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提亲
“姐,你的脸怎么红了?哈哈哈,肯定是害羞了,你还犹豫什么?阿尧哥哥多好,我要是姑娘,我都想嫁咯!”
楚墨尧表意时,温澈也在厨房门口偷听,那番话他都听见了,内心激动不已,人一走,他就立马跑到姐姐面前当说客,满心欢喜的想促成这门亲事,让阿尧哥哥做他的姐夫。
阿尧哥哥若是成了他姐夫,他去学堂吹牛都能吹得响亮许多,还能在学堂横着走。
“想嫁那你就去嫁。”温念双手捂着脸,眉眼弯弯,根本止不住笑意,可还是嘴硬的反驳弟弟的话。
“知根知底,人家阿尧哥哥对你多好,听到你去上山采药,不放心你,还急匆匆赶过去,背着你从山上走下来,我可记得呢!回来的时候,阿尧哥哥整个人都快累虚脱了。”
温澈对楚墨尧的崇拜如同那滔滔江水,就是说上半天也是说不完的,温念听得心烦,干脆捂着耳朵不理会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间内。
没有旁人干扰,温念反反复复回想着楚墨尧刚才说的话,心中的悸动压都压不住,直接扑到床上,四肢不停地摆动。
“怎么办?怎么办?”温念坐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喋喋不休,又羞又喜。
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缓和下来,温念的心里也有了主意。
午时前,温大沉终于回到了家中,双颊上还带着饮酒过后的绯红,以及满脸的喜气。
一进院左右瞧瞧,并没有看到女儿温念,他便疑惑地询问阿澈,道:“你姐姐呢?”
阿澈努了努嘴,看一下温念的房间,略带俏皮地回答:“喏,在房间里害羞呢!”
“哦?”温大沉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腹诽楚家父子两狡猾,感情是分工明确,对这门婚事势在必得啊!
他顿了顿,抬步走向温念的房门,轻轻叩响,“阿念,你出来一下,爹爹有话问你。”
“哎,这就来。”不用说,温念都知道温大沉想要跟她说什么,所以有些紧张。
房门一打开,她明知故问道:“爹,您找我什么事?”
“阿尧都跟你说了吧?你如何考虑?”自己的女儿,温大沉多少还是很了解的,也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便直截了当的问:“今日你楚叔跟我提及阿尧的亲事,想聘你为楚家媳,你可愿意?”
“你也快十五岁了,我跟你楚叔商议过,倘若你愿意,那就先定亲,等阿尧秋闱过后再办席风风光光嫁过去。”
“我……我……”温念是愿意的,不过到底是个姑娘家,大剌剌地谈及婚事总有些不自在,扭捏了好一会儿才回应道:“全凭爹爹做主。”
“好好好,有爹和你楚叔在,不必担心阿尧那小子欺负你。”温大沉非常高兴,当即便转身出门,走到门口时想了想,又回到院子中,嘀嘀咕咕地说道:“不急不急,先晾一晾那小子,嘿嘿。”
就这样,温念看着自家爹爹笑得贼兮兮的,还哼着小曲走回主屋,她有些懵,想不通为何两家都谈好了还要再晾晾?
不过,这不是温念该关心的问题,她只需要安安心心等着,该是她的都不会跑。
第二日接近午时,这次是温大沉做东,约楚家三口到家中吃饭,接到这个邀请,楚墨尧的心终于落到实处,整个人又恢复了从容的姿态。
这下稳了,往后就是苦读两年,争取秋闱考个好名次,风风光光把阿念娶回家,然后努力给她请封诰命。
三人一路走到温家,嘴角就没下来过,去到温家,楚墨尧先是恭恭敬敬地向温大沉行晚辈礼,而后才看向温念与阿澈,笑容灿烂。
一顿饭下来,谁也没有提及儿女的亲事,但双方心里都明白这事定下了。
饭后回家,楚添福当即翻出老黄历查阅,打算挑选一个日期最近的好日子,今早将婚事公之于众,免得自家儿媳妇被其他臭小子惦记。
楚墨尧也正有此意,这定亲自当是越快越好,免得总有人寻借口去猪肉铺门口转悠。
父子两一合计,选了最近的一个日子,也就是三日后的未时。
他们做决定非常痛快,却苦了苏氏这个做娘的,绞尽脑汁置办聘礼,生怕委屈了阿念,镇上能找到的好东西,她基本上都要买一份。
零零总总汇集了三日,总算置办出一份还算满意的聘礼,邀请了镇上名声最高的花媒婆跑一趟。
十月十六这一日,锣鼓声回荡在松阳镇的街道上,许多人闻声而来。
看着这长长的下聘队伍从楚家出来,不由惊叹,也有不少人眼馋,加之走在队伍前面的是花媒婆,镇上没有谁不认识她,都好奇楚家要向哪家提亲,如此大手笔,便一直跟着队伍走,直到聘礼进入了温家。
聘礼加围观人群将整个猪肉铺堵得严严实实,如此大的阵仗在小镇上还是头一次见。
至此,前途无量的楚秀才与泼辣的温家闺女定亲的消息火速传遍整个松阳镇,甚至还传到了其他镇上,引起叹声一片。
平时关系处得好的人家纷纷贺喜,关系一般的也过来凑热闹,沾沾喜气。
明面上大家都不敢说,但是私底下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温念高攀了前途无量的楚秀才,那是祖上积德,冒青烟了。
