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解围
"你听过鉴情师吗?就是专门鉴定真情的人。"说书先生在台上说得热闹,底下众人听得兴致勃勃。
"且听我细细道来,相传,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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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朝的天总是黑得迅速,这万家灯火总是在窥探着夜的冷清,在黑幕中划开一道光痕为那清冷的月光放行。
段香楼一面浸在月里,一面沉在灯火中,满襟酒气,处处芬芳。这段香楼是瑾朝除了皇宫最高的地方,众人仰望它,虽说青楼之地多为男子踏足,可段香楼哪是普通青楼,这男子想进,女子更是想攀上那层楼,不为别的,只为鉴情。
"哦鉴情"台下突然有人发问,众人都对此困惑不已,待着台上讲得热闹的说书先生解惑。
说书先生并未理道,只是继续说着……
段香楼可是在瑾朝出了名的,那儿有名动京城的瑶笺姑娘,还有有名的“鉴情门”。段香楼自来就是富家子弟留情之处,其中的女子更是个顶个的漂亮。
鉴情门可是不一般,只为恩爱中的女子留门,不论妻妾。鉴情师更是无人见过,连鉴情的女子也从未瞧见,只是说会变换模样。但哪有人会变换模样,不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段香楼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为闻香阁,第二层为探香阁,第三层为玩香层。三层楼各有高低,第一层多为竖子野夫玩乐,而第二层只供给富而无势之人挥霍,第三层自然就是皇宫贵族方可进入。
夜里的段香楼热闹得紧,哭声、笑声、乐曲声、嬉闹声……种种声音缠绵耳侧。
这时,段香楼内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抚琴弹唱,女子脸戴面纱,眼送秋波,含情脉脉,细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亦拨动着台下观众的心弦。头上的步摇流苏随着琴弦的拨起一晃一晃,一摇一摆。这女子的额上印着一朵海棠,原本白皙透彻的皮肤和锋利的五官倒是被映得柔和了些。
“爷,您今儿个要哪位姑娘”老鸨弯着腰奉承地对着迎面走来的男子说道。
当面走来的是辰轩王爷周辰舟,他后面倒是跟着几个小喽啰,阵仗大得很。辰轩王爷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浪荡得很,四处留情,称不上什么好人,毕竟只是太妃所生,要不是无勇无谋,草包一个,怕是在京城留不得。
“今天瑶笺姑娘可在”周辰舟双手撑着腰,头高高地仰着,眼里一副眼里容不下人的感觉,满身透着骄横。
“王爷,今、今、今日瑶笺姑娘已经被他人选了。”老鸨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听到老鸨的话,周辰舟眼神很快的闪动了一下,满眼透着愤怒,微微低了低眼眸,斜眼瞥着面前的老鸨。
“哦哪个人,胆子如此之大,敢和我抢瑶笺姑娘,瑶笺姑娘在哪屋,快说!”
老鸨实在害怕辰轩王爷,但更怕里头那位。就只好轻轻地说:“是,是灵成殿下在里头。”老鸨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好似说了这人的名字便要被生吞活剥似的。灵成王在里头自是不好宣扬的事
周辰舟听到这个名字,目光迅速的闪动了一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好似不想让人看出他的紧张,清了清嗓子说道:“嗯,灵成殿下真是好兴致!那本王便将瑶笺让给他吧!我再看看其他姑娘。”
正好,在周辰舟讲完这句话时便看见了台上弹着古琴的女子,色眯眯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台上的女子,又侧了侧身子向边上的老鸨问道:“这是新来的姑娘真漂亮,比上瑶笺也不差一分。今天就她了”
老鸨听闻这话,手上的扇子都拿不牢了,只得说道:“王爷,这姑娘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您要不瞧瞧别的姑娘。”
周辰舟瞬间不悦,眼里换了一副神情,满是愠怒之色,声音也变了个调:“怎么,本王连找个姑娘作伴也不成本王今天还偏要她了。”
台上弹琴的人听到台下的吵声,停了手上的工夫,缓缓抬眼,一双眼睛水灵得很,但又不像一汪清水般能一眼看透。她步履轻盈,一颦一笑够人魂魄,头上的步摇随着腰姿的扭动的频率晃动起来。
