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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


018捡破烂挺好

        傅崇澜站在门前欣赏自己的杰作,并无任何悔意:“重新换门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如果我不在家,万一你被门砸到了怎么办?”

        关键是只要没人去动那扇门,它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地砸下来?归根结底,就是傅崇澜嫌弃这扇门。苏遥严重怀疑傅崇澜同意他去宗澄家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趁他不在换了这扇门。

        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它依稀记得尾号9893的银行卡余额仅剩28766元,若是支付了这两千四百五十八元,那日后岂不是要流浪街头乞讨为生了?

        看着上门收费的俩工作人员,垂耳兔幽幽地看向傅崇澜。

        【这门你换的你付钱】

        “这家是你的。”傅崇澜抿了一口咖啡,丝毫不肯承担这笔支出:“所以你付。”

        【我什么时候让你换这么贵的门了??】

        傅崇澜看着多打出来的两个感叹号就能猜到它有多生气,不过依旧不为所动:“可你的行为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要么换门,要么没命。不换门,将来不知道哪天我可能就会陷入了一场令人匪夷所思的凶杀案中。虽然结局可能只是意外,但傅氏集团要是因为你股价大跌,就算你烧了埋了,我也得从地底下把你挖出来谢罪。难道你想被人挖坟掘墓?”

        【变态啊你】

        “不止。”傅崇澜从不掩饰自己,“我这是失去钱后的正常反应。”

        苏遥已经能预想到自己连累傅氏集团,傅崇澜将他大卸八块的场景了。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他仔细想了想,这笔钱绝对不能出。

        得罪傅崇澜确实会被挖坟掘墓,但是出了这笔钱,不用一周他就会饿得皮包骨头。

        【随你总之没钱】

        垂耳兔两爪一摊,坐在地上就不肯走了。两位收费人员还在客厅里傻傻等着,见时间久了还没人出来有些急了:“苏先生,你们商量好了吗?”

        “回来得急,我把手机落在了办公室。”傅崇澜听到催促声想了个折中的方法:“要不我把手表压在你这儿,你先付钱。等我拿到手机就把钱转给你,否则这只表随你处理,如何?”

        傅崇澜的手表可远远不止两千块钱。

        苏遥收好手表,爽快地掏出手机扫了对方的二维码。

        “哎!到账了。”工作人员确定收到钱后,让傅崇澜签了字才离开。

        苏遥仔细欣赏着那块腕表,表带保养得很好,然而看着看着就不对了,表盘上既没有星空钻也没有任何设计,光秃秃的就三个指针在转悠。

        垂耳兔心生疑虑,把这块表翻烂了也没找到任何logo和编号,俨然一个三无产品。

        他还特意拍照搜索了一下,别说品牌,连同款都没找到。

        【傅崇澜你还我钱这表要值两千我头扭下来给你当球踢】

        垂耳兔飞快奔到卧室里,将那块表狠狠地摔在了傅崇澜的面前。

        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两边的胡须也跟着一吹一吹的,气得撑起两只爪叉腰卧在他旁边。

        “怎么不值钱?我外婆亲手做的,在我这儿是无价之宝。”傅崇澜捡起手表,满脸无辜:“燕久很忙,为了送个手机就丢下上亿的项目,不划算,你再等等。”

        【我怕你贵人多忘事你还是还我吧】

        苏遥柔声细语就怕把话说重了对方不肯还钱,现在反而成了傅崇澜得寸进尺的理由:“你看我像是欠钱不还的人吗?等拿到手机双倍还你。”

        上次的八百万没捂热乎就被傅崇澜骗了回去,到现在都没提还钱的事儿。这人压根就没有任何可信度。

        苏遥并非贪图小便宜的人,上次的血泪教训历历在目,为了以防万一它二话不说就挂在了傅崇澜的腿上,连摇带晃地跪求老狐狸行行好,能不能把钱还给它。

        “要不你把我的医药费先给我结一下?这样我就有钱给你了。”

