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卷
西门韵和如莺在一家新开的甜品楼“甜茶馆”吃四果汤,这种甜品听起来像炖汤,实则是放有水果银耳红豆芋圆之类的一种解暑甜品。
甜茶馆开在二楼,来甜茶馆的客人大多都是女子。
西门韵正吃着四果汤,她看见楼梯口又上来了一群女子,那群女子嬉笑聊着天,有一穿浅橙色衣服的女子见着店小二便吩咐道,“我们一共来了十一人,给安排大点的位置!”
店小二热情回应到,“好勒姑娘!”
那群女子围着长桌坐了下来,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把自己想吃的甜品点好了,西门韵看过去,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群女子里面最显眼的一个人,霄娅媗。
点完单,霄娅媗掏出银子给了店小二。
原来是她在请客。
十一份做好的甜品被上到了桌面,在座的姑娘们便开吃了起来。
霄娅媗已经是半老徐娘,但她的容颜肌肤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就像花信年华之际的女子,锦衣玉带衬着她的秀颜又美又高贵。
一荆钗布裙道,“娅媗姐,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些成功秘诀,你是如何认识那些翩翩公子的?”
“对呀对呀…”旁边姑娘听着纷纷应和道。
布裙又说道,“我们虽没有你这样的美貌与气质,但至少我们知道了方法,好日后为自己物色个更优秀的郎君,姐妹们你们说是吧?”
“对啊对啊…”旁边姑娘们又应和道。
霄娅媗一脸陶醉得意,她优雅地停下了勺子,慢慢道,“一定要出门认识新朋友,放下无畏的矜持…”
一青蓝衣女子听到,她疑惑了,问,“可以放下矜持,但是,那些公子,我们怎么认识?去哪里认识?”
另一旁白色衣女子道,“对啊,首先我们都不知那些公子都喜欢出现在哪里,我们出门也不一定碰得见他们,碰见了更不知如何上前与他们搭话!”她说着越想越越没辙。
霄娅媗笑了笑,她优雅道,“修鱼姑娘,沧州城之前的书会,我可没见着你哦!”
原来白衣服的女子姓修鱼。
“哦…!”在场的姑娘们瞬间恍然大悟。
“早知我也前去参加才对!”当中另有一女子道。
“原姑娘不急,下个月还有蹴鞠赛呢!”有一姑娘提醒道。
姑娘们开窍了。
霄娅媗接着道,“要选对地点遇到爱,还要认清事实,公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有一女子双手托着下巴听得入迷。
霄娅媗身边的公子至今已经换了十六人了,她在分享着自己多年研究出来的独家秘笈。
霄娅媗优雅地继续道,“不要时时刻刻粘着对方,适时转移注意力。”
“嘻嘻嘻!”当中有一女子听到后忍不住乐了。
“娅媗姐,您真是智慧!”有一女子忍不住赞她。
霄娅媗得意的笑了笑,她又继续道,“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要冲昏头脑,好姐妹永远是你的后盾。”
大家听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对视笑了。
霄娅媗最后道,“沟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爱了也没有关系,当中有爱过就好了。”
白衣修鱼姑娘听着,她满足地说道,“哎呀娅媗姐,今日真受教了,呵呵!”
“我也是,领教了…”“我也是!”周围女子你一句我一句应和着。
如莺看了看西门韵,西门韵在想,那女人找男人还真有一招。
西门韵和如莺在茶馆门外看见霄娅媗和那群姑娘们挥了挥手然后进了一辆高档的马车,来接霄娅媗的那位公子也跟着上了车,那位公子样子和去年的不一样。
霄娅媗的马车离开了,那群女子也散了。
如莺,“小姐,刚才她提到了咱们沧州的书会,我想,她若要遇见更多的男子,还可能去参加滦州的诗会和霸州的花会!”
西门韵,“花会不太可能,花会大多是女子喜欢去。”
如莺想想觉得也对。
西门韵,“她最经常去的,应该是晋州的茶会,还有定州的酒会,此类场合都是男子们喜欢的去的,这样她能遇见的男子才会更多。”
如莺,“不停的换情郎,她不累吗?跟换男宠一样!”
