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20
孙小蒙和徐瑾瑜顺着羊肠小道漫步回家,徐瑾瑜心里砰砰砰的,她不知道见了孙小蒙父母该说什么,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家长了。孙小蒙知道她在想什么,故作玄虚地什么也不说。直到徐瑾瑜看到他家的楼房没有亮光,她疑惑地看着孙小蒙,问,伯父伯母没在家吗?孙小蒙邪魅一笑,打趣地说,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未来的公公婆婆?徐瑾瑜害羞地捶了他两拳,他说,我爸妈都去市里住了,我给他们买了套两居室。我嫂子去年改嫁了,我爸妈说,我嫂子不容易,那套学区房,就给她当嫁妆吧!
孙小蒙打开了房门,这间房子,许久没人居住,里面的家具为了避免落灰都用白床单盖着,孙小蒙掀开床单的那一刹那,他似乎闻到了哥哥的气息。他情不自禁地走到哥哥的房间,仿佛哥哥还在,在跟他说,小蒙,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爸妈有我,你无须挂念。徐瑾瑜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你若是想哥哥了,就照照镜子,因为你和小翊哥长得很像。
三日后,吕母出殡,被安葬在吕父身边,吕肃拉着王玄跪到二老墓前,悲痛地说,妈,如果你见了我爸,告诉他,我们已经找到小敬了。说着他从包里掏出那份dna亲子鉴定报告,投入火焰之中,他接着说,小敬已经找到,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敬的。他望向王玄说,王玄,跟爸妈说句话吧,他们虽然没有养你,但到底生你一场,找了你那么多年,我希望你不要再记恨爸妈当年把你弄丢。王玄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已经不在了,我还用得着恨吗?哥,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妈。吕肃一愣,追问他,王玄,你刚才叫我什么?王玄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同样蓄满泪水的眸子,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哥。吕肃和王玄紧紧相拥,孙小蒙徐瑾瑜和何子桓互相对视一眼,皆欣慰地笑了笑。
晚上五个人聚在孙小蒙家,孙小蒙亲自下厨炒了几道家常小炒。何子桓夹了一片肥瘦相间的腊肉,尝了一口说,孙总,你的手艺不错呀。孙小蒙一边给徐瑾瑜盛汤一边说,不敢在何老板面前班门弄斧。徐瑾瑜端起酒杯,对王玄说,王玄,我就以前我未经你同意做的事情向你道歉,对不起,我希望你原谅我。王玄也端起酒杯,跟徐瑾瑜碰了一下,说,你是为了我好,希望我早日找到家人。以前是我太极端了,为了赌气,一味逃避,还拉黑了你,知道吗?你是我在幽益市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拉黑你。可我不敢再加你,怕你不原谅我。徐瑾瑜一饮而尽说,王玄,我们以后一定会是好朋友。王玄又倒了一杯酒端着走向孙小蒙,他说,孙总,小瑜是个好姑娘,她既然选择了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爱她。孙小蒙跟他碰了一下说,我会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孙小蒙放下筷子跑去开门,岂料一开门就挨了一巴掌。孙小蒙还没反应过来,范宁的妈妈叉着腰走了进来,指着孙小蒙,骂骂咧咧地说,孙小蒙,你看你把我们范宁害成什么样了?一个人背井离乡的,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一下子搞了两个女的,果然男人一发财就变心,没一个好东西。
徐瑾瑜赶紧跑过去,查看孙小蒙的脸颊说,你没事吧。孙小蒙说,我没事。范母恶狠狠地瞪着徐瑾瑜,说,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小三破坏我女儿的婚姻,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孙小蒙说,阿姨,是范宁自己要离开我的,不信,你去问她,是她亲口跟我说要和我一刀两断的。范母咧着嘴巴,抄着手说,我不管,我闺女跟你这么多年,大把的青春都给你了,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孙小蒙仍如绅士般心平气和地对她,阿姨,你就直说,你想干什么吧?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你怎么也得给我家范宁点青春损失费吧。给我一百万,否则就把你发到抖音上,曝光你始乱终弃,抛弃糟糠之妻另结新欢。孙小蒙,现在你也算公众人物,该怎么做,你一清二楚,别逼我跟你鱼死网破。
徐瑾瑜说,你这个老太太也太狮子大开口吧!你要来一百万,是用来贴补你那三个不争气的儿子吧。孙小蒙和王玄异口同声说,是吗?徐瑾瑜冷哼一声,继续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一个农村女生为什么那么爱钱,为了钱不惜出卖□□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填补糟糕的娘家吗?这种案例我在网上抖音上见的多了。范母火冒三丈,指着徐瑾瑜说,你个死妮子,你管我咋花,反正这一百万,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徐瑾瑜无奈地说,再不济范宁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一个女生在外工作,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她有没有钱花,有没有人欺负她?难道你只当她是行走的提款机吗?范母说,当然,她挣的钱都是我的,而我愿意给我儿子花,你管不着。何子桓满脸悲怆地蹙着眉头,原来宁姐的原生家庭跟她一样糟糕,可她尚且知道反抗,宁姐为什么不反抗呢?
