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二选一
“我可以去看她吗？”望舒眼睛晶亮，目光中的期待让李严心疼。
“当然可以，夫人也很想见你，但是她隐姓埋名二十多年，目前还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今天不合适。我们再约时间，我单独带你去见她。”
“严叔，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母亲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去找大伯他们，而一个人隐姓埋名生活？”
望舒心中有太多疑惑，急需寻找到答案。
“小姐，具体情形夫人没有对我讲过，可能夫人不能完全相信董乾，最好你亲自问夫人。当年，二少已经猜到了后面的事情，他也作好了安排，只是对方的手段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严的声音低沉，五十多岁的人，历经了半个世纪风霜，再论及当年的事，仍然伤心不已。
他很快抑制了自己的情绪，再看向望舒的时候，眸底的低沉和悲伤也消失不见，“小姐，我们先出去吧，你的朋友要等得着急了。”
方文琛确实很着急，在外面客厅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准备好一有打斗或者呼救的声音就立即出手。
望舒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看着安然无恙的她，终于放松地笑了，自嘲地说：“习惯了，居然一刻也离不开你。”
习惯和她在一起，习惯抬头就能看见她，在他无法把控的地方，面对陌生人，他总是害怕望舒有什么事。
望舒知道母亲还活着，心情很好，她发现自己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居然是方文琛，当然现在还不允许。
在他抱上来的时候，没有推开他，反而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我没事，严叔带我看了一些旧物，你不用担心。”
李严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分明是关系极好的恋人，哪里是什么雇主和保镖？
在望舒认祖的消息出来之后，他已经派人调查了望舒，知道他们两个这些年的感情纠葛，也知道方文琛在广城已经对外宣布望舒是他的女朋友。
离开李家，望舒没有告诉董哲和方文琛这件事，只是心态上已经发生了变化，以前她一个人无所畏惧，现在她有母亲了，懂得惜命，以后她要好好孝敬母亲。
回到酒店，她焦急地等着李严再联系她，她相信母亲一定和她一样很期待和她的会面，一定不会让她等太久。
果然，回去后不到一个小时，李严的信息就来了，和她约好了在董家老宅下面的停车场见面，带她去见夫人，并且让她带上方文琛。
她想李严大概是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想让母亲看看她的男朋友吧，她没有拒绝，心中反而有些期待。
她和方文琛离开酒店，只说出去逛逛，并没有告诉董哲具体的事情，董哲也没有追问，妹妹有自己的自由，况且方文琛跟着，他也比较放心。
在车上望舒告诉了方文琛这件事，方文琛虽然为她高兴，到底还是多留了一个心，“舒舒，你确定母亲还活着，李严不是骗你的？”
“当然，我看到了亲子鉴定书。是上城一院的鉴定证明，应该不会有假。”
望舒回答问题时也藏不住心中的喜悦，说话带着笑意，连语气也是轻快的。
方文琛看着脸上含笑的望舒，爱惨了她现在的样子，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忍不住侧身在他唇上偷了一个香吻。
开心归开心，他还是留了心，把两个人的定位发给了蓟风海，并通知成江在离他们三百米远的地方等着，以他和望舒的能力，再多的人，支撑十多分钟不成问题。
他们被李严带到上城郊外一个农村，在一户农家小院前停了下来。望舒下车，看着这家小院，房子应该是村上比较新的，大门并不起眼。
进了第一进院子，还是平常，进了第二进院子，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虽然是冬季，但是院中也有郁郁葱葱的绿色，打开园门，香味扑鼻而来，应该是院中的腊梅香。
望舒想，母亲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应该也是开心的吧。
李严在前面走，拐过两处圆拱形的小门，来到后院，望舒一路看着，发现这里虽然是农村，但是院中的景观设置得非常精巧雅致，亭台方椅也很讲究，比琛园也不差，不像是农家小院，反而更像是富豪之家的别苑。