周辰舟发现台上的人断了琴声,更是兴奋了起来,直接上台拽住了姑娘的手。
姑娘轻轻甩开了周辰舟的手,缓缓向周辰舟行了个礼,优雅从容,并未被周辰舟的鲁莽行为乱了阵脚。姑娘缓缓开了口:“小女名叫许沐夕,来段香楼只为献艺筹钱安葬父亲,本是无奈之举,小女为戴孝之身,怕不得服侍王爷饮酒作乐,望王爷成全。”
周辰舟听此脸色一青,再次抓住女子的手,力道更是重了几分,准备霸王硬上弓。
这时,帘子后面出来了一个人,此人便是灵成王,周思衡。周思衡一身玄色长袍,衣袖与裙边用金线绣着暗纹,身形高挑,长相俊美,虽是桃花眼,眉眼含笑,五官端正精致,没有一丝多余,英气十足,让人不寒而栗。素来听说九个皇子都才貌惊人,尤其灵成王最甚,果真名不虚传,堪称古来绝佳之美人。
但是灵成王素来爱流连花丛,更是风流绝佳,惯爱玩乐,无心朝政,如今太子之位尚未确定,宣徵皇更是年事已高,朝廷大臣也在纷纷在观望准备着选靠合适的皇子以谋求未来之发展。
按理来说,灵成王是皇后嫡子,智慧谋略了得,虽说无心朝政,但贤能勇猛均在上乘,按理法而言,立嫡立贤都应该是他,但自来皇帝都是多疑的,宣徵帝不得不顾忌国舅,也就是皇后的哥哥--谢国公。众人都说,谢家势力滔天,皇帝又向来不喜谢皇后,所以这太子位恐怕怎么也不会落到周思衡的头上。
虽说灵成王风流,但是手段狠辣,都说他有双面人格,一面温文尔雅,笑面盈盈;一面又心狠手辣,心机深沉。
周思衡细长白皙的手指挑着帘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地听着外头的吵闹,不耐烦地说着:“这不是皇叔嘛!怎有如此雅兴,都上演强人所难的戏码了本殿下看看,皇叔不会计较吧!”
周辰舟朝着帘子的方向看去,瞬间脸色煞白,他可不想惊着这祖宗的。
瑾朝素来注重礼,虽前朝都是以男子为尊,但是在瑾朝,女子是受到广泛尊重的,虽地位不及男子,但律法规定,男子不得胁迫女子。
周思衡的“强人所难”可确确实实让周辰舟乱了阵脚。
周辰舟即使心中不快,但也忌惮周思衡,便只能谄媚地笑道:“不计较,灵成王好兴致,本王就不打扰殿下您了。”说完便挥挥袖子落荒而逃了。
许沐夕上前向周思衡行了个礼道:“多谢灵成王出手解围!”
周思衡挑了挑眉,用手指勾了勾面前女子的下巴,瞧清了女子面容,戏谑地说道:“拿什么谢”说着眼神瞧向了女子胸前的猫眼银锁又开口说道:“这是个新奇玩意儿!”说罢便摆了摆手便朝段香楼门外走去。
走着,周思衡对着身边的胡六说道:“查查刚刚那个女子。”
段香楼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欢声笑语,男欢女爱,刚刚的小插曲也并没有打扰到男子的寻欢作乐。
“妈妈,下次没有人弹琴奏乐别找我了。”说此话的人正是许沐夕。
“知道了,知道了,夕儿,你也长大了,在段香楼这地方我也护不住你啊,下次就顺着贵人的意思,别端着架子!替人鉴情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老鸨说着,又瞧见了她胸前的猫眼银锁,“祖宗啊,下次在外人面前可别戴这金贵玩意儿了!”
许沐夕心不在焉地答道:“嗯,妈妈,我要睡了。”
许沐夕从小就在段香楼长大,据说,她是孤儿,尚在襁褓之中便被丢在段香楼门口,当时老鸨也是看她姿色尚可,长大必定能是棵摇钱树,这才收留的她。
许沐夕小时候生过重病,老鸨带她四处就医,但都无法得治,直到后来,老鸨带着她去寺庙拜佛,一位女道士给了她一颗药丸,当时也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决心,忍痛喂了许沐夕吃了下去,神奇的是,许沐夕果真慢慢恢复了起来,但却对以前的事丝毫没有记忆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老鸨便会将许沐夕送到道士那儿,许沐夕也就顺其自然拜其为师了,这“鉴情”的手段自也是女道士教授给她的。
她本是清婠,要求自是比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姑娘要求要高些,从小便得精通琴棋书画、舞艺茶艺……也正因如此,许沐夕倒也真是越长越出色。
“鉴情”必得经身体发肤之苦,受七情六欲之难才能达到鉴情而不伤己。“鉴情”更不得感情用事,不然身体必定会受到巨大伤害。而如今许沐夕生的那场重病不过是身体发肤之苦,七情六欲之难却还未曾遭受,所以她鉴情只能鉴命格普通的男女之情。
女道士现已云游四海,走时只留下一句:“命格不凡,身世颠簸,自遭受非人之难,七情六欲之劫,难化,难解,贵人难遇,只凭气运如何归原位,身世解,遇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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