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忆
阮雯雯眼睛大睁, 长睫一上一下忽闪着，恍惚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咖啡厅里，有人朝桌子上扔了一份文件, 随后那人拉开椅子缓缓坐下，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签字吧。”
文件正上方写着“婚前协议”四个字。
对面的人似乎没料到还需要签这个东西，有些迟疑。
那人停止叩击桌面，悠悠道:“不签么，不签这婚也不用结了。”
说着站起要走。
对面的人扣住她的手腕, 犹豫几秒后，说:“好，我签。”
阮雯雯从来不知道结个婚还需要签婚前协议的, 这难道是当下最流行的婚姻相处模式？
可是以契约形式结婚, 当真能快乐？
这两人八成脑袋被驴踢了吧。
她很想看清楚被驴踢坏脑袋的男女到底是长什么样，正当她用力去“看”时，大脑嗡地响了一声。
她还想看，又嗡地响了一声。
倏然, 头针扎似地疼起来。
她抬手抚上太阳穴，用力摇了摇头，红润的脸颊也在这个甩头的瞬间退了不少色, 隐隐变白。
秀眉拧到一起, 她另一只手按在了路峰胳膊上，身体再次依偎了上去。
路峰见她双眉皱到一起, 脸色泛白, 额头上还溢出汗, 担忧道:“怎么了？”
阮雯雯揉着太阳穴看向他, 说话的声音有些颤, “头、头疼。”
路峰急忙扶住她，把她带到沙发上，示意她坐下，又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阮雯雯伸手去接。
路峰说:“别动，我喂你。”
他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关切眼神，让阮雯雯很感动，刚才应该是她误会了，他才不会舍得和她离婚呢。
她轻抿唇，慢慢喝下一口，唇角上粘着水渍，隐隐泛着光，她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冷白修长的手指贴上了她的唇角。
指腹轻轻摩挲，揩去了上面的水渍。
他动作很轻柔，完全没意识到这样做有多亲密。
阮雯雯心砰砰砰跳起来。
不知是心跳加速的缘故还是其他，突然感觉头不是那么疼了，没多久，彻底不疼了。
苍白的脸也慢慢有了血色。
路峰不知情，还在担心着，拉住她的手腕，“走，去医院。”
阮雯雯最讨厌去医院，回握住他的手，撒娇，“我好了，头不疼了，不想去。”
路峰有些不放心，“还是要检查一下。”
阮雯雯挣脱开他的手，顺手抱起身侧的靠枕，可怜兮兮道:“我真不想去，求求你了，别带我去好不好？”
路峰最受不了她用这样乞求的眼神看他，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挂着氤氲的水汽，像是误坠人间的小可怜，让你不忍强迫她。
僵持半晌后，他说:“不去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头疼了。
阮雯雯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五一十说了遍自己看到的场景，随后扯着抱枕耳朵，问:“你说现在有人结婚还签婚前协议的吗，这不是搞笑嘛。”
“……”路峰想说，有，他们就是，但显然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最好时机。
“不想结婚可以不结啊。”阮雯雯叭叭，“反正我是不会签这样的协议。”
“……”路峰喉结微微滚动，真想告诉她，他们的婚前协议就是她准备的。
“在我看来啊，这样的男人比女人更可恶。”阮雯雯蹙眉说。
路峰挑眉问:“为什么？”
他怎么可恶了？
“明摆着不想负责任还想占女孩子的便宜，这不是可恶是什么。”阮雯雯手里的靠枕变了形，说话咬牙切齿的，“要是让我知道我身边有这样的男人，我会――”
靠枕掉到了地方，她用力踩了一脚。
“……”路峰说不出一句话。
阮雯雯见他脸上变了，忙笑着安抚:“老公，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你才不是这样没品的人，对吧？”星星眼。
路峰冲动之下本来想告诉她，他们的婚姻就是这种状态，虽然婚前协议是她主动说要签的，但他也确实没反对。
所以，他就是那样没品的人。
静默几秒，路峰说:“你还是别太笃定的好。”
这话听着既不像赞同她说的话，也不像反对，有些歧义。
但阮雯雯没细想，把他的忠告抛到了脑后，刚想起身和他贴贴，不经意间看到了脚下的靠枕。
眼皮突突跳了几下。
她一直致力于在路峰面前营造小仙女人设，美美哒娇滴滴哒可可爱爱哒，但眼下，有些偏差了。
她得挽救。
冲着路峰嘿嘿一笑，移开脚，弯腰捡起地上的抱枕，“老公，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扔的，只是手滑了。”
