忙给他们各分了一小坛酒,“谢谢你们啊,我先关掉铺子,改日再营业,谢谢各位提醒,呵呵。”
王德福把人送走了,他把铺子关好门,去寨子那边看看情况。
王德福看着眼前的大坑,还有坍塌的房子和围墙,寨子一片狼藉,他想到了少主段御景,段御景在沧州还没回来,他得去趟沧州。
金山寨的人被锁着铁链子牵回沧州,段朗辅手脚都被锁上了铁链,他坐在纪无佲的马车里。纪无佲的左肩被临时包扎上了纱布,他的左腿已经没知觉了,上半身挨靠着车内壁,段朗辅看着他,表情淡定问,“绮王,你为何不直接把我段某给就地解决了?”
纪无佲,“西门镖局的人是这么想的,不过本王不喜欢杀人。”“有人想杀你,但也有人为你求了情。”
段朗辅不明白,“谁?”
纪无佲右手掀开车门的帘子,看了看前边,“马上灰褐色衣服那位,我的火炮师,他是你的女婿。”
段朗辅困惑,女儿利万佳什么时候嫁人了?
纪无佲继续道,“其实你昨晚看见的不是本王的五百精兵,是我令些人故意在远处点的火把而已。”
段朗辅听着一脸茫然,真是后生可畏。
上官正看着骑马走在他前边的班五车,旁边还跟着一辆炮车,他想起了两年前在西凤林捕大岩蟒的那次经历,那时班五车扔出了几枚特别的鞭炮。这次炸山寨的炮弹虽威力巨大,但不会把人灼伤,没想到班五车竟然对火药竟然有独到的研究,上官正心里暗暗钦佩。
这日杰逊茶楼暂停营业,张延龄快马回到沧州告诉利万佳绮王决定不杀他爹了,她和利夫人听到后拥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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