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练体修!
舒宿看着被寄生的倒霉蛋,从荷包来拿出来几枚银角子,对大夫说道,“这人不是我们弄晕的,我们不认识,等他醒了让他自己回家就好。”
舒宿从医馆出来,错开大路,绕过几条街坊,抄近道去了北郊。那里错落着修着几座别院,荒凉,却也清净。
那里有舒宿很早之前买下的一座别院,花钱让隔壁小厮隔三差五打扫一遭。虽不住人,看上去倒是干净整洁。
舒宿将夏稔安置在一处回廊尽头的一间房中,给他留了几两银子,又留下一句:“有事传音喊我”,然后不知所踪。
直到两日之后,夏稔晨起练功,舒宿靠在长栏上对他笑笑。“早啊,挺用功的嘛。”
夏稔慌忙收剑行礼,起身还是笑嘻嘻地:“师父你出关啦。”
舒宿从长廊的另一头踱了出来,悠悠说道:“明天是阿兰生辰。对了,你的伤好点了么?”
“已经没事了。”夏稔笑笑,这里已经没了旁人,他把几天前就想问的话问了出来问:“前几日我们碰到的那个东西,是邪体,还是……?”
“是成熟的邪体,”舒宿在园中桂花树下摆了一桌茶,不急不缓地说道,“能拥有本体十分之一的功法。”她轻轻一笑,将手一让,说道,“来,坐下说。”
“十分之一?!”夏稔一噎,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痕迹,如果只是十分之一都能把自己伤成这样,本体又该有多可怕?
“本体相当于具元境修士。”舒宿冷冷一笑,“你以为呢?”
夏稔掰着手数了数,忽然想到有些不对:“凝丹和具元只差一境,差这么多吗?”
“你说呢?”舒宿悠悠说道,“聚灵境之下是雷劫,升入具元境是九重天雷,多少修士都陨在天雷上。妖兽也是一样,五阶是个坎。”
“您岂不是更厉害!”
“差不多。”舒宿不置可否。
“那曜神君是有多厉害?不可想象啊。”
舒宿斟茶的手一滞。“关他什么事?”
“那天在茶楼,我看见他把您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堂堂月青峰主差点一口唾沫呛到。她咳了两声,问道,“你还看见什么了?”
“你们……”夏稔突然一个脑袋闪到她眼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略一沉吟,说道;“老相识。”她本来想说“死对头”的,但再怎么说,夏稔也是严晄天族的晚辈,她不想给严晄留脸面,但背后诋毁人家长辈的事,舒宿也不屑去做。
“……”
舒宿看他一眼,“想说就说,如果我不想让你说……”她打了个响指,但没有施任何术法。
“他挥拳的时候,您为什么不防?”
舒宿不无奇怪地眨眨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防?”
“您……”
“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舒宿起身,将他手里的木剑取下,倒退几步,顺手将剑扔向他,说道,“来。”
“哎?”
“过一着。木剑伤不了人,我徒手就好。”舒宿重复道,“来。”
夏稔动了动喉结,斜举起剑冲向舒宿。
舒宿当真没躲,但竟也冲了上来。剑尚未落下,她已然当胸一踢,夏稔直接飞了出去,拍在院里的桂花树上,连叶带花落了一身。
“你拿的是剑,不是刀。剑刺,刀砍。”舒宿神色复杂地席地坐在了他旁边,拿起那把木剑往地上一立,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虽然修为大有增益,但剑术并不出色,考不考虑一下其他的修习方向,比如术法,炼器,还是别的什么?”
除了炼器,大约其他的她都能教教。炼器也不是不行,主要是怕他一个心血来潮,独辟蹊径,再把月青峰一起端了。
夏稔从地上挣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土,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体修吧。”
舒宿也是一愣,奇怪道:“这是为何?”
她十分疑惑,甚至感受到了一阵挫败。
作为一个剑修,舒宿本是想带着几个徒儿一起走上剑修大道的。没想到不出几年,刚刚通脉的竹嫣表现出对灵兽的极大兴趣,具体表现为逮着傻鹿不松手,后来连带着隔壁几个山头的小动物,见了她比见了亲生母兽都亲。
行吧。御灵御兽也是个方向。她永远记得那个下午,她被个子只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抓着胳膊拼命摇,摇得她怀疑自己是只烧鸡,非得被薅只翅膀下来不可。
结果就是,她只能卑微答应教她御兽,但前提是得先把君子兰还回来。
她以为这已经是剑走偏锋的极限了。
好家伙,夏稔又给她出了个难题。
且不说体修以肉身为介,修行之苦痛不在任何一种修行之下,却也因功法修为限于此身,往往遭人掣肘;就是作为一介女修,舒宿堪堪一握的皓腕,练功服下修长细瘦的双腿,加之剑修身动灵活为主,她其实也并不擅体修功夫。
夏稔实话实说:“体修比较结实。”
舒宿很想问:你看我结实吗?