王玄忍无可忍端着一杯水泼到范母脸上,他说,呸,你根本不配当范宁的妈妈!范母抹了一把脸,站起来就要跟王玄撕扯,被吕肃拦了回去,范母说,这就是你弟弟?果然是在外面野大的,真的是一点礼貌也没有。吕肃甩开范母的手,说,阿姨,你没有任何资格说我弟弟。范母又把矛头对准孙小蒙,说,孙小蒙,给句痛快话,这一百万,你到底给不给。孙小蒙说,给?给你我就是傻子,给你我才对不起范宁,我为什么要给一直吸她血的吸血鬼钱呢?阿姨,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范母说,你就不怕我在抖音上曝光你吗?徐瑾瑜邪魅一笑,打开了手机的播放键,他们刚才的对话一句也没落下都录了进去,她说,阿姨,你发的那条我们大可以出钱公关掉,而我录的一旦发到网上,万一你们家被人肉啧啧啧。
范母:不就几句话吗?我怕什么?何子桓说,阿姨,网上的网友现在最烦重男轻女的人了,他们会在网上骂你,骂完你,骂你儿子,骂完你儿子,骂你孙子,一不小心就骂你祖宗十八代了。就算你关机,人家还会查出来你家在哪儿,让你们永无宁日。范母被吓得索索发抖,她说,孙小蒙,你不会这么做的吧?徐瑾瑜又说,阿姨,这还不算什么?我还能拿着这个录音,去派出所告你勒索,那你就得去坐牢了。不过对你而说坐牢是好事,管吃管住,多得劲。
范母拉着孙小蒙的袖口,说,小蒙,你可不能送阿姨坐牢啊,看着小宁的份上,可不能啊,一百万阿姨不要了,让你女朋友别去派出所告我啊。孙小蒙一下扒开范母的手说,阿姨,快走吧,以后别再胡作非为了。范宁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可以不爱她,但别害她。范母站起来看着徐瑾瑜说,那录音。
徐瑾瑜说,只要你再也不找范宁要钱,我是不会多事的,不然,就派出所见吧。
范母今日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地回去了。好好的一桌酒宴,就被她毁掉了。王玄失神地做到椅子上,说,原来范宁的过去是这样的,难道她不允许任何人提及。何子桓说,是啊,我只要一问她的过去,她就会像一只刺猬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没想到真相如此啊。孙小蒙问,何子桓,王玄,你们都认识范宁?那她在哪儿?现在好吗?王玄不语,何子桓说,她也在青川,在口腔诊所工作,她和我合租在一起,至于王玄王玄接话说,孙大哥,我喜欢范宁,我想追求他。
吕肃尴尬地望了望何子桓,原来他搞错了,弟弟喜欢的果真是范宁。孙小蒙走到王玄身边说,王玄,你如果能接受范宁的过去,我真心祝福你们俩。范宁际遇坎坷,最渴望被呵护,有个安稳的家最向往平凡幸福的生活,我希望你能给她。
王玄点点头,然后望着吕肃,哥,你会祝福我们吗?吕肃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当然了,哥什么时候都会支持你,小敬,只要你有心一定会追到范宁的。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过来,他们五个至交好友今日过后就都要离开徐村。对于王玄来说,明日就是他的重生之日,虽然他的名字改不回来,但他寻到了根,他的根在徐村。他还有一个亲哥哥,这个世界上最起码还有一个跟他血脉相连的人,他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与落寞。
饭局散场后,吕肃,王玄,何子桓一起从孙小蒙家出来,王玄看到他们俩似乎有话想对彼此单独说,便说,哥,我先回家了,你们慢聊。说罢王玄犹如一阵疾风,消失在神秘莫测的村夜中。何子桓忍不住一直笑,吕肃问,你笑什么?何子桓说,原来你真的一直以为王玄喜欢的是我啊?吕肃不语,何子桓拽着他急着说,吕肃,你竟然要把我推给你弟弟,不行不行不行,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吕肃把她揽入怀中,真诚地说,子桓,我再也不会把你推给任何人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我都不会松手放你走。
孙小蒙,徐瑾瑜,吕肃,何子桓返回幽益市,王玄一个人坐上了前往青川市的大巴车。
范宁的行李被科主任派的人无情地从房子里扔了出来,她与来人撕扯着,头发被扯断了一缕,她捂着火辣辣的脑袋,说,你们这些人想要干什么?这是我的房子。带头的男子朝她啐了一口唾沫,说,呸,什么你的,这都是我大哥的,只让你住而已。范宁说,那他把典典还我?男子抄着手看看左右说,典典?什么典典,咱大哥不就韦韦一个儿子吗?范宁一听感觉不妙,她死命地扯着那男子的裤腿,嘶吼说,那个该杀千刀的人,究竟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典典再不济也是他女儿啊。