西门韵,“这应该是她消遣快乐的方式吧。”
西门韵其实也不太明白,那女人虽多金,但终有一天会老去,又不与男子成亲生孩子,她这样抱着金山老去,不孤独吗?
西门韵读不懂霄娅媗,她想也许赫连秋先生那里能告诉她答案。
张鹤姿提着盒子走出了大理寺,在回光禄司的路上远远看见游掌房和小方子正慌忙地向她跑来。
游掌房一脸焦急,翻了翻看张鹤姿的脖子,“嘿哟,小盒子你真是吓死我了…”
张鹤姿,“嘿嘿,游掌房,我没事!”
小方子翻了她手臂,一脸紧张,“他有没有打你其他地方?”
张鹤姿,“没呢,他没打我。”
小方子双手捂着心脏,“哎真是吓死我了!”
游掌房,“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游掌房可是会愧疚一辈子的!”
张鹤姿笑了笑,“不会不会,我这不好好的嘛!”
“明日再去一趟…”
小方子惊讶,“明天你还要去?”
游掌房急了,“这怎么行?你再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张鹤姿,“不会!”
“要是小舒子不在了,我们光禄司的其他太监还是会被领命的,最后遭殃的还是我们自己。”“那监狱的恶魔,得治治…”
游掌房不敢相信,他看着没有受伤的张鹤姿疑惑许久,便问,“他竟然没欺负你,你可是用了什么法子?”
“就是帮他试菜呀!”张鹤姿说着,眼睛瞧了瞧左上方,她眼神有些神神秘秘,“今日我能不让他打我,明日我就能让他不再打别人…”
张鹤姿胸有成竹的样子,游掌房看傻眼了。
小方子看着眨了眨眼睛,除了担心,他还是不太相信。
陆少卿跟光禄司卿伍长官说了事,太监小盒子顶替送饭,那重犯竟然没有伤他,伍长官突然觉得,小盒子这个人,做事能力不一般。
绮王府给张欣甜请来了一位夫子,年纪不算大,四十来岁。
燕儿和张欣甜坐在书桌前跟着夫子一起念书了。
夫子,“花间一壶酒,”
燕儿和张欣甜,“花间一壶酒,”
夫子,“独酌无相亲。”
燕儿和张欣甜,“独酌无相亲。”
夫子,“举杯邀明月,”
燕儿和张欣甜,“举杯邀明月,”
夫子,“对影成三人。”
燕儿和张欣甜,“对影成三人。”
……
那只八哥犬又朝天趟睡了,两只小萌鸭比之前大了很多。
夫子开始教张欣甜她们学写字了,张欣甜一笔一划很认真,桌面已放了好多张写过毛笔字的白纸,练的是类似“上下左右”“大小多少”笔画较少的文字。燕儿进度就慢些,她记不住多少个字,写字有点像鸡爪耙地,算是陪读。
张欣甜边练着,问,“先生,这字嘛,笔画少的容易记,写得也容易,不过您能教我一个字怎么写吗?”
夫子,“噢?什么字呢?”
张欣甜,“戳,多戳鱼的戳!”
燕儿听着绷不住笑了,“呵呵呵!”她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夫子,“多戳鱼?”“是只鱼吗?”
张欣甜,“是一种吉祥物,嘿嘿!”
燕儿,“嘻嘻嘻!”
夫子,“吉祥物?夫子我还从未听过!”
夫子想了想,他提起了笔,试着准备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出chuo字。
夫子问张欣甜,“读chuo字有很多个,夫子我也不知您要的是哪个?”
张欣甜,“我见过,总之笔画很多的那个!”
笔画很多?
夫子想了想,他最后想到了那“戳”字。
张欣甜认真的看着夫子写字,她眼神里有只灵魂在跳动。
“戳”字被夫子写好了,张欣甜拿着那张写好“戳”字的白纸,对夫子说道,“这多戳鱼,可是我外祖母的老家,岭南八桂之地,十二大神兽之一!”
夫子听着有些妙趣,捋了捋他的小胡子,“嚯嚯…”
……
小舒子来到张鹤姿他们寝舍门口,他想看看张鹤姿有没有受伤,不过他被小方子堵在了门口,小声道,“哎,你来干啥?”
