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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名英雄


历久看到了取下面纱的女人,“说道,我记得你,我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你,我还爬到树上用弹弓打过你,可是却被你发现了,被父亲教训了一顿,让我叫您穆姨,我没叫来着。但是特意给您做了一只银杏叶状的木簪子悄悄放进你的梳妆台上,算作道歉了。就是现在您发髻上的。”

        这时,聂竹惊喜的问道,“清儿,你刚刚叫他烨儿,可他姓历,可是真的吗。”

        穆清激动的点着头,“是的,真的是他,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找到了。他就是萧大哥的儿子。”

        “穆姨,迟叔叔没了。我把他葬在了东山顶的大银杏树边上的土堆边。明天我们一起去祭拜他。”

        穆清直接冲出了沧浪苑,深色的纱裙消失在夜色中。

        紧接着就看见西厢院的房顶上一道白色的影子也跟着消失了。

        聂竹冲着消失的背影喊道:“清儿。月儿,你们小心啊。”

        “烨儿,你别担心,有月儿陪着安慰你穆姨,不会有事,而且月儿近年来心无杂念,剑法练的都比清儿还要厉害了。一般人近不了他们身的。你跟我来。”

        这时,历久跟在聂竹身后缓步而行,可他的大脑里早已是混乱的状态。木讷的看着聂竹叔,带着自己在柯月庄里穿梭,直到进入一个房间后,聂竹叔转动了房间里棋盘上的一粒棋子,只见正对着自己的墙体便自中间分开,开始向两边移动。

        历久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后面房间里牌匾上的忠烈祠三个大字。其次便瞧见小小的空间里,竟然摆满了牌位。里面第一排中间醒目的位置,赫然出现了萧靖鹏的名字。历久快步扑向前,跪在了地上,为自己的死去的父亲叩头上香,都是孩儿不好,是孩儿连累了父亲。

        聂竹说道:“你不必自责,即使没有你,你的父亲身为北匽的大将军,先皇的倚仗,迟早也是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起来吧。夜深了,你先回去,我明日一早会告诉你一切。”

        历久这时才发现只有前三排有全名,后面许多只写上了姓,有的只写了名,还有的什么都没有。他慢慢退回了沧浪苑的大厅,看着聂竹轻车熟路的将棋子移回原位,这时墙壁回到了原位,眼前的一切恢复如常,一切就像没出现过一样。房间里跳动的烛火,无情的燃烧着,怕是只有这些无字的牌位证明着那些曾经的英雄们的存在。他们是英雄,世人却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的事迹,就连史书里也不会有任何记载,聂竹怕是这世间仅剩的能记住他们的人了。

        “那晚辈告辞了,聂叔叔您也早些歇着。”

        聂竹摆摆手,眼睛一刻也不离的盯着门口,历久回了小院,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莫山大银杏树下

        穆清,跌靠在墓碑上,无言的哭泣着,拍打着墓碑,你说过让我等你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不知不觉中眼泪滴在了墓碑上。泪滴在墓碑上慢慢化开。让穆青的思绪飘回二十年前三里坡前,那个满身是血的男子,无比坚定的承诺,穆鸢,我要赶去救那八万将士的性命,刻不容缓,这木簪还给你,我都知道了,之前是你救的我,我一直误以为是夫人。后来是夫人,让我明白,我心里真心爱着的一直都是你,我现在只想救人,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所以我希望你能等我,你留下保护夫人,你们就在三里坡等我,你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回来就与你完婚。

        “姑姑,你没事吧,夜深了,小心着凉。我们回去吧。”

        “月儿,你现在还不明白,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姑姑,那您待一会就回来。”

        月儿不知都怎样安慰姑姑。只能先回柯月庄。给聂叔叔报个平安。

        沧浪苑的大厅里

        聂竹焦急的问:“月儿,你回来了,清儿呢。”

        聂叔叔:“姑姑她没事,她说想静一静。”

        聂竹苦笑道,“没事就好,你回去歇着吧,我再等等,她要是还没回来我就去看看她。”

        聂竹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只好自己去找。

        穆清,看着手里的簪子,发着呆。忽然感觉有人为她披上了衣服。她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是师兄。只是平静的开口:“师兄,你来了。”

        突然却是发疯似地甩着聂竹的胳膊,“他走了,这次他是真的走了,不知何时竟起风了,吹落了披在肩头的衣衫。你知道他活着,对不对,你也见过他,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我爱他,我找了他二十年,现在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有多伤心。”

        聂竹不敢动,任由穆清歇斯底里的哭着,扑打着他的身子,看着自己喜欢了一辈子的师妹,他好想过去抱着她,给她一个依靠。可是自己不能。聂竹知道他如果这样做了,清儿只会更加讨厌自己,自己连保护她也不可能了。

        聂竹感觉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松了,着急的问,“清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穆清平静了下来,静静的坐在了迟云的墓前,淡淡的说到道:“师兄,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了。”

        “清儿,你冷静点,你听我跟你说,好吗?”

