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尽数招供
月色越来越深，柴房之外传来了一阵乌鸦的叫声。
那乌鸦叫声本就十分渗人，加上这样的月色，听起来更是阴森无比。
巧慧思量着方才念离的话，身子往一边的柴垛之后藏了藏，低声重复着，“皇后娘娘不会这样做的，皇后娘娘不会这样做的……”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巧慧听到动静，后背一阵阴冷。
她身子缩了缩，两只手搭在自己身前，紧紧地蹙在一起。
巧慧只觉得自己后背之上一阵冷汗袭了上来。
不一会，就听到柴房之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近了！
更近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柴垛之前冲了出来。
巧慧见状，一缩脖子，啊了一声，便站起身，往柴房外冲去。
却见那黑影将手中的匕首咣当一下投掷了出去。
匕首擦着巧慧的脖子一闪而过，扎在柴房的门上。
巧慧早已经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
她全身发着抖，脚早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只站在原地，嘴角打着哆嗦。
那黑影从柴垛之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夜行服，双眼冰冷，脸上还戴着一只黑色的面布。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巧慧全身上下发着抖，转过身，盯着那人，陈身道。
“有人要你的性命。”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巧慧身边而来，“我也是奉命行事。”
言毕，那人已经走到了巧慧身边，抬起手，掐住了巧慧的脖子。
巧慧喘不上气，一边用手拍打着那人的胳膊，一边结结巴巴地问道，“是……是……是谁让你……让你来的？”
“这话，你还是到地下去问吧。”说着，那人从衣袖之中拿出另外一把匕首，冲着巧慧的喉管而去。
就在巧慧以为自己死定了之时，却见一道寒光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
那黑影发出“嘶拉”的呻吟声，掐着巧慧的手已经松开了。
巧慧倒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她还来不及回头细看，却见屋外竟然亮起了七八只油灯。
云凯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冷着双眼，盯着那黑衣人。
念离立在云凯身后，春香等人正拎着油灯，站在念离的后边。
“且让我瞧一瞧，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竟敢进了昭和宫来杀人。”念离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伸手便要去扯那人脸上的黑布。
那人向后撤了一步，一只手搭在自己身前，警惕地凝视着念离。
“姑娘，此人武艺高强。还是交给我吧。”云凯见状，拉住念离的衣袖，低声道。
念离却摇摇头，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盯着那人的眼睛，“我要亲自取下他脸上的面布。”
说着，念离一步上前。
她身法诡异，根本不给那人反应的机会，已经一把扯下了那人脸上面布。
待到众人看清那人的长相之后，皆是面色一变，诧异地道，“蛟陀？”
念离并不识得此人，诧异地盯着他的面颊。
凌子见状，走上前，低声道，“姑娘，这蛟陀乃是喜年宫第一等高手。当年，皇后娘娘进宫之时，只带了两人。一个是巧慧姑姑，另外一个便是这蛟陀。他武艺高强，这些年，一直在喜年宫中护卫皇后。”
巧慧诧异地看着蛟陀的脸颊，慢慢地站起身，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娘娘为了除掉我，当真是煞费苦心。连你都惊动了。”
蛟陀一脸阴沉，“你背叛娘娘，罪该万死。”
巧慧冷哼两声，从衣袖之中拿出那封信，在手中晃荡两下，盯着蛟陀，“那我的家人又是何辜？皇后娘娘竟然连他们也不放过。”
蛟陀闻言，面色也是一变。
巧慧冷笑着，走上前，跪在念离身下，沉声道，“念离姑娘，奴婢可以将奴婢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只有一个条件。”
念离淡淡地嗯了一声。
“请姑娘为奴婢做主。”巧慧叩首道，“为奴婢的家人做主。”
念离没有答话，只仰着头，“只要你肯将实话说出来，我便会呈到御前。到时候，陛下自有论断。”
“是。”巧慧闭着双眼，将那封信放进自己的衣袖之中，抬起头，瞧了一眼念离，“姑娘，让他们都下去吧。这些话，奴婢只告诉你一人。”
念离闻言，点点头，吩咐云凯将蛟陀带了下去。
她与巧慧二人坐在柴房之中，点上灯，凝视着巧慧的双眼，沉声道，“一件件地说吧。”
……
这一说，便是一夜。
待到柴房的门再打开，念离早已经是精疲力尽。
巧慧跟在萧清婉的身边时间最久，所有事情也知道的最是一清二楚。
她为了解自己心头之恨，不仅仅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念离，还将三年前的事情吐了个干净。
“姑娘？”春香眼见着念离面色憔悴，从屋中走了出来，忙迎上前，扶住念离的胳膊，低声道，“您没事吧？”
念离缓缓转过头，抬起手，将一叠供状递给春香，沉声道，“去上书房。”
“姑娘，这个时辰，陛下还没有下朝呢。”春香接过供状，诧异地盯着念离的侧脸。
“去上书房。”念离又重复了一遍。
无奈之下，春香只得扶着念离往院外而去。
二人才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巧慧的声音，“念离姑娘，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做到。”
念离闻言，停住脚步，缓缓转过头，盯着巧慧的双眼，沉声道，“你放心。你弟弟的性命我会保着。”
巧慧这才跪了下来，对念离叩首道，“多谢姑娘成全。”
念离这才迈开脚步，随着春香往外而去。
御花园的花都已经开了，香味扑鼻而来。
念离的双眼迷离，腹中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疼痛。
她一只手搭在春香胳膊之上，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依稀之间，似乎能够看到那个孩子又来了。
他站在自己面前，偏着头，望着念离的眼睛，轻声道，“娘亲，父皇为什么不要我？”
“姑娘？”春香见念离一动不动，低声唤道。
念离的朱唇轻启，直起身子，低声道，“娘亲这就去替你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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