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亡综艺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玩家们知道副本恐怖，但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出现了死亡。
此时刻意忽略死亡话题重新被提了出来，有玩家脸上泛起惊恐的神色。
卓陆记得高挑女人的名字，叫于玲，是一名老玩家。
从成汉洲对她的态度上看，于玲很可能还是一名厉害的老玩家。
成汉洲闻言站了起来，朝于玲走过去，问道：“四楼？看得出是怎么死的吗？”
于玲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成汉洲看向她身后的人。
和于玲一起走下楼的是个高个子男人，剃着光头，叫李立延。
李立延从进入游戏后一直跟在于玲身后，看得出两人很熟。
他比于玲还要沉默，眼睛自始至终盯着地面，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样子。
成汉洲见问不出什么，绕过两人走向电梯。
有几名玩家跟在他后面。
卓陆看了眼剩余几名围坐在大厅里的玩家，他们表情恐怖，身体蜷缩，看得出很害怕。
一旁的柳新立站起来，安慰道：“我建议大家一起去楼上看一看，我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多了解一些信息，就多了一份活命的机会。”说完也走向电梯。
卓陆也站起来，来到电梯口。
成汉洲一批人已经上去了，她要等下一趟电梯。
上了电梯，从四楼停下，透过电梯门看到一群人围在四楼的某个房间。
有名玩家扶着墙，剧烈地呕吐，眼泪和鼻涕糊的满脸都是。
其余玩家的表情也不好看。
卓陆走了过去。
房间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位置有一道很深的血痕，血痕从门口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床头。
地板上除了这条非常显眼的血痕，还有好多血手印。
看起来像人在地上攀爬过。
除了血迹，卓陆没有看到尸体。
酒店每间房内住着两名玩家，此时另一名玩家瘫软在床上，捂住胸口剧烈呕吐，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成汉洲和于玲站在玩家面前。
成汉洲把纸巾递给玩家，玩家低声说了句谢谢，纸巾盖在脸上，控制不住呜咽出声。
于玲扫了眼那张布满血迹的床，说道：“你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玩家捂着脸摇头，痛哭道：“不记得了，昨晚我回房间后太困了，上床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早上起床的时候，一睁眼全是血迹。”他浑身颤抖：“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他说着看向那张床，眼神惊恐：“我们俩回房间后就睡了，我看着他上床睡觉的，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玲：“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
玩家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柳新立也走进去。
房间不大，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房间内的东西摆放整齐，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白色的床单上都是血迹，被子一半悬在床上，一半落在地上。
卓陆目光在被子上停留了一阵，见成汉洲掀开被子，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挪开视线，观察房间内的其它地方。
她走进房间里，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没发现特别的地方。
就在她要放弃离开房间的时候，忽然被床头的一张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张风景画，用黑白灰三色填充，画的角落里画了个模糊的人影。
卓陆蹲下身，仔细观察人影。
等她看清人影，后背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看到那个模糊的人影手里牵着一根很细的线，顺着线条看去，人影不远的地面有一块凸起的地方，像一个石块一样，附近还有碎裂的石头。
卓陆眼都快看瞎了，终于看清线上栓的是什么。
那根本不是石头，那是被揉成一团的人。
旁边散落的也不是石块，而是人身上掉落的碎肉。
卓陆忽然看见人的脑袋。
他脑袋贴在地面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嘴角一张一合，朝她呼喊。
卓陆惯来心大，恐惧值也比常人低的多，但看到画里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
没猜错的话，那个被团成球一样的人，就是昨晚死掉的玩家。
于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卓陆旁边，察觉到她的异状，问道：“怎么了？”
卓陆也没有隐瞒，指了指风景画的角落。
于玲在看到风景画的瞬间，表情肉眼可见的严肃起来，尤其是当她看到蜷缩成一团的玩家后，表情变得阴沉难看。
成汉洲也注意到了这边，走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画上的人物好似离他们越来越近，原本只能看清一团黑影，慢慢的黑影露出四肢，接着露出五官。
牵着细线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准确来说，它已经算不上人了。
画中人本来背朝众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那是一张完全背离人类的面孔，光秃秃的脑袋上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缝隙内长满密密麻麻如同钢针一样的牙齿。
裂缝的两边是细长的眼睛，左右对称。它的眼睛足有人的食指那么长，延伸到脑袋后面。
眼睛下方是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差不多米粒大小。
怪物诡异的眼睛在看到众人后忽然弯了弯。
成汉洲忽然上前，抓住风景画，猛的反扣在桌面上。