小舒子,“我来看看小盒子…”
小方子,“虚情假意,表里不一,走开走开!”说这边推他。
小舒子被挡着,他挤头往里看,看见张鹤姿在坐在床上挨着墙壁闭目休息。
“哎呀你走吧…”“走走走!”
小舒子看见张鹤姿脖子上没有掐痕,他这才走开了。
先生问道,“学生可喜欢听《莺莺传》?”
张欣甜,“以前听别人讲过,不过,这故事结局,不怎么喜欢!”
先生,“那,《柳毅传》如何?”
张欣甜,“《柳毅传》讲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先生回答道,“讲的是一位女子出嫁后,她遭受夫家欺凌,一秀才得知后帮她书信,把事情告知她家父,女子得救后改嫁给了秀才。”
张欣甜,“额,这故事听起来也不太吸引人!”
先生想了想,“那您可喜欢听关于鬼怪神仙的故事?”
张欣甜听到,“哎,这个倒是好!”“书的名字叫什么呢?”
先生,“叫,《搜神记》!”
张欣甜,“《搜神记》,听着就喜欢,嘿嘿!”
先生,“那先生我改日拿本子过来,再给你们讲。”
燕儿和张欣甜期待的眼神,“多谢先生!”
西门韵去了学院找赫连先生。
赫连秋,“您说的这位霄娅媗,我与她本是同辈之人,对她的过往我还是有些了解的。”
西门韵,“难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和男子成婚吗?”
赫连秋,“不,她很想,她比任何女子还要想,但又不敢。”
西门韵想不通。
赫连秋,“她所说的那些经验,字句里有很多潜在的信息。”
西门韵回忆了霄娅媗说的那五句话,她还是看不出来什么。
赫连秋,“‘一定要出门认识新朋友,放下无畏的矜持。’这一句足以看出,她十分渴望能找到一位对她真心实意至死不渝的男人。”
西门韵听到似有所悟。
赫连秋,“这第二句,‘要选对地点遇到爱,还要认清事实,公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前一句应该是她寻找对象的一种捷径,在合适的场合才能遇见更心仪的人。后两句实则是她给自己的警言,提醒她自己不要与对方陷入情感太深。”
“不要时时刻刻粘着对方,适时转移注意力。”赫连秋笑了笑接着道,“这句嘛,应该是她与男子交往中保持新鲜感的一道经验。”
西门韵听着也笑了笑。
赫连秋,“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要冲昏头脑,好姐妹永远是你的后盾。”“这句也是她给自己的警言,提醒自己不要过度信任男人。与情郎相比,她认为姐妹反而会比较可靠。”
西门韵听着也赞同地点了头。
赫连秋,“沟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爱了也没有关系,当中有爱过就好了。”“这句也是她的警句,提醒自己要拿得起放得下。”
赫连秋,“你可知霄娅媗十多年前错过了一位品貌端正真心待她的男子,那位公子叫何震东?”
西门韵摇头,“未曾听说。”
赫连秋,“当年那位公子是有意娶她过门的,不过她拒绝了,她说何公子不成熟…,哼哼,你说这世上哪有完美的男人?”
“当时霄娅媗拒绝了何公子后,又为失去伤心得痛哭流涕。”
西门韵和纳闷,“她这样是不是活得很矛盾?”
赫连秋,“不矛盾。”
西门韵依然不解,“?”
赫连秋,“霄娅媗五岁时,他爹在他们生活最窘迫的时候抛弃了她和她娘,亲爹的无情和冷漠深深的伤害了她,这种伤痛死死地印在了她心底,伴随着她长大,还可能直到老去。”
“亲爹抛弃了她娘两,致使她不敢再相信男人,纵使遇到待她真心的男人她也不敢嫁,她害怕男人娶了她后又将她抛弃。”
“她不愿步她娘的后尘,所以当她和男子交往到谈婚论嫁之时,她还是会拒绝对方。”
“于是就有了不断换身边男伴这事。”
西门韵此刻终于明白,原来父母的婚姻对孩子的影响是如此之大。
金山寨,一大早段朗辅就到山下的酒坊寻王德福了,他进了门,在店前没看见王德福,直喊,“王德福?!”“王德福?!”
