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你特么的
轰！
轰隆隆！！！
轰隆隆隆隆隆隆！！！
晴朗的天空，忽然布满乌云。层层厚重的黑云将天空遮蔽，白天忽而似是转入了黑夜。
顾妈妈被惊天的打雷声惊吓到，紧紧揪住顾爸爸的衣服。
顾奶奶拄着拐杖稳住身形，差点被吓得摔倒。
“铮——”
一声很奇异的铮亮声，空鸣却刺耳。
这道声音划破空气，在整个天地间突兀地传出。
顾奶奶和顾爸爸顾妈妈听到声音，瞬间昏睡过去。
季玉书见急手快地冲上前，将顾奶奶给接住。他暗暗摇头，就他还记得照顾一下纸片人的安危。
顾思启和顾思益缓缓站出，挡在顾思甜面前。
顾瑶瑶迈步向前，一步一步，她踏出每一步，似乎妖力都在增强。
周围的空间随着顾瑶瑶释放出的妖力，而且得扭曲。
沈佳月完全在状况外，可是顾瑶瑶那庞大的妖气，居然带给他强大的压制效果。
顾思甜发现周围人的变化，微微怔了怔。
她站了起来，挡在卞渡的身前，眼神坚定地与顾瑶瑶对视。
“看来，这次的时间点上，混进了挺多不得了的人物呢。”顾瑶瑶穿着蕾丝碎花长裙，温婉的气息不再，显现出妖饶的艳丽。
她的妆容随着妖力的释放，从清丽的淡妆，直接变成了浓妆艳抹。
顾瑶瑶停在顾思启和顾思益面前，纤细而尖锐的手指轻轻挽着鬓角的发丝。
“顾思甜，你居然又跑出来了。”顾瑶瑶笑得十分姿意，嘴角勾起魅惑的笑意，“这回，你想怎么死？”
“你未免也太过自信。”顾思甜张开双手挡在卞渡面前，“之前两次你没有将我杀死，这一次同样不可能。”
顾思甜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在和顾瑶瑶的两次较量中，自己差点被杀死的画面。
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烙印在她的灵魂里。
顾思甜同样很害怕，但她挡在卞渡身前的决定，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一开始，顾思甜只是单纯地和卞渡相遇，觉得他可怜，所以把他捡回家，照顾着他。
在顾瑶瑶的追杀下，顾思甜会选择救下卞渡，可能更多的还是出于同情。
顾思甜清楚自己对每一个善良的妖怪都很好，这一点迟早会害死自己。
但卞渡的处境，确实很触动她，使她想要去保护卞渡。
顾思甜从师父那边得知，真实人类的考验，其实大多数人的考验，都是很简单的。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卞渡却要被一只大妖怪盯上，一次次地遇险，一次次地被杀害？
顾瑶瑶想占据卞渡进入真实世界的名额，所以卞渡就理所当然应该受到那样悲惨的待遇吗？
顾思甜坚决不同意这样的做法，她哪怕不能回到真实世界，也见不惯这种这么欺负人的行为。
卞渡揉乱顾思甜的短卷发，大手一揽，将顾思甜圈到身后。
“这种时候，你应该在我身后。”卞渡可没打算让顾思甜出去战斗，顾思甜一个非战斗人员，她辅助系的力量再强大，也不适合战斗。
卞渡对着顾思启和顾思益这对双胞胎说道，“保护好你们姐姐。”
双胞胎兄弟猛地回头，“你恢复记忆了？”
“只有一些碎片记忆。”卞渡沉声道，“在见到这个大妖怪之后。”
“找死！！！”顾瑶瑶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叫她大妖怪。
她如此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妖力藏好，她之前费尽心思想要卞渡爱上她。
甚至来到这个时间点，她还做了万全的准备，满心期待地等着和卞渡“初遇”。
可是，一切都泡烫了。
“都怪你！”顾瑶瑶恨卞渡，她恨的是卞渡为什么不肯爱她。
可是，她更恨的人是顾思甜。
如果不是因为顾思甜的多次出现阻饶，她早就可以获得直入真实世界的名额。
顾瑶瑶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暗影，形成一只分不清模样的大妖怪。
暗影分出两只鬼爪，猛地刺向顾思甜。
顾思启和顾思益，他们两人虽然是真实世界的人，但偷偷混进这个位面世界的两人，力量却被限制了极多。
顾思启抱住不肯离开的顾思甜，直接将人给扛走。顾思益则护在一旁，协助着顾思甜撤退。
“放开我，你们两个别捣乱。”顾思甜有些气极败坏，她和这两个弟弟相处的时间其实很少，但这两个弟弟却是典型的姐控，做事情上总是过于绝对，把顾思甜给气得不轻。
季玉书想了想，他这种打酱油的角色，扛上顾奶奶和顾妈妈，往别墅安全的角落退。
“喂！那是只什么妖怪？很厉害吗？”沈佳月完全搞不清状况，“怎么都退了？不打一下试试吗？”
季玉书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把顾阿姨带上。”
虚假世界的纸片人，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被杀死，会引来世界规则之力的注意。
季玉书担忧地回头望向顾瑶瑶那边，“也不知道那只妖女是如何蒙蔽住世界规则的探查，居然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妖力。”
沈佳月不情愿地带上顾妈妈，跟着季玉书往战场外退，“打都没打过，你们就逃了，也太怂……”
“咻——”