但她略一想,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行吧。”她掐了个净尘决,起身对他伸出了手,“做一个合格体修的第二步,要灵活。不要让我打到你。”
“为什么不是从基本功开始?”夏稔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尚且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第一步是什么?”
“抗揍。”舒宿说得轻松,“这个以后有的是时间练。”
“怎么样。”她活动活动手腕,封了自己道法,后退几步拉出距离,问道,“来吗?”
“来!……唔!”
一记直拳。
快到夏稔甚至分不清眼前晃过的虚影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疼痛导致的错觉。
“师父,您……”夏稔看着眼前笑得温柔的师父,反应半天,忽然两眼放光:“这就是勘虚境的实力吗!”
“我可没仗着修为压你。”舒宿轻笑着退回原点,满不在乎地说道:“否则你现在还没落地呢。”
她看着夏稔无意识揉了几下胸口,知道自己刚才下手还是重了,却依旧问道,“继续吗?”
夏稔重心下沉,摆出起手式,“继续!”
舒宿低着头摆弄着袖口的小物件,又说了一句:“端正态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余光瞥见夏稔吞了唾沫,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很缓慢地往前挪,像极了一只受惊后弓背炸毛的猫。
舒宿轻笑了一声。
“没关系,……呃!”
她甚至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撞上下颌的上勾拳带来骨与骨对冲的疼痛,直接让他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舒宿“啧”了一声,从后面一把托稳了他,只是说道:“要专心。”
“您方才不是……”
舒宿笑了几声。“我在观察你啊。”她举起自己的袖口,“你说它吗?它只是个幌子。对阵时要保持警惕,无论对方在做什么。”
夏稔深吸一口气,很严肃地点头:“我明白了!”
“继续吗?”
“继续!”
“好样的。”舒宿微微一笑,不寻常变短的尾音让夏稔有了防备。
他猛地侧身,舒宿的拳堪堪擦过他的鼻尖。“嗙”地一声,凌厉的拳风倏然换了方向,他感觉出师父是收了力的,否则现在就不是看见漫天星光这么简单了。
舒宿在一旁说:“行,能避过一着。第一天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师父!”夏稔抹了把嘴角,深吸一口气很有斗志地喊道:“继续!”
舒宿缓步走上前,夏稔一直盯着她的双拳,小心翼翼地慢慢后退。舒宿无所谓地笑笑,一个扫堂腿把夏稔扫到了地上。
她连微笑的弧度都没变。“不来了。功法可不是一天练成的,你好好休息。”
夏稔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侧头看着舒宿离去的脚步,从胸膛里迸出:“师父厉害!”
修士的自愈能力一向不错,尤其是皮肉筋骨的外伤。休息不到半天,舒宿下午出门,就看见夏稔还在对那棵可怜的树较劲。
舒宿隐了气息,装成一个透明人远远地看着。
直到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出声说道:“你饶了树吧,这么晃下去迟早要秃。这儿是没有练功桩吗?”
“练功桩啊……”夏稔挠了挠头,“也不是没有,就是不怎么完整。”
不完整?舒宿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也不知道钟兰怎么想的,用练功桩练剑法。木桩到底敌不过初成的剑气,从各自不同的地方被一分为二。
不过现在还有比练功桩更重要的事,她走上前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跟我出去一趟。”
夏稔收了剑,有些兴奋地跟了上去:“去哪儿?”
“去见个人。”
夏稔永远嘴比脑快,张口就问:“是曜神君吗?”
“一个大仙而已。”舒宿“啧”了一声,有些好笑地问道:“你是不是就知道一个曜神君,忘了自己出来做什么的?”
夏稔被她问得一懵,然后挠了挠头,无比无辜:“我出来……我出来就是找曜神君的啊?”
“反正我是来看看那座奇怪的道馆是怎么回事的。”舒宿忽然起了恶趣味的心思,问道,“阿稔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和你们曜神君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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