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败的0.01%
柳歆瑶不悦的皱了皱眉，四目相对，两人的气势都不差。
“要是敢对我动手，你就不会放我走了。”
“你胆子不小。”
男人眉峰骤挑，丢掉手里的烟头，仿佛被柳歆瑶满不在乎的态度意外到了。
“胆子不小早就被你打死丢在某个阴冷的旮旯了吧。”
柳歆瑶轻飘飘的讽笑，随即转身要走，被男人一把抓住。
“你不能离开。”
“凭什么？”
“凭你进入的是翟家。”
进入他翟彦的地盘。
“所以呢。”
柳歆瑶就纳闷了，这是一个私生子该有的态度？未免太嚣张了吧。
“翟家谁是你的目标？夏家的目的是什么？”
柳歆瑶在餐厅说的话，翟彦在别室听的一清二楚，翟淼的病情，除了签了保密协议的私家医生，不可能有外人了解这么详细。
除非夏家的目标一开始就不简单。
“神经病。”
柳歆瑶注意到翟彦的表情逐渐淡漠疏离，甚至带着戒备的杀气。
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此人不宜过多纠缠。
男女力量的悬殊，柳歆瑶才不会傻傻的去跟他硬碰硬。
看到虚掩的门边倒影，顿起一计。
“翟彦，还是翟淼，哪个是你的目标？说清楚。”
男人的表情逐渐不耐烦。
“行，那你先让我换个姿势，我被你扳着手，不舒服。”
柳歆瑶试图稍稍推开他，音色很软，似乎在妥协。
翟彦睫毛一颤，松开手，眉目敛着，他断定柳歆瑶掀不起什么浪。
柳歆瑶按摩按摩手，脚步一点点往后退到门旁。
“是这样的……”
说着柳歆瑶突然转身拔腿就跑。
翟彦下意识的楞了半秒，接着低声骂了一句脏话，长腿一迈，准备追出去。
柳歆瑶早就料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在门口拿起木棒子回头一挥。
恰如其分的打在翟彦脑瓜上。
这一棒，按道理来说，并不重，顶多疼一下。
但是令柳歆瑶始料不及的是，一棒下去，翟彦浑身跟触电一般，跪倒在地上，嘴里一直说着乱语，像是被激怒的角斗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都滚开。”
“我要杀了你们”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翟彦这一次的失控，让柳歆瑶有一瞬间慌神了。
毕竟跟着师傅见过不少病人发作，柳歆瑶很快便调整过来。
从包里拿出银针，压着胸口升起的恐惧，一步一步靠近他。
“我不会伤害你，你别激动，”
柳歆瑶声音温软。
话落，翟彦仿佛被触动了一般，慢慢将头抬向柳歆瑶的方向。
柳歆瑶刚蹲下身，翟彦骤然将自己的唇瓣覆盖在柳歆瑶的脖子上近乎啃咬起来。
柳歆瑶没有防备，吃痛的想要挣开。
“嘶。”
挣扎半天后抓住时机，柳歆瑶将银针扎进翟彦穴位上。
不一会，柳歆瑶终于感觉到细腰上的皮肉有些疼痛感。
“你是属狗的吧。”
看到腰上的伤痕，要不是有尚存的医德提醒她，柳歆瑶当下就想暴打狗男人。
院子里的夜色浓稠的像是糊猪油一样，没有一丝光亮。
风吹进来，稍稍掀开翟彦身上的女式外套……
“奶奶，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谢谢奶奶的招待。”
柳歆瑶乖巧的像个小鹌鹑，特招老太太喜欢。
“哎呀，小瑶不留下来多玩会啊，我还想跟你秉烛夜谈呢。”
老太太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好似下一秒，就能给柳歆瑶从兜里掏出什么新奇玩意来。
“……奶奶，改天吧。我明儿还要早起陪爸爸练太极呢。”
撒一个无关风雅的谎。
毕竟大家闺秀，未婚便留宿传出去，不中听。
“那好吧，那你有空过来玩。”
老太太也不便多挽留。
“蘑菇啊，送送三小姐。”
“奶奶。”
柳歆瑶眼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眼眸弯弯的冲着老太太笑。
“这是我刚刚根据二少爷的病情，写下了一个药方，您代我交给二少爷。”
“这个药方您可以给其它的中医看看，不会伤病人的根本的。”
也没有伤更重的空间了。
老太太嘴角的笑意微微顿住，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行，我替阿淼谢谢歆瑶的关心。”
浅笑，接过药方。
“客气了奶奶。”
待柳歆瑶离开后，翟淼的从房间里出来，瞧着她离开的方向，神色不明。
“奶奶，药方呢？”
翟淼声音冷淡，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老太太。
“你信得过她？”
老太太声音温润。
“自然不会，自作聪明的乡下人。”
翟淼表情漠然，虚靠着轮椅，身子微弓。
“丢了吧奶奶。”
老太太迟疑着，余光便瞥见一个男人走近视线。
“阿彦。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
翟彦瞥了一眼翟淼，翟淼便感觉到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老太太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拍拍大腿，遗憾的说。
“早不回晚不回，媳妇儿走了才回，连脚影都没抓到。”
“哦。”
翟彦轻哼一声，边解领带边上二楼。
“大孙砸，你都不好奇你的媳妇儿长啥样吗？”
老太太追光似的，扯着嗓子问到。
“奶奶，咱能不能别那么土，生生把一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本，说成乡村爱情的台词。”
翟淼的眉头都被老太太一句一个“媳妇儿”，扯的发疼。
“……你懂个什么玩意。”
老太太拿着纸轻轻敲了敲翟淼的头，全然没有刚才的温情。
“我翟家怎么会有你这种没有幽默细胞的骄纵子孙。”
老太太做出伤心欲绝状。
“您幽默您继续，郭叔，推我上去。”
翟淼懒得陪老太太唱戏，跟翟彦前后脚离开了老太太的视野，徒留老太太一个人悲伤。
许是房间太久没人住了，翟彦进屋已经5分钟了，自动恒温系统仿佛还不侍应一个活人的存在，一个字，冷。
“嘀。”
“阿彦，晚上好呀。”
电话那头的赵志传来恭敬的问候声。
“嗯。”
翟彦边解开袖扣，边点开免提。
“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目前来说，柳歆瑶的背景算是比较干净的。柳歆瑶十岁的时候，夏家老太太过世不久，夏国明便跟柳婉如离婚，何荟登堂入室，成为了夏家主母。”
“嗯。”
“柳歆瑶被柳婉如带到乡下，喂鸡放牛杀草这种生活过了一段时间，便被一个神医收为徒弟了。”
“神医？”
翟彦哂笑，臀部倚着桌子，拇指摩梭手中的高脚杯。
“是的，十里八乡的人都说是神医，关于此人的传说，性格怪异，行踪不定，救人随缘，但有业务保证，治愈率高达99.9%。按道理说，一切都正常，但聪明的我，发现了一个不正常的事。”
赵志从小跟翟彦一起长大，那段被老太太使唤的时光，他们还曾同甘共苦过，因而关系不错，私底下，赵志跟翟彦说话也没那么绷着。
“什么事？”
“那失败的0.01%你知道是谁吗？”
“嗯？”
“柳婉如，柳歆瑶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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