特别是那些想跟楚家结亲没成功,又亲眼目睹楚家人的大手笔,顿时眼红不已,事后没少说温念的坏话。
更有难听的编排温念小小年纪不学好,整日勾勾搭搭,还说什么楚墨尧就是被她勾引的,消息传到楚家人和温家人耳中,顿时气得不轻。
苏氏当即就跟散播谣言的那个婆子吵了起来,还打掉了婆子两颗牙,若不是有人拦着,苏氏还得上前再踹两脚。
“呸,什么东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陈家都与那陈寡妇一个德行,就见不得别人好。我自家儿媳妇娶谁管你们什么事?我儿媳妇勤快能干,又聪慧善良,还识字,比你们这些个长舌妇不懂好多少,你们有什么资格编排。”
“亏你们一把年纪,都白活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长辈,你们扪心自问有长辈的样子吗?什么东西,啐。”
苏氏打也打了,骂也骂完了,仍然觉得不解气,离开前又啐了那人一口,甩袖离去。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吭声,悄然散去了,只剩几个妇人与那陈婆子一丘之貉,特意留下来扶了陈婆子一把,又围在一起嘴碎说苏氏的坏话。
苏氏气呼呼地走回家,嘴里还骂着:“什么东西?呸!”
楚添福一瞧这反应,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上前安抚媳妇,“消消气,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她们那是嫉妒,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下回遇上,我还抽她,还真给她脸了,说一次我就撕她一次。”苏氏越想越气,丈夫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念叨了好一会儿,突然猛地站起来,直接往楚墨尧房间走去,“尧儿,尧儿,那书先别看了,你带点礼物去温家一趟,外人越是酸,咱们就得对阿念越好,自家人还得自家疼。”
“听到没有?”
楚墨尧自打苏氏骂骂咧咧回家书的内容就看不下去了,即便苏氏不提,他也会这么做。
“孩儿知晓,这就过去。”
温家,温念听到外面那一堆流言蜚语也是气得不轻。
不过,那些人不敢当着她的面说,而是在背后编排,抓不到现行,她就是想发火,也找不到宣泄口,只能自己在家生闷气。
正气着,就见温澈带了一脸伤痕跑回来,迎面碰上姐姐,还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用手捂着脸,只敷衍地唤了声“姐”,就直接跑回房间,将门反锁上。
行为反常,怎么看都非常不对劲。
温念蹙起眉头,走过去轻轻叩响房门,问道:“阿澈,你这是怎么了?你捂着脸做什么?可是在学堂中他们欺负你了?”
温母过世时,阿澈还小,时常被学堂里的其他孩子欺负,骂他是没娘教的孩子,还经常恶作剧打骂阿澈。
当时知道这个情况,温念和温大沉都气疯了。温大沉是大人,会顾及到人际关系往来,只找先生反应问题,又去找那些孩子的父母,要求道歉,好好教育。
温念却不同,她可不管什么乡里乡亲的人际关系,她只知道阿澈是她弟弟,谁也别想欺负。
孩子都会用“没有娘”这种事笑话温澈,欺负温澈,可见在家中时,父母也没少提及,又怎么能指望他们教好孩子?
那时候,温澈哭着回家一次,温念就冲去学堂打一次架,打得多了,与温澈一起读书的孩子都怕她,再也不敢欺负温澈了。
所以,一见到温澈回来反应与平日不同,温念的反应也跟小时候一样,以为他在学堂被别的同龄孩子欺负了,气一下子冲上头。
“当真是欺人太甚,我找他们去。”
温澈一听姐姐要暴走,赶忙从里面打开门,小跑着追上去,焦急地将温念拦下来。
“你脸怎么伤成这样,他们打你了?这群小兔崽子,反天了?看我揍他们。”
只见温澈眼眶乌黑,嘴角红肿,脸颊上还有两个明显的掐痕,已经开始淤青。
脸都成这样,身上想必也有不少淤青,可把温念心疼坏了。
“姐,我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嘶……”温澈嘴硬还想说大话,牵扯到嘴角的伤,不禁到吸一口凉气,又赶忙掩饰,继续说道:“他们几个人也打不过我,身上的伤可比我多。”
他有些得意,求夸赞的神情与那满脸伤一点也不匹配,温念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他没有吃亏,温念倒是放下心来,问起了打架缘由。
“说吧?到底为什么打架?爹爹送你去学堂是为了让你读书明理,将来担起咱们这个家,不是让你去打架的,要是没有正当理由说服我,今晚你就不必吃晚饭了。”
闻言,温澈三缄其口,怎么样也不愿意说,温念逼急了,他便回答:“我……我不饿,今晚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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