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不可收拾

慕容枫冷着双眼，用尽全身气力，将自己心中对于念离的疼爱压制了下去。

        “既然你要跟着他离开，可见你从未将药王谷众人的性命放在眼中。”慕容枫仰着头，沉声道。

        闻言，念离心中更紧。

        她着急起来，一时之间气血攻心，只觉得自己的腹部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感。

        念离捂住自己的肚子，只拍了拍欧阳毅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了下来。

        念离立在欧阳毅身侧，躬着身子，捂着肚子，仰着头，盯着慕容枫的双眼。

        她不可思议地道，“陛下早就已经想好了牵制臣妾的办法？”

        念离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曾经盘算过的方法。

        果真，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慕容枫一开始便已经想好了，若是有一日自己要反或是做了什么让他心中不悦的事情，他便要利用药王谷来威胁自己。

        从前，当这一切都未曾真正发生的时候，念离尚且可以安慰自己，一切不过都是自己思索的而已，或许慕容枫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如今，她却是一个字也安慰不出来了。

        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慕容枫便是要利用药王谷牵制自己。

        不仅如此，他一早就已经埋伏好了人，否则又怎么会斩钉截铁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念离想的越是清楚，腹部的疼痛便越是明了。

        她唇角抖动，望着慕容枫，“陛下，请您放过药王谷众人吧。”

        说完，念离的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脚下的雨水早已经攒成了一个个水涡。

        她这一跪之下，倒是将那些水涡全部都打点起来，泥水全部扬在裙角之上。

        慕容枫眼看着念离这幅样子，心中也是一软。

        他咳嗽两声，正要说话的时候，欧阳毅却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拿出一只长三寸左右，由牛皮纸包好的东西。

        慕容枫自然识得那东西。

        那是金国专用，通晓消息的烟火。

        欧阳毅一手拿着那只烟火，一手将念离扶了起来，盯着慕容枫的双眼，冷声道，“念离，你放心。我的军队尚未离开，只要一声令下，便会全部进宫。到时候，莫说是药王谷众人，即便是这皇宫，也不过是探囊取物而已。”

        闻言，不仅仅是慕容枫，便是念离也是侧过头，一脸诧异地盯着欧阳毅。

        欧阳毅援助念离之时的确带着一队人马，可那些人马左右也不过千人而已，决计没有能够攻下皇城的道理。

        却不知，这欧阳毅哪里来的如此信心？

        就在念离思索不清的时候，目光落到身后的王丛身上，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若是欧阳毅攻打皇城，打着的名义是想要将自己带出宫，那不仅仅是他带来的那些人，便是虎贲军还有药王谷在京城的实力都会响应。加上这些人，的确如同欧阳毅所说，别说是救下药王谷，便是攻下这宫城也是探囊取物之事。

        可是，如此一来，在慕容枫眼中就成了自己和欧阳毅早已经串通一气。

        他本就疑心自己和欧阳毅之间的关系，若是加上这一遭，更是雪上加霜。

        想着，念离抬起头，望向慕容枫。

        果真，他正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

        “皇后娘娘到。”

        上书房闹的这样凶，萧清婉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念离听到通传声音，心下一沉，猛然转过头。

        却见萧清婉正在小桃的搀扶之下，快步往这便而来。

        她的速度很快，便是路过念离的时候，也是半步未曾停留。

        “你来做什么？”不等萧清婉行礼，慕容枫已经一步迎上前，将萧清婉拉到自己身后，沉声问道。

        他低着头，盯着萧清婉的侧脸，那样子分明是害怕萧清婉受到些许伤害。

        可是，自己呢？

        念离看着二人的那副样子，忍不住低下头，打量了自己两眼。

        “臣妾听说上书房闹起来了，特意来瞧一瞧。”萧清婉说完，从慕容枫的身后探出头，瞧了一眼念离，“离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从前你的那个孩子便是不清不楚，如今你尚且怀着陛下的身孕，竟然敢勾结外臣，大庭广众之下作出这样的事情！”

        此话无意是雪上加霜，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念离和欧阳毅的身上。

        最重要的是，这萧清婉提起了当年的孩子。

        那个孩子，便像是慕容枫心中的一个桎梏一般。

        从前，若是念离不提，他尚且可以装作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哪个孩子是谁的，他都可以充耳不闻。

        可是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萧清婉再次提起，无疑是在加重慕容枫心中的怒气。

        看来，这萧清婉早就是有备而来。

        想着，念离冷哼一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腰后，向前一步，从雨伞之中走了出来，只迎着雨水，盯着萧清婉的眼睛，高声道，“皇后娘娘，臣妾与欧阳王上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见。若是皇后娘娘要诬陷我们通奸，还请拿出证据来。”

        “这还用我拿出证据吗？若是你们二人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欧阳毅何必冒着两军开战的危险，非要将你从这后宫之中带走？”

        “若是臣妾能在后宫中安然保住自己这一胎，又何须欧阳王上如此大动干戈呢？”念离说着，将目光落在慕容枫的身上。

        他的眉角动了动，显然也是被念离这句话戳中了痛点。

        萧清婉紧张起来，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转过头，望着慕容枫。

        “皇后娘娘，昨日的事情便是臣妾不说，你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栗子到底是不是胡嫔带进宫中的，又是不是胡嫔给您的，只要一查便能清楚。只是，皇后娘娘手中过过的人命，禁得住查吗？”

        念离又向前一步，雨水顺着她的发髻滴落，她却是一脸镇定地盯着萧清婉。

        闻言，萧清婉的心下也是一沉，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耷拉着眼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念离这才冷哼一声，盯着萧清婉，“皇后娘娘，你敢让臣妾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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