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真相
还别说，陆仁衣医生面无表情的时候，和骨科里的陆医生面貌有些相似，两人都是近视眼，眼眶凹陷眼珠向外凸。赫西打定注意今天一定得请个医生，带回去给奶奶看病。
没多想别的，赫西抿嘴，上前询问这位陆医生的专业范围，她略过底下摆着整齐的不知名草药，“医生，您能看蚊虫叮咬吗？”
她这意思就是问对方是不是皮肤科医生。
陆仁衣医生缓慢点头，自上而下地审视了面前的小女孩一遍，他观对方裸/露的皮肤没有什么特别，琢磨着赫西的肿包应该长在了不便他人看之处。
“普通的蚊虫叮咬，就不要掀开衣服给我看了，我这里有花露水。”
陆医生不慌不忙的从摊子右边的木箱子里，拿出小瓶sixgod花露水，然后此人露出了一个非常虚假的笑容，左手捧药给赫西，右手空空希望对方放在其上方。
要是没那么严重，自己也不会来黑街找医生看了。
赫西见此疯狂摇头，摆手道：“医生，不是我，上门看诊您要多少诊金？”
陆仁衣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将宝贝的花露水收回到木箱子里，最近他常听说救援队遭到动物变异袭击，伤口溃烂异常凶险。
这就不仅涉及到外科医生包扎了，他的长兄陆仁嘉也多次希望自己回科室帮忙，可是自从半月前的老领导仗着资历排挤哥俩，克扣本就珍贵的医疗物资，陆医生表示深恶痛觉，不愿与此人为伍。
见陆医生脸上表情纷呈异常精彩，赫西解释自己是为家里人求诊，她将身前横过来的背包推到陆医生眼前。
“陆医生，您先看看这些东西。”
“如果不满意，我再想想办法。”
赫西琢磨着这个时间点奶奶应该还没休息，便想拉着陆医生直接出了人多眼杂的黑街，回到胶囊房。
陆医生原以为对方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结果他在包里随便一摸，触碰到坚硬的酒瓶外包装壳，再一摸，是稍微褶皱的香烟盒。
他惊喜的向包里探头看去，里面是整整一组香烟，还有老窖牌白酒，这玩意就是在末世前也值不少钱。可能是估计到医生的个人喜好，里面还有干净的一次性医用手套。
陆家不缺吃的，缺的就是烟酒这种硬通货。
陆仁衣医生压根都没问赫西家人的病情，麻溜的将摊子扔给了隔壁老王，“叔，帮我看一会儿。”
老王叔心里艳羡陆医生这么快就开张了，应了声“噢”。
陆医生看赫西走的方向奇怪，向她指了另一条路，往捷径出口走。
“走前面这条路，不要回头。”
接着，赫西在前医生在后，明明路医生更熟悉路径，确让她为陆仁衣带路。一路上陆医生都闷不吭声，偶尔会瞥见医生手痒的观摩起这瓶白酒。
到了黑街的另一个出口，高级房的中心区域，赫西便听见对方啧啧称赞的声音，“司家现在主张严禁带白酒等可燃物回基地，高燃爆炸风险的冰镇可乐、啤酒一时之间在基地销声匿迹。”
他显然很满意赫西的诊金。
赫西没多加解释，反正基地因为通讯缘故，连多余的摄像头都没有安装，让他们猜估计也猜不到。
等到要刷id卡出高级房门口的时候，赫西便让陆医生先走，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份id卡：“我没法刷卡。”
陆仁衣惊疑的捞过对方的身份id，上面写着赫西的名字和出生日期，以及安全屋的地址。
[胶囊房/第39户型]
赫西可不想多浪费时间，拽回自己的id卡，然后火速推着陆医生刷了id卡出了铁门，大门的后勤人员瞧着赫西眼生，但顾及陆医生的id卡，没多言什么。
两人出门之际，十分凑巧，与赫西在食堂有过一面之缘的春娘三人，排在了两人身后准备出门。
由于这三人的声线相差明显，赫西第一时间便辨认出了。陆医生明锐的发现带路人赫西的脚步踌躇不前，他便也走的越发慢步子迈的轻。
先是春娘，与年轻男子打情骂俏起来，老男人听着心里不舒服，非要插/进两个人中间岔开话题。
“你们听说了没，洪波害死了不少女人。就刚刚我还看见他旁边跟着石家的小女儿。我真是奇了怪了，石家不差钱，还非要送个女儿到虎口。”
老男人语气里还是羡慕嫉妒洪波，他对这家伙玩女人不反感，厌恶的是自己没本事玩女人。
春娘娇嗔道：“石家不缺钱不缺粮，缺人啊！你个榆木呆子，要是你是洪凯子床上的女人，早被他玩死了。”
年轻男人傻憨憨的笑了笑。
春娘揉着小男孩的肩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吓人。
“不过，你说的也对，送入虎口能有什么好结果。可是有姐妹和我通消息，洪波玩死了不少良家妇女，听说还有个孕妇。”
“几个月了？”老男人咂舌。
“看肚子应该月份不大，小产没几天就自杀了。”
“真吓人，这洪波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被洪家收了做义子，我看他活脱脱是个暴力杀人犯。”
春娘提到这人的表情嫌恶，只要想起这人做出来的恶心事，只觉得晦气。
赫西浑身一怔，洪波不就是当初斧头帮的黑鬼吗？她在基地曾见过这人手下的三个混混，黄毛、大头和胖子。