        穆清决绝的说“师兄,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想听,你走吧。”

        聂竹没有走只是却也没在解释,只是飞身上了大银杏树,靠在树干上,看着慕清的背影。

        就像小时候,她喜欢的吃的,喜欢的风筝,自己都悄悄放在他的窗下,她说喜欢鱼,自己就装病不练功,偷偷去后山抓了最漂亮的一条装在自己亲手烧制的陶罐里,还是偷偷放在她的窗前,偷偷的看她笑的开心的露出嘴角的小虎牙,别人都觉得她的小虎牙一笑就露出来不好看,可是在聂竹眼里却是最可爱的。为此还挨了师傅的罚,不许吃晚饭。当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她的小虎牙出现在眼前,聂竹拧了拧自己的胳膊,发现是真的,不是在做梦。想起她,不知不觉嘴角上扬,仍然清晰的记得。奶声奶气的叫着,师兄,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我窗前放东西的吧,聂竹木讷的点点头。开心极了。

        小小慕清却说,谢谢你,你就像我二哥一样,他跟你一样,对我特别好,什么好东西都给我,可是,可是他后来被坏人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看着她眼角的泪水,那时,就生出了保护她一辈子的念头。

        你做我的哥哥吧,好不好,你保护我。

        少年的聂竹不愿意她伤心,不愿意她不高兴,机械的点头好啊。

        小小的穆清开心的像小鸟一样围着少年的聂竹转。

        聂竹开心极了,只要穆清开心,做哥哥也足够了。直到她兴奋的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还为此改了个穆鸢的名字,并询问自己送什么礼物好,自己失落的说,你的手这么巧,给他做件衣服挺好。其实自己是有私心的,想看看到底是谁,而自己也确实看见了,穿在军中自己的好兄弟迟云的身上。

        聂竹自己去喝酒买醉,遇上自己的好兄弟迟云,发现他也确实是喜欢清儿,就默默退出了,只是二人醉着酒打了一架,两个人都鼻青脸肿,自己对着迟云说:“让迟云好好爱护清儿。自己成全他们。”

        可如今

        同样柯月庄的另一个房间里月儿也一直没有休息,因为她始终不明白,明明聂叔叔对姑姑这么好,姑姑,为什么会爱那个迟云呢。

        后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温文尔雅眉目清秀的男子与一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的美人一同品茶赏花很是惬意,芮心亭中不时传来二人的欢笑之声。

        只听那女子笑着说难得你今日有时间陪我,我们同奏一曲如何,那男子看着面前笑魇如花的人,说好啊,还记得在芮心苑中你抚琴我以萧和之,虽然短短几天,却是我这心中一辈子最美好的记忆。

        女子也跟着笑起来,银铃般的的笑声打断男子的思绪,二人便移步换景,女子坐在竹林下弹琴,男子则,肆意潇洒的侧坐在石阶上吹着萧,时不时的在女子抬头时深情凝望,只一眼,这一刻,仿佛这世间只剩下彼此。假山后一着黑色花纹的锦衣男子,负手而立,原本满眼笑意的脸忽然间被一股凛冽肃杀之气所覆盖,渗的随从立即站的远远的,啪的一声,锦衣男子手中的折扇应声而断,不远处的随从不由得心惊,耸了耸脖子咽了一口口水,心里直犯嘀咕,此刻若是自己的脖子,那后果可不堪设想,男子敛去杀意,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随从回到,一切已就绪,就等主子一声令下。好,通知下去,原地待命,一炷香后,听我号令。成败在此一举,不容有失,违令者杀无赦。

        月心发现好像自己有点明白了。只有两个人互相喜欢,才会很幸福。

        只是梦里的两个人是什么人?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他们?而那个躲在假山里的人又是谁?他又为何出现在自己梦里?而且自己为什么又记不得他们的脸?芮心亭,芮心苑又是哪里?

        渐渐的天亮了,月儿问豆子,“聂叔叔,还有穆姑姑呢,他们都没有回来吗?”

