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邵玉轩走进书房的时候,书房里一片狼藉。

        书架上的书都被扫到了地上,各种抽屉都半开着,里面像是被扫荡了一遍似的,那些价值连城的陶瓷金玉碎了一地,砚台也被砸的四分五裂,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只见邵德铭阴沉着一张脸,端坐在书案前。和眼前这一片狼藉,别提有多不协调了。

        邵玉轩一脸淡定地在邵德铭对面坐下,等着丞相大人开口。

        邵德铭看着对面的儿子,只觉得自己的气血一阵一阵上涌,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他离开齐王府的时候,赵晋嘱咐了他府里可别留下不该留的,当时邵德铭听了,心里就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回到府里,邵德铭急得把整个书房都翻了一遍,那些如何也不能让其他人瞧见的书信,眼下却一封也找不到了。

        邵德铭其实也是早有猜测,猜到邵玉轩大概也发现了这些书信的存在,可是那个时候邵德铭想着,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牵扯到整个丞相府的事儿,邵玉轩应该不能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吧?

        尽管后来邵德铭也下意识地转移了书信的位置,可是没想到,还是被邵玉轩发现,而且,被他统统带出去了!

        邵德铭猛地一掌砸在书案上:“邵玉轩!那些书信呢!”

        和眼前暴怒的父亲比起来,邵玉轩可就显得过于淡定了,他翘着二郎腿,随意地说道:“怎么?您这下知道着急了?早前我可就提醒过您了……”

        “邵玉轩!你是不是非得害得整个丞相府被灭了满门才满意!”

        听邵德铭这么说,终于也是激怒了邵玉轩,他猛地起身,对上邵德铭通红的眸子:“到底是谁!害得丞相府被灭了满门!你真以为这些事情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你真以为赵默只是个闲散王爷吗?我早就提醒你了,你早怎么不听!”

        邵德铭听了邵玉轩的话,反而更加愤怒了:“邵玉轩!我才是你爹!你这胳膊肘向外拐的功夫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邵玉轩反唇相讥:“邵丞相,大昱才是让你坐上丞相之位的地方!您说我这功夫是跟谁学的!”

        “你……”邵德铭险些被邵玉轩气晕了,扶着桌子喊道:“邵东!”

        相府管家邵东在外面听着爷俩儿的争吵声都觉得心脏直抽抽,眼下听见相爷的喊声,急忙小跑着进了书房:“相爷。”

        “传我命令!从此时此刻起,没有我的命令,少爷不得踏出小院一步!若是让他跑了,整个相府的下人全都一起受罚!”

        看着邵德铭这一连串的动作,邵玉轩越发觉得他就是狗急跳墙了。

        反正他东西都送出去了,再能不能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甚至不用邵德铭让人把他押回去,邵玉轩就直接转身,潇洒地走出了书房。

        身后邵德铭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里,邵东急忙上前查看,只听见邵德铭气若游丝:“快……请王爷来一趟……”

        邵德铭此时哪里知道,他是请不到齐王赵晋了。

        入夜的时候,邵德铭刚从齐王府离开后不久,宫里就传来了消息,将齐王连夜宣进了宫里。

        深夜听到宫里的传召,赵晋一时间是又惊又喜。

        自赵寅病重以来,他就几乎没有见过赵寅了。

        就连太子监政,也是一道圣旨就定下了,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承元帝深夜传召,赵晋自然觉得这个时候的传召,定是有什么深意。

        而事实,也确实是有深意。

        赵晋连忙跟着前来宣见的小太监一起进了宫。

        承元帝的寝殿外面,依旧重兵把守,贺来守在寝殿外,若是没有承元帝的传召,任何人都进不去。

        赵晋远远地站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抬腿快步往寝殿那边走过去。

        贺来见赵晋来了,脸上也挂上了笑意,只是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一眼便看出来疏离之意。

        赵晋向来不在意这些,挺直了背站着,等着贺来给他行礼。

        贺来笑了笑,弯身给他行了一礼,便将他引到了殿内。

        寝殿内,赵寅坐在龙榻上闭目凝神,贺来带着赵晋走到龙榻前。

        若是平时,那都是贺来轻轻走到赵寅身边,和他轻声通报一声,赵寅便知道人到了,这样也免得扰了他休息。

        只是这一次,还不等贺来和赵寅通报,赵晋便跪在了地上,中气十足地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贺来都被他洪亮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向赵寅看去,好在赵寅已经听见他们走进来的动静了,不然保准得被吓得一激灵。

        赵寅睁开眼,“嗯”了一声,便让贺来下去了。

        眼下整个殿内,就只剩了赵寅和赵晋父子二人。

        赵晋有些拘谨地坐在龙榻前,看着眼前一脸病态的承元帝,他心里居然隐隐有些激动和期待。

        赵晋虽然心里有些窃喜,面上却显得很是父子情深,“不知父皇深夜召儿臣进宫是所为何事?但凡父皇吩咐了,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所谓知子莫若父,赵晋内里是个什么性子,赵寅再清楚不过。

        “不必说那些虚的了,言乐,你的性子,朕还不了解?今夜怕是要叫你失望了,朕宣你进宫,为的可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事。”

        突然被赵寅戳穿了,赵晋也觉得有些难堪,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父皇这话说得可让儿臣伤心了,儿臣不过是想为父皇效力。”

        “哦,是吗?”赵寅意有所指地看着他,“若当真如此,你这为朕效力的方式,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说罢,赵寅便将一沓东西扔到了他眼前。

        赵晋在看到那些东西的一瞬间,一双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些……这些东西,他明明早就烧了呀……

        赵晋面上是一脸疑惑,他拿起那些信笺打开看了看,上面一笔一画写的都是他和提兰人之间的交易,还带着他的私印,可谓铁证如山。

        赵晋当即装作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急忙从围椅上下来,跪在了赵寅面前:“父皇,儿臣冤枉!这些信,这些信绝不是儿臣写的,儿臣断不会做出此等不忠于大昱之事!请父皇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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