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第127章
他收回手，我冲他笑了下。
向宇一愣，继而也摇摇头笑了。
“你觉得蓝瑶还活着吗？”我端起碗，一边吃饭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如果蓝锗要杀他，你觉得……我应该帮助他吗？”
我又问。
我和蓝锗虽然翻脸了，但总归不是你死我活那样的局面。可是看蓝锗和蓝瑶之间，简直是势不两立。
向宇皱眉，陷入思索。
我倒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我抻了个懒腰，准备把吃完的碗筷收拾起来。
“不要站在他们任何一边。”最终，向宇如是说。
“为什么啊。”我正在水池边冲碗，然后准备把冲掉残渣的碗碟再放到洗碗机里去。
就在这时，天外劈过一道闪电，亮得几乎把半个天幕印成白色，紧接着，是声响很大的炸雷，劈头砸下来。接着，不停滚雷从天边一路炸过来，简直是在我的脑袋正上方炸裂。一瞬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我被吓得缩了缩肩膀，随即，感觉到背后有温热的力量支撑着我。
向宇站在我背后，从后面伸手环住我的腰，低声说：“别怕。”
“不准性骚扰。”碍于两手都是水和油，我没有办法拍开他。
虽然这话重了点。
他只是充当让我倚靠着墙罢了，手也很规矩地没有乱摸。
“……没有在骚扰你。”停顿了一下，向宇才忍无可忍地说。
大概被我扣了个性骚扰的锅，很不爽。
顿了顿，他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要站队，不要支持他们任何一方。”向宇就着抱住我的姿势，用低音炮似的声线在我耳边说：“从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他们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
“什么叫敌人？”我其实心里门儿清，只是不想承认。
一直利用我的蓝锗，和抛下我密谋着什么的蓝瑶，哪一个都不是值得信任的对象。要比起来，许瑶都比他们可靠得多。
“最坏的情况是他们都想弄死我？”
我见向宇闭口不说话，于是替他说了：“你是这么觉得的？”
“确实蓝锗有这方面嫌疑，他手下的德叔也许想杀了我……”
外头的雨还是很大，虽然室内开着空调，可是我渐渐觉得有些冷。
我只能不动神色地，靠近向宇温暖的身躯。
“可是蓝瑶不一定……”这话简直是想说服我自己。
因为如果不这么说服自己的话，我不是太惨了吗？从小到大信任的人把自己当工具人，而本该同心同体的双胞胎兄弟，看起来又很像幕后BOSS之类，也许一直在冷眼旁观我的挣扎和狼狈。
不怪向宇往最坏的方面想，其实我自己的思考也不由自主往最坏的情况开火车。
经过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没办法一厢情愿觉得“他们一定有什么苦衷”“也许是为了保护我”之类了，怀疑是我的本性，况且他们没有理由对我好。
“蓝瑶。”向宇忽然抱起我，把我放在料理台边上坐着。这样他就可以面对面，以平视我的姿势，和我说话。
我没忘记顺手先把水龙头关了，手上湿哒哒的，我想了想，干脆伸手在他西装上擦了擦。
向宇没理我的小动作，而是说：“蓝瑶，是个不简单的人。”
“你终于愿意谈论他了。”我语气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酸柠檬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酸。
“他很聪明。”向宇皱着眉头说：“总是独来独往，从不轻易对人笑脸相待，性格孤傲。”
“等下！”我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道：“他是不是经常……给同学臭脸看？”
向宇古怪地看着我，半晌点点头。
啊，破案了！
难怪我的同学都不喜欢我。今天还对人笑脸盈盈，隔一天又高冷甩臭脸，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这样不得罪人才怪！
我心中哀嚎，什么，几个意思，我就是这样被孤立的吗。
蓝瑶根本不在乎人际关系，也不屑于和同龄人保持友好关系……他从没告诉我，他在学校里给同学甩臭脸！
“他的见识远超同龄人，谈吐也是，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他和我谈论起他六岁时就解开了爱因斯坦的十元联立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式的最接近数值——”
“哦，知道了，你喜欢智商高的。”我冷漠插嘴。
向宇忽然笑了，他连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酸唧唧地看着他，以为他是因为想起那个瑶而笑的，却发现他的眼睛里此刻只印着我。
他伸手替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不理会我的挑衅，继续说道：“他也会谈论一些哲学方面的问题，以那个年纪来说，这很不寻常。他很喜欢谈论”
“哲学？”我说：“这么说来他那颗脑袋还真是可怕，数学也好，哲学也好，好像统统玩得转的样子，等下，这家伙该不会还怀抱着什么济世宏愿吧……”
“没感觉到。”
向宇摇头。
我掐灭了心中对蓝瑶可能跑去当教主的小小怀疑苗头。
“以成年人的目光再次审视当年的蓝瑶，我会说，当时的他已经是个思想有些危险的孩子，他的言语中偶尔会夹杂一些虚无主义的言辞。”
“所以你喜欢的是那种过激危险但又聪明绝顶的类型吗。”我又打岔。
“已经过去了。”向宇摇摇头，波澜不惊。
“我说这些是告诉你，他能让蓝锗忌惮，并非毫无理由。而你在这么多次危险中，他都不曾出面，光凭这一点，就不应该再信任他。”
“你知道你这是在挑拨你初恋情人和我的关系吗。”我问。
“你觉得这是挑拨吗。”向宇淡然地反问。
我实在找不出话反驳他，只能又把手在他西服上抹了一把，然后装模作样地说：“哎呀，你衣服脏了，赶紧回去洗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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