        “月儿姑娘,师父,他们二人昨夜出去就在没有回来,我好担心啊。我们去找他们好不好。”

        二林,“我跟月儿姑娘出去找师父,你看家。月儿姑娘,我们走。”

        月儿走在铺满银杏叶的小道上,想着,昨夜她回去以后,做的那个梦。

        豆子听见身后有马蹄声响起,回头发现是阿青,就高兴的大叫,“大哥哥,你干嘛去呀。”

        阿青笑呵呵的回道“听说聂前辈跟穆姑娘昨夜一直没有回来,我们打算出去找找。”

        “阿青哥哥,我知道在哪里,不过呢你得带着我们。”

        阿青说道:“那上来吧。”

        “月儿姐姐,你先上去拉我。”

        月儿上了马车,左半边身子在车子里,头跟右手还在外面,就把手递给了豆芽,“来。我拉你。”

        因为忽略了豆芽的重量,没能拉上来,后又加了一点力,却轻松就上来了,因为惯性,整个人向后倒去,以为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扶住了。

        “姑娘没事吧。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说的冷冰冰的。”

        “历哥哥你也在呀,阿青哥哥都没告诉我,我以为你没来呢。”

        “月儿姐姐,你没事吧,你刚刚是不是小看我了,我呀别看个头不高,但是呢重量还是有的。你刚刚没伤着吧。”

        月儿想起刚刚,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立刻转移话题,“臭小子,还挺重。”

        “哎呀,月儿姐姐,才不重呢,是你娇弱,我去找青衣哥哥,看风景了。豆芽一撩帘子出去坐在外面了。”

        “”青衣哥哥,你看这里好看不,这么好的天气,我有点想豆芽姐姐了,”

        豆子甩着自己个胳膊,看着胳膊上的红绳,上面有一个桃木刻出来的小鱼。“青衣哥哥,你的家人呢。”

        青衣晦涩的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青衣哥哥你又骗人,豆子姐姐走的时候,娘告诉我,豆子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让我快点长大,乖乖听话,可是后来他们都去了那个很远的地方,只给我留下这一对木鱼。娘亲说带着这个,就像是她跟豆子姐姐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可是我真的好想他们啊。”

        豆子一席话,青衣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个躺在了冰冷的地上,而自己嘴里被赛上布,绑在柴房里,反而逃过一劫,当时自己明明只是想让父亲教自己练剑,怎么就被罚了呢,而自己刚被绑起来家里就有人闯进来了,

        当自己从柴禾垛子里出来,用挂在墙上的镰刀,割开绳子,撞开拆柴房门的时候,府里除了自己,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目之所及皆是倒在地上的亲人,他们的身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自己不知道怎么出的门,慢慢混迹在人群里,一时间,自己也成了无家可归的小乞丐。直到三个月后遇见曾经的萧哥哥,发现他跟自己一样。

        坐在轿子里的历久,手的拳头攥的很紧,他的脑子里映出了一个有事前来通禀的下人来回的在不远处踱步,拍着手,原本清秀的眉眼硬是皱的看不出表情。额头上更是布满了汗水。时不时用衣袖拂去。直到有个锦衣男子招招手,忙上前凑在男子耳边,男子脸色一沉。

        这时又有人上前禀报,贤王有前方八百里加急战报呈上,请皇上移步议政殿。

        白侍卫你送皇后先去花园赏花,我晚膳一定会过来的。臣妾告退,忙完晚膳一定要来,我陪你用膳,到时有事跟你说。

        男子就这样盯着女子走远,给经过的白侍卫使了眼色。

        只见白侍卫二人刚走,贤王就来了,皇兄,别来无恙啊。我游迹江湖两年了,皇兄这朝堂还是处理的蛮不错的,只是这天下人却只知道我的盛名,不知皇兄作何感想。

        五弟,朕知道你想要什么,朕把皇位给你,你让我与凝霜走吧,我们走的远远的,我不会跟你争的,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我只想与心爱的人过日子,你是知道的,从小就不爱什么名利,只爱习武看书,可是父皇他还是传位给我了,我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能辜负父皇,违抗遗诏啊。

        我宁愿与心爱的人长相思守,什么都不要,悦心她,一个女孩子,也不会找你寻仇,更不会威胁你的地位。而且我之前受伤身体没调理好,母妃病逝我不在身前,以至于没见上她最后一面,因为愧疚,跪在灵堂前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一时间病倒,御医称以后可能不会在有孩子了。

        忽然一改之前的语气,朕与贤王做个交易吧,你放过悦心与凝霜,让朕带她们二人走,从此隐姓埋名,朕就将皇位给你。如何。

        贤王慢慢靠近,袖子里的匕首我的紧紧的,你倒是痴情,宁愿不要皇位也要凝霜,可你知道吗,我也爱他,只是她为什么是你的皇后呢,所以我要你的皇位,也要她成为我的皇后。

        三个月前我看着自己找了一年多心心念念的人,竟是你的皇后,原本看着你的到皇位,已经放弃的心又发芽了,皇位是我的,她也是我的。

        你安心的看着吧。至于悦心,你既然那么喜欢,到时候,你走时,我就让她下去陪你好了。

        啊,一声,一个小孩子的尖叫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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