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终于干了点人事
沈青回到府中之后，依旧在凝神思量这件事情，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于氏淡淡的抬了抬眼皮：“老爷在想什么？”
“端王有意买一座荒山。”
“荒山？”于氏微微一愣，“好端端的，买荒山做什么？”
京城周围的荒山不少，上面除了一些树木鸟兽，再没有其它可看的，难不成买了赏景？
“我觉得想买荒山的不一定是端王。”
“那是谁？”
“这两日，端王一直和穆尘霄在一起。”
提到了穆家，于氏神色略显凝重了一些：“老爷怀疑是穆家想要那座荒山？”
“不错。”
“穆家这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京城之中的菜蔬价格涨涨落落，最终让沈家吃尽了苦头，光银子都赔进去好几万两，这件事一直像是一块大石头一般，死死的压在了于氏的心口，让她喘口气都觉得不顺畅。
再想到许云暖和楚凝格外相似的脸，心中的恨意和厌烦就越发的浓烈了。
“明日，我会去端王殿下的府上询问。”
于氏略微思量了片刻，忽然扬起了唇角：“老爷，如果这荒山着实是穆家人要买的话，那这银子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斟酌、斟酌？”
“你想借此坑穆家一笔？”
“好端端种出来的菜蔬，全部要白送出去，老爷心中难道就不憋火吗？虽然没有查到切实的证据，但是能够影响京城之中菜价的，除了四季阁，哪里还有旁的？”
“那座荒山并不大，又有端王殿下插手，户部的其他官员也都知晓了，不可能随意的定价。”
对于这个提议，沈青也很心动，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相比较于坑穆家几万两银子，他还是更在意自己的脸面和仕途。
一个四季阁、一个许云暖，还不值得他放下架子。
“一座荒山的价格不可能定的太贵，那不如就多卖给穆家两座？反正那些荒山闲着也是闲着，卖给穆家，随他们怎么折腾去就是了？”
“我再想一想吧。”
兴修水渠那边，许云暖帮不上什么忙，便一心的扑在了自己看中的小荒山上。
等了三四日，都没能等到端王那边的消息，许云暖不由的有些心焦。
“孙儿，端王殿下还没有来找你吗？”许云暖趴在桌案上，双手垫着下巴，眼睛睁得圆滚滚的，颇有些期盼的望着穆尘霄。
穆尘霄手指一颤，手中捏着的毛笔微微一抖，一点墨团便在纸上晕开。
许云暖一靠近，他便觉得手都有些不听使唤。
“端王殿下已经在询问了，姑奶奶再耐心的等等。”
许云暖转了转脑袋，颇有些无聊的抬手拨弄着悬挂在笔架之上的毛笔：“那要等多久呀？我银子都准备好了。”
“姑奶奶练一练字吧，练字可凝神静气，就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嗯？”许云暖顿时皱起了鼻子，“孙儿，你说明白些，是不是嫌弃我的字难看？”
“没有！”穆尘霄连忙否认，“姑奶奶好看的紧。”
“算了，字我是练不出来了。”
许云暖仔细地盯了穆尘霄半晌，发觉他真没有嫌弃之意，这才放过了。
“当初我手臂上留有伤痕，三爷爷费尽了力气，想要将疤痕给去除，用了不少的药，所以当时手臂经常绵软无力，写一会儿字儿便累的连笔都提不起来，大爷爷瞧见了很是心疼，便也就不逼着我练字了。”
“伤痕？”
许云暖点了点头，拉起自己的衣袖，指尖从手腕到手肘的位置比划了一下：“从这里到这里，好长的一道疤。三爷爷说，当初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我定然活不成了呢，可没想到我是个命大的，竟硬生生的熬了过来。”
穆尘霄目光落在那条纤细白皙的手臂上，瞳孔剧烈的颤动着，心中的火苗刹那之间升起，几乎将他的血液给蒸干了。
“姑奶奶……”
看到穆尘霄的神色，许云暖还以为他心疼，不由得笑了笑。
“不用担忧，早就已经没事了，只是错过了最好的练字年纪，这字就一直这样软趴趴、圆滚滚的，没有什么进益。”
穆尘霄张了张口：“疼吗？”
许云暖微微一愣，接触到他目光的刹那，心底的柔软仿佛被触动，竟刹那之间有些鼻头泛酸。
“当时应该是疼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已经记不清了。”许云暖弯着眼睛，目光清透。
疼！是真的疼！
那些疤痕扎根在肉里，想要去除，疼的像是抽筋拔骨。
可她不想穆尘霄为她难过……
穆尘霄心中有很多疑问，他想问问许云暖手上的伤是如何来的，想问问她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身世，可在望向那双清透眼眸的瞬间，所有的疑问烟消云散。
“以后我会保护姑奶奶。”
“好呀，那我可就全靠你了。”
许云暖骤然笑开，眼中氤氲起来的水色慢慢的消散干净。
书房之中安静下来，许云暖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虽然现在练字是练不出来了，不过我倒是可以陪着你一起写一写。”
穆尘霄连忙点点头，眼神有些不敢和许云暖对视，匆忙的将手中的纸笔递到她的面前，便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
许云暖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拿着毛笔便在纸上画了一座小山。
穆尘霄抬起头来，望着她专注的神色和轻轻颤抖的睫羽，心中道道暖意划过。
“当当。”敲门声响起，郁顷在门外禀报，“公子，端王殿下来了。”
许云暖立刻扔了手中的毛笔：“快请端王殿下进来！”
她的小山要来了吗？
端王刚走进来，便迎上去云暖格外热切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心虚。
“许姑娘也在。”
“见过端王殿下，刚才还一直念叨着您呢，没想到您就来了，郁顷，快些给端王殿下上好茶！”
“不用……”端王看向穆尘霄。
“见过端王殿下，可是买小荒山的事情有音讯了？”穆尘霄行礼之后，便问出了许云暖最关心的问题。
“啊，是得到了些回复，只是……”
许云暖有些紧张的问道：“是不能买吗？”
“那倒不是，小荒山无主，买肯定是能买的，只是若单单买一处的话，户部那边需要制定契书、留存封档，颇为麻烦，所以……”
许云暖微微睁大眼睛：“殿下的意思是需要多买几处才行？”
“嗯，我询问过户部，沈大人的意思是这样。”端王心中越发的没底气了，好不容易帮自己的兄弟做点事情，结果还没办好。
许云暖扬起了唇角，在心中默默的嘲讽了一下沈青，这伪善冷血之辈，终于干了点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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