乖老头王德福从后边制酒坊的小门里匆忙跑了出来,他脸上还有些土灰,可能是刚才在后坊里烧酒。
王德福道,“哎嗨,寨主!”
段朗辅很生气,“当初你送夫人去沧州,是否发现夫人还怀孕了?”
乖老头王德福笑道,“哎嗨,当时夫人肚子迹象,没看出来啊寨主!”
段朗辅,“当时夫人就没有什么异样?”
王德福,“坐车的时候她说总想吐,后来一路只能走走停停,我看夫人好像是晕车!”
段朗辅,“嗐!”“真是愚钝!”
利万佳逛着寨子里每一处房,金山寨坐落在半山腰,山顶还有人在巡逻,她一层层走上去走到最靠近山顶的那层,那里可以瞭望山下近景。
利万佳走到顶层通道走廊,那里入口有两个内卫,他们身材高大,臂膀结实。
内卫看见了利万佳都喊道,“大小姐好!”
利万佳仔细瞧着站在两边的壮士,“哎,好!”“都不错,嘿嘿!”她其实是在夸那两个内卫仪表堂堂。
利万佳看着眼前的风景,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日轮还没完全升起,有依稀白云飘过,清晨里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偶尔伴有鸟叫声,她心中不由叹道,阿爹住的地方真是美…
这日小方子早早就被安排看火熬汤,伙房里没其他人,都安排出去搬东西领料去了,现在是辰时上半段,被安排出去搬东西的人到巳时才回来。
张鹤姿问,“为什么大家全都出去了,搬的东西有这么多吗?”
小方子,“当然,要去各署领,要登记的!”
“领的时候要检查好,特别是肉,看是否有变质的,若没及时发现,出来了,那边署里可不负责!”
小方子说着,突然问她,“你可不可以暂时帮我看下火?”
“我去见一下我的室友!”
张鹤姿,“看火有什么要求?”
“没火了就加柴,火着着不就得了!”
小方子,“不是!”
“这是在熬浓汤,要慢火几个时辰的,火太大,汤就会有糊味,会被记大过的!”
“不能放柴,要放木炭!”
张鹤姿没熬过浓汤,看着里面的木碳在稳稳的烧着,“好吧…”
小方子兴匆匆地跑出去了。
张鹤姿在想,那重犯,接下来午膳的时候怎么对付呢…
正想着,张鹤姿想起了刚才小方子娘里娘气说的那句话,“我去见一下我的室友!”她瞬间疑惑了,不对啊,他的室友不是她本人吗…
小方子说的室友是谁?
用膳区堂子后面的庭院里。
示寂院的游掌房从小方子身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小方子像个受宠若惊的女子,一脸娇羞,嘴角上扬,笑不露齿。
游掌房轻声道,“看你平日睡得这么沉,有人进来害你都不知…”
小方子不说话,他握着游掌房的手听着,游掌房继续道,“周围都是言语无味的人物,不如看得见的你…”
这时小方子咧嘴笑了,一脸醉意。
原来小方子在做活时间私会“良人”!
张鹤姿蹲在门背面,她看着这两人的举动,定了一下,忽然感觉人生有点迷茫…她一脸羞耻尴尬又嫌弃且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
太监和太监生情,是叫断袖呢还是叫菜户呢?
张鹤姿蹲着轻轻转过身来,她想起了游掌房怂恿她去光禄司说的那句话,“总之待遇比我这强!”,不由轻声自语道,“唉,江湖侠义靠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说着无奈起身,回去看火了。
张鹤姿也明白了为什么在示寂院游掌房把她安排去独立小房住的原因。
张鹤姿提着饭又经过了那条长长的石墙通道,她想,改日得出城外给绮王写信了。
张鹤姿若在宫里直接捎信到绮王府,她和绮王的关系肯定会被怀疑,她还是非常警惕的。
张鹤姿拿着膳食到了重犯寒江羽的地牢门口,还是跟昨天情景一样,没见人影,她直接喊,“赫赫有名的大内侍卫寒江羽在吗?”