这几人都归明面上的救援二队管辖，斧头帮并入岭南基地，大头领身死，其他几个头目势力被肢解。
这些是林泽和自己说过的话。
她都以为斧头帮不成气候了。
赫西听到最后，只觉心头悚然，推算斧头帮管辖的区域，就是赫奶奶住的老小区。洪波能动的女人，又是娇弱的孕妇，思起丁喻提到的“忘恩负义”的陈小花，赫西头皮发麻。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不对……
赫西尽力平稳自己的心情，她虽没在小区里转悠过，但用脚指头想想陈小花是春娘口中可怜的女人，这种概率极小。
陆仁衣医生见对方停在半道上，手指驻留在手上拿的拨浪鼓，两根细绳被赫西拨弄得多了些须须。
他问赫西有什么要帮忙的。
赫西转回头，墨镜挡住了她脸上的大部分表情，陆医生看不清。
他听见对方咬牙切齿，恨恨得说道：“医生，我们先走。”
这回，一路上不说话的，换成了赫西。
陆医生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低气压，自觉的离赫西远了一些距离。
赫西的心情感染到了潘多拉。
[宿主，你别难过……我的gpu好冷啊呜呜呜呜。]
要是赫西的精神能量能实体化，潘多拉现在肯定被冰封在了雪原山川，一动不动想动都动不了。
赫西努力回想，洪波当时有没有注意到陈姐，按理说，孕妇群体确实很明显。
她想的头都疼了，捂着额头断了回想。
两人这默不作声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踏进赫奶奶的安全屋。
陆仁衣医生微微掀起老人家的衣角，扯开看之前，还是用了赫西自带的医用手套，他凑近上前看了看赫奶奶仍然止不住用手扣痒的位置。
赫奶奶的红肿瘙痒都是正常的，就是这隆起来的大疙瘩明显与小蚊虫叮咬的效果不一般，皮肤破裂的损伤处上了几层日用的青草膏。
青草膏只能止痒，没什么独特药效。赫奶奶的咬伤情况，也比小蚊虫厉害得多，陆医生想了想便问赫奶奶除了这块地方疼，还有哪里疼。
赫奶奶摇头。
陆医生手上没有合适的医疗器械，切片组织现如今无法做到，他只能凭过往累积的病例开药，在自己带来的木箱子里翻找。
赫西趁这两人看诊的时候，找起了空间里囤积的药品物资。早期的时候，她让超市的王经理在最后一天调来了一批老年保健药品，和老年人常用药。这些药都是市面上流通的普通药品，里面也很少见激素药、特效药。
她想着要是陆医生开方子的药，能在空间里找到，就更省心了。
然而，陆医生不愧是省三甲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他没用常用的炉甘石洗剂方子，在自己的箱子里找到了一款抗过敏药的药盒。
又在白纸上写到激素药膏的名称。
陆医生见赫西不理解，说道：“基地从地面找到的药，多是外伤药，外伤药和皮肤科的外敷药还是有很大区别，救援队的人也不会主动去拿这款药。”
“我这儿还有半管药，看着老人家有过敏现象，她之前症状呼吸有没有不通畅的时候？你们不要小看毒虫叮咬，在这张浩劫之前，有不少病人没注意到问题所在走了不少弯路。”
赫西连连点头，她回想昨天晚上奶奶的症状，完全符合陆医生的诊断。
而赫奶奶也是后怕，“我昨天更多感觉到的是疼痛，想抓，出现过片刻呼吸不上来的时间。”
见赫西有认真听，陆医生继续说道：“激素药好的快，副作用也强。就是我这儿也不可能有这款药在，基地的仓库里我记着登记的时候也没这类，你若是想让老人家免于这类毒虫的伤痛……还得让出地面任务的人给你捎过来。”
陆仁衣爽快的将方子给了赫西，他起身后，看到胶囊房里盖着花毯掩得完全的小冰箱，有些好奇，“我在中心区域都没这待遇，你们过得倒是挺滋润。”
他瞥了眼对方的神情，赫西一脸戒备，陆医生笑了笑，“你别这样看我，我只是医生。”
赫奶奶开门之前，早就将冰箱遮掩推到了角落里，没想到陆医生心思如此缜密慧眼如炬，发现的速度如此快。
陆医生让赫西注意病人伤口感染，以防对方情急之下找不到自己，他又在纸上写了药膏的名字。
“后两种药别混涂。”
赫西好不容易找到了药方，陆医生得到了自己的诊金，赫奶奶及时的涂抹了抗过敏药，至少目前没什么生命危险。
两方皆大欢喜，赫西送陆医生出门。
临走之际，陆医生给了赫西自己的名片，并告知对方自己常出现在黑街的时间和位置。
赫西接过白色的名片，下意识的想将自己的万能名片给医生。
好在潘多拉及时阻止了宿主的犯傻。
[这要是给出了名片，我真的没法想象名片上显示的身份。]
系统汗颜。
陆医生礼貌的拜别赫西，挥手没过几秒，他懊恼的调头回到赫西眼前。
“虽然医学上并没有什么实证资料支撑蚊子喜欢咬口血型的人，但我还是善意提醒你小姑娘。”
“让病人少吃点甜的。”
赫西毛骨悚然，陆医生是在推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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