随着风景画扣上，房间内的诡异氛围倏忽散开，玩家们肩膀一松，恐惧的感觉稍稍散开些。
站在人群后方的孙辉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道：“那是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于玲开口解释道：“没猜错的话，昨晚死掉的玩家就是被画里的怪物杀死的。不过，怪物是怎么从画里出来的？”
她说着看向痛哭的玩家。
那名玩家捂住嘴巴，拼命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成汉洲低头思索，几秒钟后，开口说：“具体是怎么出来的我不清楚，可能是他触发了某种禁忌，也可能是恰好倒霉。”他耸耸肩，知道侥幸活着的痛哭玩家指望不上，也就没多嘴问他。
他后背靠在墙上，对房内的其他玩家说道：“昨晚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徐曼站在人群后方，没敢往前凑，听到成汉洲的话后猛的看向卓陆。
成汉洲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动作，挑了下眉。
徐曼见他看过来，求助似地看向卓陆。
卓陆想了下，开口说：“凌晨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敲房门。”
徐曼点头，忙补充道：“不只是敲房门，我还听到有风吹纸张的声音。”
于玲：“还有呢？”
徐曼：“还有……还有，好像房门上还出现了线一样的东西。”她敲了敲脑袋，困惑说道：“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于玲看向卓陆。
卓陆摇了摇头，她昨晚精神不大好，只顾着睡觉了，没大注意周围发生的事。
有徐曼开头。其他人也纷纷说起自己昨晚的经历。大部分玩家安稳地度过了一夜，没遇到奇怪的事，有几名玩家遇到奇怪的事，但他们躲在被窝里，没敢仔细查看，幸运的躲过一劫。
等众人说完，于玲见没什么重要的信息，便和李立延一起走出房间，下楼寻找线索去了。
其他玩家也各自抱团离开。
上午十点钟，npc导演姗姗来迟。
他身后跟了两个npc，一个扛着摄像机，一个手捧黑色盒子。
npc导演瞥了眼玩家们，招招手，一个拿黑盒子的npc上前。
导演脸上带笑，说道：“看来大家昨天晚上休息的不错，很高兴今早可以看见你们，噢，不对，少了一个。”他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手势，佯装可惜地叹了口气，再次笑道：“好了，祈祷完毕，废话不多说，嘉宾们可以上前排队领取你们的身份卡片了。”
听道导演的话，本来稍稍活跃的气氛又沉寂了下来。
导演笑眯眯看着众人，过了一会，见没有人说话，他开口道道：“好了，嘉宾们，请上前抽取你们号码牌。”
众人犹豫不前。
成汉洲见状，从后面走出来，第一个上前。
npc捧着的黑色盒子微微举起。
成汉洲手伸进去，在盒子里摸索几下，摸到一张卡片。
他犹豫一下，放下卡片，摸向了旁边那张。
卡片是黑色的，和普通卡片没什么区别，背面用白色字体印着“死亡综艺”四个大字。
成汉洲捏住卡片，阅读上面的信息。
导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看到卡片上的信息，嘴角轻微向上，翘起弧度，说道：“好了，下一个。”
轮到卓陆的时候，她没有在盒子前待太久，摸住碰到的第一张卡片，拿了出来。
卡片不过巴掌大，第一行用红色字体写了名字。
常旭彤。
常旭彤？
这可能就是她在游戏副本所扮演的角色了。
第二行是一整段，上面粗略写了常旭彤的一些信息。
常旭彤，死亡综艺女三号人物，之前演过几部配角，算不上红，但是有一定的知名度。
这次刚好有部剧上映，公司为了让她宣传新剧，托关系把她塞进死亡综艺节目里。
卓陆默默记下卡片上的内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其他玩家的反应。
等最后一个人拿到了卡片，导演摆手，npc收到命令一样走到他后面。
他嘴角的翘起的弧度一直维持在某个角度，看起来离奇诡异。
某个离他近的玩家注意到后打了个寒颤，默默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些。
导演看着众人手里的卡片，说道：“亲爱的嘉宾朋友们，现在你们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卡片，请诸位保管好它们，并在维持七天的综艺节目中存活下来。”
他整了整衣领，做了个鞠躬的手势：“祝各位好运！”
说完带领其他npc，离开酒店大厅。
他们一走，空荡的大厅里只剩下十几名玩家。
酒店的工作人员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前台的两个npc也不见了。
徐曼凑到卓陆面前，摊开手里的卡片，说道：“你卡片上是什么？”
她旁边凑过来一个小个子女人，卓陆记得女人名叫李彩云。
徐曼的身份卡片上写着女二号珍琪，底下同样跟着一串人物简介。
相比卓陆的女三号，女二号的人物介绍要长一些。
不愧是女二号，稳稳压在女三号的头顶上。
卓陆心里暗叹。
旁边李彩云也亮出了卡片，她比卓陆还惨，卡片上直接写了个女嘉宾，连几号都没有了。
三人互相观察卡片。
另一边，以成汉洲为中心，玩家们聚集在一起。
成汉洲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卡片放到桌子上。
他抽到的是男一号，名字叫阿浩。
于玲抽到了女一号的人物卡。
那个戴眼镜的新人孙辉抽到了男二号，柳新立则抽到了疯狂粉丝的卡片。
玩家们坐在沙发上，身前的桌子上摆着属于自己的卡片。
柳新立手指点在卡片上，他的卡片上没有名字，没有介绍，只有疯狂粉丝四个字，看起来有些诡异。
除了他，另有几人的卡片上也没有介绍，不过这几人的角色属于可有可无。
柳新立沉思一会，手肘撑在桌子上，说道：“人物卡片应该就是我们扮演的角色了，”他指着自己的卡片说：“我的人物卡片是狂热粉丝，从字面意思看，我应该属于节目里某个嘉宾的粉丝，并且对这名嘉宾极其喜爱，喜爱到了疯狂的地步。”
“我觉得，疯狂粉丝这一称号，可能是副本给我派发任务的引子。”
他说完，眉头蹙起，显然对自己将面临的局面没有把握。
成汉洲赞同地点头，说道：“npc导演的意思是我们要在这里存活七天，我本来觉得这是副本任务的主线，但是，”他停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玩家，说道：“我没有听到系统的任务提醒。”
“你们，有没有谁触发主线任务，听到系统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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