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晏子宗,你又骗我
晏邻好笑。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蹲下来和她的高度齐平,然后用手引开她捂着脸的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卡住姜赋月光滑细腻的下巴下,把她的下巴微微往上抬。
“是不是冰糖葫芦吃多了?”晏邻有点无奈,但是语气重没有丝毫责备,道:“张开我看看。”
姜赋月垂眼看着眉眼完美的晏邻,还能看到挺起的鼻头,不似其他男子那般锋利,鼻尖还有点圆圆的,看起来有点可爱。
姜赋月顺从地张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晏邻的眼神往她左后牙位置探去,牙齿干净整洁,貌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疼可能还是得找大夫看看。
“没什么问题,去找大夫抓两副药应该就可以了。”晏邻自然地松开扣住她手和下巴的手,道:“日后不能再吃甜食了。”
他注意看到了她额头和耳鬓的薄汗,相信她肯定很疼,但是一直忍着,也不说,也没有像那些娇贵的小姐那样一个劲哭着喊疼。
但是就是这样,他才心疼,他才不愿意她跟在他身边。
在姜府,她还能当她的姜家大小姐,这种问题完全不会出现。
跟着他,她只会受苦。
晏邻的眼尾微微往下耷拉,似乎突然泄了气,然后站起身来。
“我去给你抓药,你好生待着。”
姜赋月红着眼点了点头,看着晏邻出了门。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姜赋月想起刚刚他的手摩拭她下巴的温度,眼里散发出淡淡的笑意。
没过多久,晏邻就回来了,不过不是带着药,而是直接请来了大夫。
大夫仔细地给姜赋月检查了牙齿,在把脉时还发现了她有发热的现象。
“牙疼倒不是要紧的,配合药吃并且记得少吃甜食并没有什么大碍。”大夫关上他的问诊箱,拿出了纸和笔,边写药方边说道:“只是这热病可能还得修养两天。”
热病?
姜赋月有点心虚地抬眼看了一眼晏邻,今早她确实有咳嗽,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概。
“好,有劳大夫。”
晏邻拿过药方,低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姜赋月,眼里的波光挡不住。
“好好休息,过两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姜赋月愣了愣,点了点头,直到晏邻出去她才反应过来。
晏邻愿意带着她了?
晏邻关上姜赋月房间的门,岱轲就在门口院子里抱臂站着,黑衣和夜色融合在一起显得格外潇洒自由。
“启程去疏勒的事情再延缓两天。”晏邻把药方递给岱轲,道:“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岱轲拿过药方,粗略地看了一眼药方,看着自己晏邻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就算是他自己真的患了热病,也不会耽误行程的。
估计是那位新来的大小姐。
“公子,恕我多嘴,我们带上那位姑娘是不是不太合适?”
憋了两天,岱轲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那位千金大小姐隔三差五就生病耽误行程坏了大事儿怎么办。
况且他们两个赶起路来有时候他们都受不了,带着她也是让她受罪。
晏邻又何尝不知道,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两天他心中是多么欢喜。
只是如今岱轲一点破,他确是应该仔细想想,到底把她送回海州府,还是让她和他们一起去疏勒。
晏邻负手背于身后,淡淡地开口:“我心中有打算,你先去帮她抓药吧。”
岱轲无奈地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弓身随意地行了一礼,而后拿着单子走远了。只是他行礼的方式既不想江湖儿女也不像大尧,不知在哪儿学的行礼方式。
按照大夫的方子,姜赋月不肖两天果然好的差不多了,热病也退下去了,牙齿也不疼了,只是还有点咳嗽,但是不是什么要紧事。
岱轲给姜赋月准备好了马车,并且带来了一个陌生的车夫。晏邻和岱轲都在马车前面骑车马,今日他并没有戴幂篱,而是扎了一个高马尾,用发带绑上,黑色的长发随着风轻轻摇动,扣人心弦。黑色的锦衣带有暗纹刺绣,低调奢华,马背上挺拔的身姿让人浮想联翩。
虽然尧都以外的人看到晏邻基本上都不会认出来,晏邻戴幂篱防的并不是这些普通老百姓,而是防的有心人。他如今取下幂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有心人已除,一是已经被有心人发现身份。
算算日子,皇上这两年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他极少有精力再去管这些事情,肯定都是把这些事情交给身边信任的人去做。
“晏邻,我们去哪儿?”
