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互相伤害啊
四季阁门口人来人往，时不时的还有各个府中的管事前来采买，于氏担忧被人认出来，停留了片刻之后，便吩咐人原路返回。
刚回到府中，便有侍女前来禀报：“夫人，老爷回来了，说是要见您。”
于氏心中咯噔一声，慢慢的向下沉了沉：“老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书房。”
“我知道了。”
于氏进入书房，便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沈青面无表情的坐在首座，齐管事则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妾身参见老爷，今日老爷怎么没有在朝中忙着贪渎案的事情？”
“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了消息，正想着等你回来就说呢。”
“夫人去四季阁门口瞧了？”
于氏对着地上的齐管事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齐管事求之不得，脚步匆忙的跑了出去。
“我去瞧了，却没有看到那个许云暖。”于氏坐到了另一侧的椅子上，脸色隐隐泛青，“老爷既然已经问清楚了前因后果，应该也明白，我们这一次是被人设计，装到套里去了，而设计这一切的人，极有可能便是许云暖。”
“你的意思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耍的我们整个沈家团团转？”
于氏气息一滞：“那谁说的好呢？之前老爷在她手上，不就没讨到丝毫的便宜吗？那许云暖可是个伶牙俐齿的。”
“行了！我早就叮嘱过你，暖棚可以建，菜蔬也可以卖，但是必须要有个度，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我们建造这些暖棚，打的可是为端王殿下分忧的名义！”
“现在不一样可以分忧吗？只不过……只不过辛苦种出来的菜蔬，要便宜秦明哲那个商人了！”
“当初签订契书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老爷日理万机，因为一桩贪渎案，大半个月没进过后院儿了，我好意思拿这点小事去劳烦你吗？”
“这是小事吗？这牵扯到我们沈家苦心经营的名声！我当初为什么要做这些，为的是挣那点银子？还不是想将沈家的名声彻底的扭转，帮云初好好的铺路，甚至推着她更进一步？”
沈青语气严厉，儒雅的面容上一片冰霜。
于氏暗暗的扯住了帕子，心中有些发慌：“老爷，这次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沈家家大业大，处处都需要银两，我也只是……也只是想帮府里多赚些银子。”
发觉于氏服软，沈青重重的甩了下衣袖：“京城之中，看到四季阁赚了那么多银子，眼红的比比皆是，可真正动手的却没几个，夫人太过急躁了。”
“如今该怎么做？”
“契书已经签订，这是无可更改的事情，我们不能像周家那般，将事情闹大。按照契书上的约定，如数的给秦明哲那个商人提供菜蔬。”
“如此一来，恐怕要赔数万两银子。”
“就当是买教训了。”
“可我心中实在是不甘，老爷，你应当也明白，这其中，分明有许云暖和穆家的算计，难道就这样算了？”于氏胸口微微起伏，越想越是觉得憋屈。
“端王在旁边盯着呢，就是想做什么，也要先避开这个风口浪尖。”沈青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于氏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老爷，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周家，穆尘霄的腿坏了，首当其冲的周彬闹出了人命案，之后，在狱中不明不白的死了。周玉妍因为退婚一事，名声扫地，至今旁人提起来，皆嘲笑不断。周至因为一个吴琪，闹得被免去了官职，禁足反省，白白赔上了三万两银子……这桩桩件件，老爷就没察觉出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
“老爷，周家的事情，明显是穆家在蓄意报复。”
“就算如此，和我们沈家也没有什么关系。”沈青神色严肃。
“老爷真觉得没关系吗？”于氏眼神中带着轻嘲，“若是单单因为之前云初宴会上闹出来的那点不快，许云暖和穆家应当不至于和我们硬碰硬。”
沈青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厉色：“你想说什么？”
“老爷也不必瞒我，穆尘霄的腿之所以被废了，单单是靠周彬和周家的那群蠢货，恐怕是做不到的吧。”
沈青气势逼人，冰冷的眼神落在于氏身上，根本不含一丝一毫看自己妻子的情谊，反倒满满皆是防备：“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老爷难道忘记了，我于家在军中也是有些人脉的，所以多多少少能够探听到一些消息。不过老爷放心，你我是夫妻，同气连枝，就算是我知道了什么，定然也是以沈家的利益为重。”
沈青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极为晦暗的光芒：“我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夫人的。”
“那样最好，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坦诚相待，若是互相防备隐瞒，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整个家族分崩离析，想来老爷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夫人说的是。”
于氏站起身来，屈膝对着沈青行礼：“这次没有和老爷商量，从而签订下了契书，导致沈家亏损了大笔的银子，是妾身做的不对，在此向老爷赔不是了，亏损的那些银两，我会从我的嫁妆之中拿出来补上。”
“夫人不必如此。”
“应该的，只要老爷心中不再生我的气，我便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既然如此，那就随夫人的意吧，我这里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夫人先回自己的院子吧，等处理完了，我会去看望你的。”
“是，老爷也要保重身体。”
于氏再次对着沈青行礼，然后转身向着门口而去，背转过身来，她面上的笑意和柔和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安和苍白。
而在她的身后，沈青面上的神色刹那之间冷却，一双眼眸仿佛没有丝毫光亮透露，阴沉的让人心中生寒。
走到了院落外面，于氏的脚步一软，差点摔倒在了地上，分明是夫妻，却要时时互相胁迫、提防，着实是可笑至极！
等候在一旁的侍女临华刚要上前，就见一道修长俊逸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去，稳稳当当的将于氏扶住：“母亲，您没事吧？”
于氏回过神来，看到沈九陌，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儿不用担心，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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