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会怎么选？
上书房。
慕容枫坐在书桌之后，书桌上放着一只黄色的布帛，那布帛之上用规规矩矩的蝇头小楷写着前线战报回禀。
慕容年从边境起兵，虽然是突如其来的战事，但是好在这些年，边境的军队始终未曾松懈过。慕容年才起了兵，边境的军队反应也算是迅速，很快便将他拦在了边境线之外。
可是，真正让边境军队头疼得并不是慕容年的军队，而是他的狼卫。
狼卫趁着夜色潜入了边境城池之内，一夜之间，便将边境城池之内的十个文官全部掳劫。
除此之外，狼卫还将这十个文官被掳劫的消息散播出去。
一时之间，边境中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朝堂竟然连自己的朝廷命官都保护不了，也不知道日后有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慕容枫看着战报的简短回禀。
他知道，这战报之上写的十分简单，可是事实的场面一定会比战报之上写得更加严重。
陈岷立在慕容枫的身后，眼看着他的面色越来越不好，只得躬着身子，凑上前，低声对慕容枫道，“陛下，您还好吗？”
慕容枫缓缓转过头，瞧了一眼陈岷。
他的双眼之中满是疲累，眼睛之中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慕容枫的眼角抽搐了两下，才转过头，盯着桌上的简报。
“陛下，老奴还是让太医来给您瞧一瞧吗？您的状态……”
不等陈岷说完，慕容枫已经摆了摆手，“不必了。”
他长叹一口气，接着问道，“陈岷，今日昭和宫有新的消息传来吗？”
陈岷这才直起身子，抿着自己的嘴唇，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老奴已经吩咐了，若是昭和宫有了什么新的消息，会第一时间报到上书房来的。可是，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想必……”
陈岷将自己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慕容枫的双眼更加沉重了几分。
他耷拉着眼皮，双手十指交扣，撑在自己的下巴之上，抿着自己的唇角，深吸了两口气，眉眼之间满是疑问和担忧。
陈岷跟着慕容枫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容枫。
即便是当年，慕容枫即将攻进京城的时候，他也从未像现在这样。
想着，陈岷的心中更加沉默了几分。
许久之后，慕容枫才缓缓转过头，瞧了一眼身后的陈岷，低声道，“陈岷，若是你是朕，现在你会怎么选择？”
陈岷闻言，不解地凝视着慕容枫。
慕容枫与陆丰泽当日的对话陈岷并不清楚，此刻只以为慕容枫想要问自己关于战事的看法。
“陛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陈岷的撩子搭在自己的右胳膊上，低着头，一边思索，一边低声说道，“这边境的军队更是不一般。大部分都是陛下您亲自调教出来的。这叛军虽然老奴未曾见过，但是老奴想，总不至于比边境的军队还要厉害。老奴看，这战事不会太久的。”
慕容枫怪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他和慕容年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他对于慕容年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
慕容年绝对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当初，父皇之所以看准了慕容年，便是因为他沉稳的性子。
更何况，慕容年的身边如今还有狼卫。
见慕容枫露出了这样的神色，陈岷的心下也是一沉。
他随即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一言不发。
慕容枫凝视着眼前的竹简，心中七上八下。
他一会能够听到陆丰泽在自己耳边的话——若是想要救念离，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他随着陆丰泽回到药王谷，取出自己的一部分记忆。
心病还要心药来医。
一会，慕容枫似乎又能听到边境将士的厮杀声音。
那些将士们跌落在血水之中，又从血水之中站了起来。
那都是自己调教出来的将士。
他们不应该就这样死在边境。
想着，慕容枫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许久之后，慕容枫突然抬起双眼，一双眼睛之中弥漫着一层冰冷的雾气。
他坐直身子，思量了一会，便转过头，对陈岷沉声道，“去昭和宫。”
陈岷答应一声，侧过身子，迎着慕容枫站了起来。
慕容枫缓缓站起身，将自己的衣角整理了一番，却又站在椅子之前，一动不动。
见状，陈岷的心中更是不解。
他片这头，凝视着慕容枫的侧脸，低声道，“陛下？”
慕容枫愣了愣，这才迈开步子，往外而去。
今日的天色分外的好。
外面的阳光洒在御花园之中。
那御花园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散发着光芒，似乎能够将人影映出来一般。
慕容枫往日走路的速度很快，可是今日走得却十分慢。
他有些不敢走进昭和宫的大门，甚至有些不敢面对念离那一张苍白的脸颊。
三年之前，自己已经放弃过她一次了。
这一次，难道自己还要再放弃她一次吗？
慕容枫的心中七上八下，什么也想不清楚。
陈岷跟在慕容枫的身后，低着头，也不敢催促，只是时不时地用自己的眼角来回睨动两下。
突然，陈岷的目光落在一边的灌木丛之后。
那里站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影。
看样子，似乎是在麟儿身边伺候的阿城。
他正站在灌木丛之后，低着头，身前似乎还站着个什么人，隔着灌木丛，便是陈岷也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可这阿城一向跟在麟儿身边，甚少进宫，加上性格又比较古怪，这宫中甚少有人和他有所来往。
怎么今日倒是在这灌木丛之后和人说着话？
看样子，似乎鬼鬼祟祟，在商议什么大事一般？
想起方才慕容枫让自己多多留意福顺，陈岷只觉得心中的不安更加加重了几分。
他这一犹豫之间，却见慕容枫已经走出去许多。
陈岷只得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压下几分，火速跟上慕容枫。
他没有看到，灌木丛之后和阿城站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福顺。
“这不可能？陛下每日都要去昭和宫，这东西根本没有机会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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