        这下兔子溜得比谁都快,嗖地一下立刻消失在了傅崇澜的视线之中。

        他斜倚在门前垂眸望着漂在空中的兔毛毛,眼底的笑意上涌,浮现在了幽深冷漠的双眸中。

        落荒而逃的苏遥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它的钱进了傅崇澜的口袋那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它反复盯着零钱包下的4186看了很久很久。一袋兔粮二十五个动物币可以吃两天,一排青草汁九个动物币可以喝四天,如果只吃兔粮不喝青草汁的话,418元它可以购买16袋兔粮,这样就可以再活32天。

        可如果变成了人,最便宜的青茼蒿或者提摩西草也要五块钱一斤,他每顿饭至少要解决掉两斤食物,一天三顿下来就是30块钱,这也就意味着十几天之后就要么饿死街头,要么被房东赶出去冻死桥底。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他只想活着,怎么就那么难qaq。

        哀莫大于心死,垂耳兔现在就想当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幸好这几天傅崇澜外出谈合作,每天除了青六过来给他添水换粮,它可以自由活动,所以绝对不可以坐以待毙。

        垂耳兔每日趁自己外出放风的时间在小区里四处溜达,看到饮料瓶和易拉罐就兴奋得不得了,能抱动的就抱回家,抱不动的就把瓶子放倒,用它的小短爪奋力推回家。

        他现在看见什么都想往家捡,易拉罐、破纸箱、矿泉水瓶、还有人家不要的破铜烂铁都是好东西啊!起码能换钱不挨饿……

        刚开始它还挺不好意思,后来想想捡破烂也挺好,只是干什么都不容易,有好多东西他都搬不动qaq。

        中午青六来的时候,垂耳兔压根就没在家。他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见,正准备叫手下的兄弟一起去找,突然看到那只兔子正趴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上,勾着脑袋不知道在扒拉着什么。

        后面两只兔爪死死吸在垃圾桶外壁上,前面两只爪一只搭在桶边缘上,一只伸进桶里翻腾,压根就没注意到后面举起手机拍摄的青六先生。

        还差一点点就能摸到了。

        就在它快要摸到那块表时,忘了垃圾桶上还有棚杠,太过激动不小心抬头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垂耳兔滚进了垃圾桶里,唯有两只兔爪翘在外面。

        垃圾桶底下的酸腐味扑面而来,像坏掉的水果和发霉的香肠混一起的味道,熏得苏遥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

        好在垃圾桶最上方是层拉菲草,将它和臭乎乎的垃圾隔开了。

        青六连忙收起手机跑过去将它拎了出来。

        兔尾巴球上沾了油,毛绒绒的白雪球变成了黏乎乎的暗黄杂草丛。脸上和耳朵上零零星星地粘了好多拉菲草,兔爪里还紧紧握着一只简约到异常朴素的腕表,垂着脑袋坐在地上看起来格外可怜。

        “苏先生,我先送你回去洗澡。”

        正当它慢悠悠地走回家时,对面那几只毛孩子又回来了,这次还没牵大黄狗。

        刚才就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它,不仅抢走了它的手表,还故意撒开老黄狗追着它咬。

        它被欺负没什么,只是怕那群熊孩子弄坏了手表。那是傅崇澜外婆亲手做的,对傅崇澜来说应该意义非凡才会时时刻刻戴在手上。

        它不希望因为自己毁了别人美好的念想,所以被抢之后它想都没想立刻冲了出去。

        小孩儿们觉得这块表丑,没玩两下就当垃圾随便扔了,它只好爬到垃圾桶里去翻找。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垂耳兔被气昏了头,将手表放在青六脚下飞快冲了出去,借着力扑倒了刚才吓唬它的小男孩儿。

        小屁孩躺在地上,垂耳兔骑在它身上,抬起两只兔爪又抓又挠。另外两个孩子想帮忙,垂耳兔目露凶光,呲着两颗兔牙张口就要咬人,吓得他们撒腿就跑。

        刚才它被老黄狗咬掉了两撮儿毛,本就秃了吧唧的垂耳兔恨得咬牙切齿,伸出兔爪死死抓住小男孩儿的裤腿,猛地一拽扒下了人家的裤子。

        地上的小男孩儿光溜溜的,只剩个印着大脸猫的小裤衩,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哭唧唧地跑了:“你给我等着,我去找我奶,让我奶打死你。”