为了证明是手滑，她捡起后，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拍干净后，小心翼翼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忽闪着长睫看向路峰，似乎在说:我没骗你吧，我真的是淑女。
星星眼。
路峰:“……”
阮雯雯站起身，走过来，扑进了路峰的怀里，“老公，我手疼。”
之前她手背不小心烫伤了，刚才涂抹了些药，应该是药效过了，手背又痛起来。
路峰垂眸问:“要去医院吗？”
“……”怎么每次有事情都想去医院呢，那里的消毒水味道好闻吗。
阮雯雯扯着他腰侧的衣服，撒娇，“不去医院，你给我吹吹，嗯？”
“好。”路峰执起她的手，低头凑近，温柔吹起来。
温凉的气息拂到手背上，驱走了痛感，阮雯雯撩起眼皮注视着他，眼底都是他的影子，被浓浓爱意包裹着。
她老公真好。
她要爱他一辈子。
周海撞破了鼻子此时正在洗手间清洗，有份文件急需签字，找不到周海，秘书小马去了总裁办公室。
“叩叩叩”，敲敲门。
门打开。
他走了进去，“路总，路总。”
小马刚到路氏集团工作不久，对老板的印象就一个字:冷。
如果需要再加个修饰词的话，就是:高冷。
他进公司将近两个月，还没见老板笑过，进来后，他声音很轻的唤了几次，“路总，路总，路总。”
见没人回答，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转身走时，眼角余光无意中瞟到了里间的门。
开着一道缝，不算大也不算小。
很凑巧，门后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镜子，镜子反光，扎了下小马的眼，小马下意识转头看去。
视线收回时，看到了镜子上映出的两道身影。
一高一低。
高的是路总。
低的是今天新来的秘书，秘书叫什么他还不知道。
然后，他看到了吃惊的一幕。
老、板、正、在、给、新、秘、书、吹、手、背。
怕自己看错了，他擦擦眼，又看了一下。
没错。
老板真的在给新秘书吹，而且眼神缠绵，动作轻柔，谁都看觉得他们有什么。
？？？！！！
小马从一匹淡定的马，变成了受惊的马。
他屏住呼吸悄悄走出办公室，慢慢关上门。
然后。
疯了一样跑进秘书室。
“当。”撞门上了。
顾不得揉，喘息着说:“出、出事了。”
再然后。
公司小群里发狂讨论同一个话题。
[啊啊啊啊啊，路总在给新秘书吹手手。]
[卧槽，真的假的。]
[路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么幼稚的事，别乱说。]
[呜呜，有人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乱说。]
[卧槽，有人亲眼见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路总不是结婚了吗，这要是让路太太知道了，那还得了。]
[对了，你们有谁见过路太太长什么样。]
下面回答的是一串:[没有。]
没多久话题重新回归到“路总对新秘书真好”“路总和新秘书肯定有什么吧”“豪门婚姻是十件不能细说”的几个话题上。
展开了深入讨论。
周海从洗jsg手间出来，看秘书室门口时不时有人探头看什么，他走过去，冷声问:“工作做完了。”
几个脑袋嗖一下缩回去。
周海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有路氏高层找来，笑着问:“周特助，路总和新来的秘书什么关系呀？”
周海公事公办道:“孙总，要不您直接去问问路总。”
直接问？
那会比死还难看。
孙总轻咳一声，给了周海一个白眼，施施然走了。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正“深情注视着对方”。
当然，这只是阮雯雯的想法，路峰确实也在看着她，不过他是在想，要不要告诉她，他们签婚前协议的事，这事要是不说，日后她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但要是说了，她现在会不会很生气。
思索在三，他犹豫道:“你很讨厌婚前协议？”
这事在阮雯雯眼里很重要，“嗯，很讨厌。”
路峰说:“那要是咱们――”
阮雯雯打断他，眉眼弯起，笑得一脸灿烂，“老公，我知道咱们肯定不会的，再说了，你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咱们结婚肯定是因为相爱对不对？”
“……”行吧，这个话题没得了了。
阮雯雯没注意到路峰眼底的犹疑，沉浸在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的幸福认知中，无声慨叹:她好幸福啊。
上班第一天过的还挺充实，下班后，阮雯雯特意等所有人都走了，才离开的。
不等没办法，她想和路峰一起回家，可他说了，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是以，她只能乖乖等着，等没人了，才坐进他的车里。