李严将他们带到一处大厅前，从厅中走出两个年轻女子，看到三人，低头行礼，对着望舒叫了声，“小姐。”
望舒点点头，目光看向她们的身后。大厅的光线不算太好，在有些暗沉的灯光中，一个身着蓝色旗袍的女人款款走过来，步态优雅，气质高贵。
她慢慢往前走着，一步一步踩在了望舒的心上，虽然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但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慢慢走过来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冬日的阳光有些惨淡，她从昏暗中慢慢走来，走在阳光下，一束光笼罩在她的身上，让望舒觉得她是那么温暖，那么夺目。
她带着口罩，月牙白的口罩笼在她的脸上，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琼儿。”她张开了双臂。
“母亲。”望舒向她走来，虽然看不到母亲的脸，但是她的感觉不会错，模糊的记忆中妈妈牵着她的手，满脸慈爱和宠溺。
她们拥抱在一起，太多的感情在心底盘旋，太多的话想要问，想要说，此刻都说不出来，就是想紧紧抱着，把缺失的二十多年都抱回来。
突然，母亲推开了她，一把抢抵在她颞部不远的地方。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渐渐远离的母亲，复杂的情愫很快飘远，她必须先要应付眼前的情况。
“舒舒”方文琛一声惊呼，想要冲过去，却被李严挡住了去路。
“方少，想要她安然无恙，就不要乱动。”李严的声音冰冷，眼神里似乎也有凌然的杀气。
持枪女子将枪更近一步靠近望舒的颞部。
“你们想要做什么？”望舒问，看向前面站着的那个像是母亲一样的女人，眸底一片痛苦和茫然。
她真的觉得她就是母亲，虽然她没有揭开口罩，可是那样的目光，是母亲看向孩子慈爱和疼惜，为什么不是？为什么要拿着枪指向她？
李严的声音冰冷，“你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这个院子，只有这样，方家和董家才能水火不容。”
“放了舒舒，我留下来！”方文琛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望舒摆脱了危险，他一定能安全脱险。
“方少，你以为我们傻吗？方少的身手不错，没有了挟持的人质，我们还怎么制住你？桌上有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没有，方少选一杯，剩下的一杯留给董小姐。”
李严向前一步，逼迫着方文琛来到桌子前去作选择。
望舒的注意力也放在那两杯酒上，一杯看着清澈，一杯混浊，至于哪杯有毒，谁也不知道。
她看向方文琛，目光示意他快走，不要选，离开这里，找人来救她。
“方少，你还是乖乖选一杯吧，你若是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一定会后悔。”
方严说着，那个持枪的女子就要拉动枪栓。
“慢着，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方文琛，若是你平安离开，不要想着为我报仇，向我大哥解释清楚，这一辈子我们终究无缘，把我忘了吧。”
说着，她骤然出手，完全不顾自己现在正在被挟持。
她想过了，若是成功，她和方文琛两个人尚可一拼，若是不成功，大不了一死，那人既不是她的母亲，她也无牵无挂。她死了，就达成了他们的心愿，方文琛也可以平安离开。
可是她低估了持枪女子的身手，她骤然发难，那女子居然也能应付，避开了她的攻击，枪仍然紧抵在她的颞部。
“不要，舒舒”她听到了方文琛崩溃的呼喊声，“这酒，我喝，放了舒舒。”
他没有别的选择，不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
看到这两杯酒时，他已经悄悄服下一颗药，这颗药是蓟风海家族医院里研制的，虽然不能解所有毒，但可以护住重要的内脏，只要望舒安全出去，成江他们就可以冲进来救他。
即使这药效不行，他死了，也是为了舒舒而死，为救自己心爱的人而死，死而无憾。
他先端起那杯颜色清澈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端起了那杯浑浊的酒也一饮而尽，两杯酒同时喝下，一杯酒味道正常，另一杯真难喝，可能真的是加了料的。
他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一股热流涌动，但是竟然没有呼吸困难，也没有口鼻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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