此时铁链掉地的声音一响,寒江羽落在她前边,听声音他知道了是张鹤姿带饭过来,眼神里透露许高兴。
张鹤姿和寒江羽坐在是桌边,张鹤姿把饭菜拿出来放在桌面,递筷子给他,“吃吧!”
寒江羽没接,他手指指着桌上的饭菜画了个圈,暗示张鹤姿试菜。
张鹤姿,“唉,没毒,相信我!”
寒江羽就是不接过筷子。
张鹤姿看着,“…”“好吧…”她只好开始试吃起来。
响午的太阳如昨日一样炽热,狱卒侍卫又有人过来换接岗了,负责巡逻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着。
张鹤姿看着寒江羽在大口大口地吃饭,她又开始问了,“为什么还是觉得我会对你下毒?”
寒江羽,“你不会,可是别人会!”
张鹤姿,“太监为什么要给你下毒,没进来的时候,你跟哪个太监结仇了?”
寒江羽想了想,他想不出来有谁。
张鹤姿,“你在职的时候,跟哪个部门司卿结过仇?”
寒江羽,“没有。”
张鹤姿,“在职的时候,那你跟后宫里哪个小主子结过仇?”
寒江羽,“也没有。”
寒江羽,“可我就是觉得有人要害我!”
张鹤姿斜眼叹气道,“因为你被关进了这里,所以觉得自己是囚犯,在你心里形成了一种自卑心里,觉得自己是个有罪之人。”
“时间久了,所以你就产生了自我保护意识,处处提防,以至于觉得别人都会针对你,害你。”
寒江羽听到这般解析,愣了下,似有所悟。
张鹤姿继续道,“其实那些太监没必要害你,他们负责宫里膳食,有的做不好就会被记大过,罚扣月银,调到别处干脏活累活。”
“实际上,他们安分得很,才不会闲着去惹事呢!何况是加害你?”
张鹤姿,“皇上这么待你,若是个别太监敢对你下手,那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会被诛九族的,那岂不是连累家族里所有人?”
“别人没有陷害你,你却先虐待别人,哼,哪天来了个无亲无故又敢于为同僚殉职的太监,那你岂不是周由自取必死无疑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寒江羽,他有点开窍了,这么多年了,他掐过很多送饭的太监。
张鹤姿,“所以,压根没人会对你下毒!”
“之前你在皇城里是大内侍卫,职责是负责保护宫里所有的人,你保护的人,怎么会反过来讨厌你针对你呢?”
“这是不符合常理,不符合道义的!你说对不对?”
寒江羽听着,感觉很有道理,他认真的看着张鹤姿许久,“要是你能天天过来送饭该多好…”“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过这么多话,你的每句话每一个字,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在我的本子里…”
寒江羽说着,他把那本子递给了她。
张鹤姿听到瞬间感觉有点不自在,她翻了翻本子,看见里面是她和寒江羽对话记录。
怎么自己说的话还要被写进本子里头?有点不适应啊…
已是晚上,戌时左右,金山寨附近的一家百姓屋里。
杜仓满的九岁的儿子杜祥临哭着说头好难受,晕晕的,杜仓满摸了摸儿子的头,他感觉好热,该是儿子发烧了,他令夫人去拿好银子,准备带孩子去医馆看病。
金山寨附近没有医馆,要跑到十里外的叁侒村,那里有个私人医馆。
杜仓满一路小跑,儿子杜祥临晕着难受,一边不停哭着,杜仓满的娘子余夫人背着包袱在旁边跑着边安慰儿子,“不哭不哭,快到医馆了!”
这天晚上没什么云,圆月照得明亮,看得清楚路。
人在跑,似乎那轮明月也在跟着他们跑,仿佛一直在照路着他们。
此时的医馆里也有两三个带孩子过来看病的人,杜仓满的小儿子服了药,在他爹怀里躺着,他眼睛半眯,额头微微有些汗。
儿子不哭了,娘子余夫人此时心里才放松了些。
一边,带孩子来看病的妇人在安抚哭着的孩子,另一边,医馆的大夫在给其中一位小孩的父亲称草药…
张鹤姿翻身睡不着,小方子睡得很沉。
张鹤姿想,重犯寒江羽大半听进了她说的那些话,可是还没有完全卸下防卫的铠甲,明日下一步怎么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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