路峰可能意识到让人等不好，提前准备了礼物，阮雯雯刚坐进车里，面前出现一大束玫瑰花。
她露出惊喜的表情，眼尾弯着，双手掩唇，没多久，长睫上挂起里泪珠，感动的一塌糊涂，“老公，谢谢你。”
这幕曾在她梦中出现过很多次，尤其是悄悄喜欢他的那些年，她最期盼的就是有一天，他能抱着鲜花站在她面前。
即便什么都不说，她也是欢喜的。
阮雯雯喜极而涕，一手接过花，一手勾住路峰的脖子，轻声细语:“老公，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圆梦。
路峰想起第一次送阮雯雯花的情景，那天是520，大家都在送花，他本来打算让周海去订，后来改了主意，他亲自去选的。
也是这样的玫瑰花，一共九十九朵。
寓意很美好。
他抱着去的时候以为她会喜欢，毕竟从来没哪一个女人不喜欢花。
可是啊。
她真让他跌破眼镜了。
她还真不喜欢。
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俗。”
他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手里的花突然送不出去了。
远处有人催她，让她快点来。
然后。
阮雯雯说了句:“今晚我不回去了。”便转身走了。
至于他的花和他这个人，她一点留恋也没有。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送她花，也是唯一一次，后来再也没送过，反正路太太不喜欢。
眼下的场景让他有些征愣，头一次觉得，她失忆了……也挺好的。
阮雯雯真的是太感动了，抱完不够，又亲了亲他，口红印记落到他脸上，她眉开眼笑道:“老公，谢谢你，你真好，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爱你，么么哒。”
这样的情话，阮雯雯失忆前从来没说话。
路峰心底隐隐生出喜悦。
须臾，他提醒自己要冷静，毕竟她现在失忆中，也许以后恢复了记忆又会成了从前的模样，他还是不要太投入的好。
等阮雯雯亲够了，他勾唇问:“喜欢吗？”
阮雯雯抱着花束凑到眼前，蹙鼻一闻:“喜欢啊，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欢。”
因为喜欢你，所以喜欢你给的一切。
她的爱就是这么简单。
路上，阮雯雯一直抱着，路峰提醒她，可以放下，阮雯雯摇头:“不行，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你的花，意义非凡，我得抱着。”
抱着心里踏实。
“喜欢我以后还送。”路峰这话脱口而出，说完他才察觉到什么，刚要收回，阮雯雯笑眯眯看向他，“你说的噢，不许反悔。”
她眸子晶亮，像是挂在夜空中的星辰，一眨一眨，美丽极了。
他无意识点头承诺:“嗯，不反悔。”
得到了路峰的保证，阮雯雯心情更好了，拿出手机对着玫瑰花拍了几张照片。
简单修修，发在了朋友圈里，并配字:[谢谢路先生的花，笔芯。]
朋友圈刚刚发出去，立马被秒赞，还是成串的赞。
邹美正在陪客户吃饭，无意中刷到阮雯雯的朋友圈，回复:[又是羡慕别人爱情的一天。]
阮雯雯和她私聊。
r:[羡慕的话赶快找个男朋友。]
z:[穷狗没资格交男朋友。]
r:[姐妹给你找，找个高富帅。]
z:[呜呜，还是我家雯雯对我最好，感动jpg。]
z:[对了，上班第一天感觉如何？]
r:[别提了。]
突然，有人给邹美敬酒，她不得不结束了聊天。
z:[姐妹，晚点聊。]
社畜就是这么惨，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她到底什么时候能一夜暴富呢。
-
阮雯雯没一夜暴富的梦想，因为她本身就是豪门，结束和邹美的聊天后，抱着花拍了张合影。
她是真的很爱分享开心的事，又发了朋友圈。
上流圈里都是有底蕴的人，夸人的切入点找的不错。
[人比花娇。]
[人比花美。]
[这气质绝了。]
[呜呜，这是凡人能看到的吗。]
[小仙女，看一眼我都觉得是玷/污。]
[……]
阮雯雯笑着把评论翻开完，勾勾路峰的手指，问他:“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这个问题真的很考验人的智商，所幸路峰智商在线，淡笑说:“你。”
阮雯雯捏着他胳膊夸奖:“还是我老公有眼光。”找了她这么个比花还美的大美人。
路峰发现阮雯雯失忆后还多了一项技能，脸皮厚了，夸自己一点都不脸红。
等红灯的时候，阮雯雯终于舍得把花放下了，那出手机凑到路峰眼前，让他挑选出最好看的照片。
不得不说，路峰情商很高，每张都说:“好看。”
而且他看人的眼神透着真挚，一丝敷衍的意思也没有，阮雯雯听着他的话，心里乐翻了天。
呜呜，她亲亲老公好优秀。
路峰不知道她对他的评价，客观点评完，正好绿灯亮起，司机启动车子，车子慢慢驶离。
阮雯雯是真的好爱他，回程途中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倚着他，浅浅和他聊着。
也没想好具体聊什么，只要他回答她便很开心。