        垂耳兔伸出舌头朝人家扮了个鬼脸,可把那娃娃气坏了。

        看完现场直播的青六先生觉得苏先生的真实性格可能和老板所描述得不相符合。

        这样子哪儿像一只柔弱呆萌、调皮可爱、心软善良、又乖又甜的垂耳兔了?整个一奶凶奶凶的屠龙战士。

        垂耳兔终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身上的土,才大摇大摆地乖乖跟着青六回家洗澡。

        傅崇澜收到视频时刚下飞机没多久,看着和人打架的小垂耳兔并没有多开心。他看到了垂耳兔的腿上又掉了两块毛儿,顿时皱着眉头吩咐青六去调小区监控。

        他倒要看看是哪家小兔崽子胆敢伤了他的宝贝疙瘩。

        “行了,小兔子这也没吃亏,你着什么急。”薄信延在一旁凉飕飕地说:“还没完了,我说你几时让他变回去啊?长期吃药维持适应期可不好。”

        傅崇澜暗了暗眼眸:“再说吧。”

        “那你可小心剂量,兔粮里别放多了。”

        “放心。”

        “小心有天小兔子发现真相和你闹。”薄信延关掉了手机,“这次拍卖会你为什么带着柏子弦啊?他那身体状况还不能出院,现在他跑了他妈指定得疯。”

        “有些人就适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傅崇澜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就准备掐灭:“当人没了追求时就会将就,我不愿意让苏遥成为别人的将就。”

        所以他只能牺牲掉柏子弦。

        “傅崇澜,得亏我不是你对象。”薄信延由衷感叹。

        打完一架又洗完澡的兔崽崽别提有多爽了,就是青六五大三粗手劲儿太大,给它吹毛时捏得脖子疼。不如傅崇澜的手法好。

        它睡了一觉,醒来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苏遥以为是青六,没看监视器直接摁开了门。

        它万万没想到门外居然站了一群高大威猛的肉食性动物,进了门逮住它就咬。

        有只黄鼠狼刚好是上次在地铁站遇见的那只,看到垂耳兔时就两眼放光,贱兮兮地和野猪对视一眼,默契地围住了苏遥,将它堵在了角落里。后面还跟着好几只发了情的猫。

        侏儒野猪猛然发动攻击,撞得垂耳兔猝不及防,直接飞在了墙上。

        苏遥这时候才知道在弱肉强食的自然界里生存有多难,幼小的垂耳兔根本就不是这些身材高大强健有力的肉食动物们的对手。

        它被撞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黄鼠狼已经伺机而动了,如果不能站起来逃出去,它可能会被这些禽兽搞死。

        发了情的野猫躁动不安,亮出利爪朝垂耳兔攻去。苏遥咬着牙忍着疼硬生生站了起来,趁野猫不备抬起兔爪踹在野猫的肚子上,野猫反应不及摔倒在了野猪身上,正好给了苏遥逃跑的时间。

        越是危险时刻,苏遥就越冷静。它对家里的熟悉程度远比这几只蠢笨的动物们,所以得好好地理优势保护自己。

        苏遥瞅准时机,猛然冲到鱼缸旁边,连推带踹地把盛满水的鱼缸推了下去。

        砰的一声,鱼缸摔得粉碎,水花四溅,几只动物全都受到了惊吓。

        垂耳兔跳到木梯上,拔腿就往门边跑。靠近门的那只野猫见状扑了上去,兔崽崽避之不及,脖子上被猫挠出了一道血痕。但此刻不能恋战,它翻过身用尽全身力气把野猫拱到碎掉的鱼缸上,喘口气后掉头就跑。

        野猪和黄鼠狼最先反应过来,但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跳过玻璃渣,紧接着所有动物们全都追出门去。

        “妈的。”苏遥几乎用尽毕生速度在狂奔,但它被那野猫抓得很严重,脖子一直在渗血,它可能跑不了多久。

        如果没人能来救它,野猪和黄鼠狼沿着血迹和腥气将会很快找到它。

        它该怎么办?

        ……

        “澜爷,苏先生不见了。”青六看着满屋狼藉,吓得手抖,声音也有些发颤:“不排除被绑架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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