男子一脚把范宁踹翻在地,重重地关上了防盗门,将范宁拒之门外。范宁抓起手机就要给科主任打电话,科主任倒是接通了电话,故意问,喂,哪位啊?范宁说,典典呢,让她接电话。科主任说,原来是范宁啊!什么典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对了,我最近手头紧,需要钱,就把那套房子卖了,请包涵啊。范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说,畜生,你究竟把典典弄去哪了,你不说我现在就去报警!手机那头传来科主任猥琐的笑声,他说,范宁,你在说什么?你只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已经给了你报酬了,你今后不要再来叨扰我了。还有,友情提醒你一下,你如果去报警,休怪我鱼死网破,我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看似光鲜亮丽的女大夫,居然有这么不堪的过去,我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手机被挂断之后,范宁六神无主地瘫倒地上哭了起来,对门的邻居听到响动刚打开门探出头来,范宁慌慌张张拉着行礼跑下了楼。她拉着行礼一边哭一边往小区大门口走,她后悔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相信花言巧语的科主任,为了一己私欲把典典也给了他,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她竟然用典典换了这套房子,那她和她吸血鬼的家人有什么区别啊!她走到小区门口,回头一望,咬着嘴唇,心想,典典,妈妈一定会找到你,等找到你,妈妈再也不会不要你的。
事到如今她犹如垃圾般被人扔出去,她绝不能就此认命,于是她搬到了口腔诊所给她们安排的宿舍去住,虽然只有一间房子,但也算一个落脚的地方。她把行礼收拾好后,萎靡地坐到硬邦邦的单人床上,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仅存的一张孙小蒙的合照,还是当年来幽益市上学照的,少男少女的青葱的面庞好似把范宁带入曾经的岁月。虽然她离开孙小蒙这么多年,这张照片却一直舍不得丢掉。她非常悔恨,不应该一直无底线地填补家里的无底洞,不该轻易舍弃自己的女儿,更不该在孙小蒙最艰难的日子,离他而去。她悲愤地将照片撕碎扔到垃圾桶里,她心想是就此沉沦自怨自艾,还是勇敢地站起身,与残酷的命运作斗争。他一闭上眼,典典昔日的音容笑貌在她眼前浮现,典典依偎在她怀里,亲切地喊她妈妈,可她都干了些什么啊,竟然把她送到恶狼爸爸手里。爸爸,范宁不禁啐了口唾沫,这声爸爸,科主任,他不配。
王玄回到青川市,他立刻赶往范宁所在的小区,叫了半天门,丝毫没反应,邻居大妈谨慎地探出头来,说,小伙子,你是来找小宁的吧,昨天她被人赶走了!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把我吓得不敢出门。王玄焦急地问,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邻居大妈说,她单位应该有集体宿舍,你去那找找吧!
牙美口腔诊所,范宁一如既往地给病人做根管治疗。她做完了一位病人,摘下口罩对病人说,这几天别吃硬的,注意口腔卫生。病人捂着嘴离开了诊室,下一个病人就推门而入,他戴了黑色鸭舌帽,戴了口罩,穿了一件黑色运动衫,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范宁瞟了他一眼说,患者,请把口罩摘一下坐到椅子上。病人却一动不动,范宁又说,患者,请你摘一下口罩吧。患者说,范宁,你只是一个女生,什么事大可不必自己承担的。范宁恍然地摘下他的口罩,王玄激动地望着他。范宁蹙眉说,你知道一天我要给多少个患者做治疗吗?你没有病就请你离开,不要浪费医疗资源。
王玄强行握住范宁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说,我这里病了,范大夫可以给我看看吗?范宁甩开他的手说,这是口腔医院,不是心脏病医院,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王玄说,好,我就在医院大门口等你,一直等你下班。
下午六点,范宁做完最后一例根管治疗,准备下班了,她忧愁地走向医院后门,本想从这里悄悄溜走。可是王玄对她情深一片,就算拒绝他,也得面对面给他一个交代。
二人约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快餐店,王玄心疼地看着她说,我刚从徐村回来,我遇见了你母亲,我已经知道你的过去。范宁遗憾地说,你还是让我体无完肤地站在你面前,王玄,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不该来找我的。王玄说,范宁,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跟你的过去没有关系。范宁说,你是在同情我?还是可怜我?我告诉你,大可不必。王玄说,我绝没有那个意思,范宁,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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