上学时期盼的事情现在成了真的，她可不得很开心。
“老公~”撒撒娇。
司机听到阮雯雯的话，很贴心的升起挡板。
阮雯雯扯着路峰领带问:“老公，你最喜欢我什么？”
她很早便想问这个问题了，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路峰转头看向她，反问:“你呢？喜欢我什么？”
“我什么都喜欢啊。”在阮雯雯眼里路峰满身都是优点，不经意看她一眼，她都能把命给了他。
喜欢什么。
哪哪都喜欢。
路峰换了个问法:“那你不喜欢我什么？”
阮阮雯雯放下手机，挽上他的胳膊，头依偎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没有不喜欢的。”
每一处都喜欢。
“……”路峰陷入沉思中。
领证那天，他曾问过阮雯雯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那日的太阳很大，阳光很扎眼，可同阮雯雯的话比起来，似乎小巫见大巫。
她的话更扎。
她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那个时候他怎么说的？
他勾唇浅笑，“是吗，那挺好。”
没生气，只是淡淡回复了一句。
阮雯雯听后也没说什么，其实她是懒得说，因为她手机响了，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领证那天还发生了一件插曲。
本来马上要轮到他们，她突然说有事要离开，还说他能等就等，不能等可以走。
他没问她什么事，在民政局等了好久，直到工作人员快下班，她才匆匆赶来。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也以为我会走。”但他没有，不知为何。
那天他们一起拍下了结婚证件照，也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
阮雯雯突然想起什么，娇嗲说:“老公~”
路峰轻声应:“有事？”
阮雯雯抿抿唇，抬头看他，“我发现家里都没结婚照，咱们有时间去拍吧。”
她好想和他一起拍。
路峰觉得这事不急，可以等她恢复记忆后确认要拍了，再去拍，反正他都能配合。
“不急。”
“可我急啊，我想拍，行不行？”
“……”
“拍吧，拍吧。”
“……”
“我真的好想拍。”
“……好。”
路峰架不住她撒娇，点头同意。
阮雯雯抱住他的脸，亲了一下，随后用手给他擦去脸上的口红印记。
勾着他手指说:“老公，你真好。”
路太太一路上连发了好几张好人卡，路峰摇摇头，想的是，等她恢复记忆，想起jsg这些事会是什么反应呢。
八成会气急吧。
-
回到家，周婶见阮雯雯抱着那么一大束鲜花怕她抱不动，主动伸手:“少奶奶我来。”
阮雯雯笑笑，“不用，我能抱动。”
其实她胳膊已经酸了，但这可是她记忆里路峰第一次送她花，说什么都要自己拿进去。
周婶收回手看了眼后面的路峰，路峰轻点头。
周婶笑着说:“那我去拿花瓶。”
阮雯雯甜甜道:“好，麻烦周婶了。”
“……”周婶呆愣两秒，少奶奶真的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还是眼前的她更好。
阮雯雯手里的花束很大，挡住了她的视线，上楼梯时迈空了，身体朝后倒去。
路峰正在后面跟着她，见她倒下来，一手揽住她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一手去扶楼梯扶手。
好在冲击力不是很大，两人最后都稳住。
路峰一脸担忧，“你怎么样？”
阮雯雯拍拍胸脯，“还好还好，花没事就行。”
“……”路峰哭笑不得。
怕她再摔，他提议他抱上楼，然后发生了戏剧的一幕。
阮雯雯以为他要抱她上楼，乖乖站定在他面前，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笑得也迷人，“抱吧。”
呜呜，就喜欢老公抱抱。
阮雯雯一副欢喜的表情，那个神情好像吃了蜜。
甜滋滋的。
她抱着花，老公抱着她。
嘻嘻，画面感很强烈，她喜欢。
路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同意，伸出了手。
阮雯雯朝前凑了凑。
路峰挑挑眉。
阮雯雯又凑了凑，心里想，已经很近了，抱吧。
“我抱了。”路峰看她一时没松手的意思，又问了一次。
阮雯雯笑眯眯说:“抱吧。”
下一秒。
路峰接过了她手里的花，单手抱着朝上走去。
一步两步。
走到楼梯上端都没见阮雯雯跟上来。
顿住，回头一看，她还愣在原地。
“干嘛不走？”路峰问。
阮雯雯眨眨眼，看着空空的手，看看脚下，提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你要抱得不应该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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