一只鬼爪猛地刺向沈佳月等人的方向，鬼爪追着的人是顾思甜。
鬼爪从沈佳月的耳边穿梭而过，沈佳月只觉得侧脸一阵生疼。
“小心！”顾思益双手成掌想从侧面拍开那只鬼爪，只要将鬼爪拍得改变方向，那就不会攻击到顾思甜和顾思启。
然而，鬼爪的力量大得惊人，顾思益的双手在碰触到鬼爪的同时，只觉双手一阵炙热，被烫伤的他，直接被鬼爪的力道给震飞。
顾思益整个人被震得往后退了出去，直至身体砸在墙面上，才算是停了下来。
顾思益吐出一口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可恶！”
顾思启扛着顾思甜加快了速度，眼见似乎有可能躲开鬼爪的攻击。
可是鬼爪居然突地膨胀，变成一张黑色的大网，要往顾思启和顾思甜笼罩而下。
“可恶！”顾思启暗自咬牙，“要不是力量被限制，至于这么憋屈嘛！”
此时，卞渡终于出手了。
他的手掌幻化出一只巨大的光暗狼爪，将顾瑶瑶的鬼爪撕碎。
散成碎片的鬼爪却凝成长矛，向四面八方猛地刺下。
轰轰轰轰轰轰轰！！！
整栋别墅被长矛扎中，墙壁倒塌，细石乱飞，烟尘翻滚。
轰隆隆隆！！！
哗啦哗啦啦啦……
豆大的雨滴随着雷声滚动，倾盆而下。
沈佳月好不容易逃出坍塌的别墅，他整个人被淋成了落烫鸡，可是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惊。
“卧槽！卧槽！有没有搞错！”沈佳月将扛出来的顾爸爸放到一旁，咒骂起来，“这也强得太过份了！”
顾思甜咬了咬唇，眉头紧皱，顾瑶瑶又变强了。
顾思甜的视线转向卞渡的身上，那个消瘦略显单薄的背影，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的记忆中。
大量的鬼爪被卞渡一遍遍撕碎，可是更多的鬼爪却能趁虚而入，在卞渡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恐怖的伤口。
卞渡吃力地支撑着，鬼爪在他的身上撕开一道道伤口，他的皮肤浮现出炙热的奇怪符纹。
这些符纹缠绕着他的身体，却被鬼爪攻击他的同时，将那些符纹给硬生生扯断。
一块块鲜活的血肉，附着着大量的封印符纹，被鬼爪撕扯下来。
卞渡痛苦地喘息着，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涌现——
十八岁那年，被家人背叛的他，离家出走躲进小巷中。那是一个入秋的雨夜，顾思甜撑着黑色的雨伞，走到他跟着，“小弟弟，要跟姐姐回家吗？”
十八岁那年，卞渡被寻来的顾瑶瑶追杀进那道熟悉的昏暗巷口。
紧跟在他身后的顾思甜，突然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废弃的纸箱堆中。她披上自己的衣服，拐进了另一条街道。
当卞渡慌乱地追过去，只见满地的血迹——而顾思甜和顾瑶瑶，已经消失不见。
在绝望中活到二十三岁，卞渡走在茫茫人海，正打算结束自己无趣的生命。
那抹令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倩影，戴着白色的围巾向他走了过来。她牵起他的手，忘记了他们曾经的一切，却说着同样的话，“要跟姐姐回家吗？”
雪花纷飞的夜里，顾思甜亲吻着卞渡冰冷的唇，将死去的他复活。
她却消散在了漆黑之中。
原来，他一直在寻找，一直在等待着的，是顾思甜。
原来，他害黑，是因为害怕某个黑暗的夜里，顾思甜会再次离他而去——
就像此刻，大雨瓢泼的白天，却比夜还要漆黑。
-
曾经，卞渡也是用这样单薄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是如此的坚定不移。
然后，一次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
“我不要你死！”顾思甜奋不顾身地挣脱顾思启的束缚，摔落在泥泞的青草地上。
顾思启前冲的速度可比高速开启的跑车还要快，顾思甜突然挣脱摔下，幸好她是肩膀先落的地。
顾思甜只听到“喀嚓”一声，左边的肩膀好像废了。
她在草地上滚了十几圈，才算是把高速移动的速度给缓冲过去。她整个人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模样十分狼狈。
顾思甜捂着疼痛的肩膀，咬唇爬起来，冲向卞渡的方向。
眼见大量的恐怖的鬼爪向卞渡冲杀而去，卞渡开始招架不住。
以顾思甜的速度，赶过去的时候，怕是卞渡已经被鬼爪撕成碎片。
顾思甜突然停了下来，她顶着暴雨，抬头望向那抹邪魅的身影，对顾瑶瑶大声吼道，“你不是要通关名额吗？不要伤害他，我给你！”
一根锋利的黑色长矛恰恰停在卞渡脖颈前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
顾瑶瑶在占据绝对的上锋后，伸出两只鬼爪，将重伤的卞渡抓了起来，吊在半空之中。
卞渡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顾思甜，浅灰色的眼眸剧烈颤动着，他沙哑着开口，“你特么的——敢再抛弃我一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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