姜赋月上马车前向晏邻问到,晏邻微微垂头,漂亮的五官笼罩在阴影之下显得更加漂亮,他暗暗握紧了捏着缰绳的手,道:“去于阗。”
姜赋月眉眼微皱,没有再说话,而是径直上了马车。
上一世她从未听说过晏邻和于阗有过关系,而且当初晏侯爷和疏勒一战也和于阗没有丝毫关系。
从这里去于阗需要北上,少说路程要十来天,可是晏邻和岱轲并没有准备过多的行李。
姜赋月靠在座位上,座位铺了软垫,十分舒服,看起来是精心选择装扮的马车。
只是,怎么越坐越困。
姜赋月的逐渐感到浑身无力,眼睛突然瞥到马车内四个角上挂着的香囊,一下一下跟着马车在晃动。
晏子宗,你又骗我。
……
再次醒来,姜赋月像是做了一场梦,床边知南在焦急地唤她。
她回到海州府了,晏邻和岱轲驾马肯定是要去其他地方,而为她准备马车,找了一个车夫,就是为了把她送回来。
每次都答应让她陪着他,每次都食言。
晏子宗,可惜我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小姐,你没事儿吧?昨日你昏倒在门口我们可吓坏了,你怎么能一个人外出游历呢?那日把我和小通丢在大空寺,我们还遇到了疏勒打扮的人,我们担心死你了。万一你要是被疏勒的人抓走了可怎么办?”
姜赋月听到敏感词猛的从床上蹭起来,皱着眉捏住知南的肩膀,问的有些急切:“五年前你便遇到过疏勒的人?”
疏勒和大尧并未互通,双方长期以来交战不断,疏勒的人还大张旗鼓作疏勒的打扮进入大尧吗?
这不对劲。
是有人还在陷害晏邻。
如果晏邻和疏勒的人有交集,那么朝中隐藏的人便以此来继续落实晏邻的罪名。
“你可听到他们说话了?”
姜赋月看着知南,知南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但是却眉头微皱,表示疑惑道:“但是他们确实没有说疏勒话,口语就像尧都的。”
知南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海州府和尧都就是她能听到的全部声音。但是不管如何,两个疏勒的人在一起怎么会不说疏勒的语言。
“小姐,别管这些了,你回来了老爷和太老爷你知道有多高兴,你不在这五年,他们一直在找你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为此,他们头发都白了许多。”
姜赋月愣住了,捏着知南肩膀的手慢慢松开,微微垂了垂眼。
这一生,她没有对不起自己,也没有对不起晏邻,就是亏欠了爹爹和祖父太多。
“知南,帮我拿套衣服来。”
姜赋月压住自己的苦笑,温柔地让知南给自己更衣。知南自是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去找姜赋月的衣裙去了。
知南的眼睛有点红,想必是哭过了。她们两个一起长大,知南也许是看到她昨天倒在姜府门口被吓得。
知南拿了衣服过来,一边给姜赋月更衣,一边说到:“对了小姐,叶臻弗也小姐回来了,就在昨日。还听说叶枕诃公子已经上书给皇上自请来镇守海州府,隔几日便到。”
海州府是大尧东南边陲重阵,他能镇守这里一方面体现出皇上对他的信任,一方面皇上肯定不知道他和晏家的关系。
只是,偏偏是晏邻把她送回来的时候他们两兄妹便回来了,这不是太巧了吗?
不过,既然叶枕诃是晏侯爷培养出来的,晏邻报仇路上一定不能少了他的帮助。
毕竟晏邻不仅仅是要朝中污蔑晏侯爷的两人陪葬,他还要还晏侯爷一个清白。
在朝中斡旋就不得不找朝中人和那宰丞与太尉打交道。
嘉廉帝重武,叶枕诃的话语权在朝中不小。
“我先去见祖父和爹爹。”
姜赋月穿好衣服后坐到梳妆匣子面前让知南给她梳头,先得去见一面他们再去找叶臻弗。知南拿起梳子,手纠结地抠了抠梳子,却迟迟没有上手。
姜赋月疑惑,偏头看着她发呆的表情,问了一句:“知南,怎么了?”
知南这才突然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举起梳子轻轻地为姜赋月梳头。
“小姐,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呀?虽然你留了信说要一个人去游历,但是着多么危险啊,你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人出去过,我们都很担心你。”
知南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姜赋月陷入沉思的脸,试探地开口。
她总觉得,自家小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了。
好像就是侯爷府被屠那日。
她整个人好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们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的心好像也不在府上。
姜赋月听到知南的声音,微微抬眸,在镜中和知南的眼睛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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