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地面
赫西在这两个多月里，并没有收到江博士的请求，对方通过司武知晓了赫西的窘境，倒是直接刷了自己的积分卡让赫西三人住到了高级房。
这里离实验区域不远不近，之前的失误发射，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建筑损毁。不过，想一想，基地改造地下实验室时，是否没有想过平民区的安危。纵向区域链接地下的实验室发射台。
张月因祸得福，奴隶贩子不会轻易骚扰高级区的房屋，她安心的在赫家做起了小保姆，一日三餐、日常打扫，她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全包下来了。
赫西原来只想雇佣张月三天，日子过久了，觉得赫奶奶身边多了个人陪着，也好。
至少为自己分担火力了。
赫西不免苦恼的在豪华版胶囊房里溜达了几圈，她和奶奶最近的争吵越来越多。
四个多月了，赫奶奶好似看出来了自己和原主的极大不同，她总是琢磨着挑自己身上的小毛病，不是问赫西擅长的左右手变了，便是问赫西以前的高中心愿。
她垂眸低着头，心情复杂。
“小西？”
张月洗了中午的碗筷，有了些空闲时间，她察觉到赫西的手机亮起了闪烁的彩灯，便走过来提醒对方。
“你的手机好像有消息。”
即便，张月十分不理解基地的无线网这么差，赫西的手机从哪儿能收到讯息。
将赫西的手机递给对方，张月回自己的房间了。
关门前，她多嘴提醒了句，“下次豆腐脑别加这么多糖了，齁死。”
张月眨眼，难得俏皮。
赫西望天，只觉得自己的手艺越发精湛，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一番后。她抬眼，手机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延迟收到的邮箱信件。
她眉头蹙起，稍显惊疑的打开了原主的信箱。这时候，除了江博士会发邮件给自己，还会有谁？
赫西点进邮箱，署名是：doctor江。
此刻，赫西的心安定了下来。
江博士愿意相信自己了。
她翻阅电子信件，通读了一遍内容，里面写着：博士需要赫西为自己送一封实验日志到京市的秘密实验室，只要赫西能送到研究所的地面信箱，就算大功告成。
[实验模型里预测了高温末世有一段顶峰值，在一个月后的正午，无法想象人体在高达六十度的外部环境怎么生活……地面被灼烧，荒草丛生……当物资用完的那一天……这个基地……荡然不存。]
江博士表明自己的困境，近期修复好的无线网再次被高温粒子影响，基站被毁，下次信号修复不知道要等到几时。
他对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赫西远去京市，也感到抱歉，在信里解释道：“处于无法诉说的原因，我短时间内无法离开基地。”
愿你收到信件后，斟酌再三。
附件内容可找寻我的助手单宇。
地址：黑街巷口＊＊＊
发件日期：三天前。
潘多拉这次没阻拦赫西的抉择，它反常的拍手称赞江博士的英明神武，对模型实验得出的数据附和。
[为什么不答应呢？]
系统腹黑的想道：不仅能远离赫奶奶这个包袱，还能逃离江博士的所在区域，这次送信简直一举两得！
去京市的路途遥远，赫西就算按照1月之期送到了目的地，可回来岭南基地也得浪费相同的时间，到时候生存任务180天到期，潘多拉火速结算副本送宿主去第二个世界！
未免夜长梦多。
系统没有说出自己对高温末世的预测，它整合搜索的讯息里，与江博士的模型预算不对应，潘多拉认为这封信赫西没有必要送，末世的高温期不会这么快到来。
但为了私心，系统只能催促宿主去送这封没有用的信。
赫西讶异的退出了手机里的app，她思量了片刻，心里有了想法。
如果如博士所推测，高温辐射的第五个月情况更加严峻，地面生物寸草不生，地下的人找不到补给，水资源无法再生，江河枯竭，基地里极易造成“人吃人”的骇人现象。
那时候的赫西和奶奶，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一天两天囤着吃的，还有的说。
一月，三月，长达半年的物资，她又如何说的清呢？
这天晚上，毅然决定去送信的赫西，找到了蓝鹰的救援队一行人，她以私人的名义发布了一项任务。
“你现在要去京市？”
“不行不行，你知道s市离京市多远吗？那可不是在地图上一指头就到的事，我们中途得换多少交通工具。”
一旁的张为民在脑海中建立了一副浩瀚的交通路线图，他作为队伍里的智脑，可以单凭记忆画出目的地的支线干路。
蓝鹰的成员对此有疑虑，齐衡、林泽两人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全华国板块地图，一人数着要跨越的城市，另一人计算一路要携带的物资。
几人皆是摇头，不是不愿出基地，而是不愿去地面白白送死。
“我们出任务大都是日夜颠倒，夜晚出任务，白天避免正午之后出门。若是按照地图规划的路线，别说半个月了，就是半年都走不到。”
张为民无奈感叹道，一人在白天穿戴辐射装备，都可能无法从阳明公园抵达s市的师范大学，两者相跨30km，其中艰辛非常人能所忍。
齐衡、林泽俱是同意张为民的话，宅男林泽对自己的体力十分不相信，“虽然我进蓝鹰也有几个月了，日常训练和操作我都跟得上，可那都是短途任务……”
林泽挠头，随后摆手拒绝。
和赫西有过几面之缘的齐衡，倒是没说与林泽一般的话，他犹豫了半响，又想起京市中途经过的省市附属基地，不由得想起自己可怜在外的妹妹。
还有在京市的父母……
张为民晓得齐衡犹豫的原因，他心里头挂念着亲人，上次跨海大桥的事，几人都记忆犹新。
赫西定定的注视着几人复杂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她原是想搭着与自己换开车的人选司武，或者熟悉的林泽，一人在路上又是女人，她能遇到的事情，赫西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
她微微侧身，看向司队长，察觉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赫西一怔。
司武的脸上摆明知道自己离开基地的原由，他十分不赞同的向赫西摇了摇头。
江博士也曾向自己发过请求，远达京市。
可司武顾虑到路途遥远，江博士半遮掩的话里又瞒着自己，他对博士的数据模型不理解，但这人始终抱着乐观的心态，希望末日高温不会再上升。
司武少见的有了逃避心理。
某种意义上，司武与患有“地面臆想症”的居民，有异曲同工的心理。
赫西没有再多劝几人陪自己上路，她现在知道了江博士可能给了多人发了请求，却只有自己答应的原因。
她相信江物理博士的话，源于潘多拉。
她的心中对末日有曙光，源于赫奶奶。
她想要结束这场末世，想要……
赫西苦笑，自己可能也患了与“地面臆想症”一类的症状，她怎么能肯定江博士这次的抉择正确呢。
纵观人类历史上的救世主，哪一个不是功过半消，参誉对半，有人夸奖有人针砭。
这次会面，几人心情沉重。
赫西知道这次可能是自己与蓝鹰的人最后一次见面，她没有空手来，拿出救援队队友曾许诺过的“心愿”。
众人看着眼前的冰镇西瓜、袋装的速食螺蛳粉、老友粉，以及赫西去而复返端来的一碗碗甜豆腐脑，眼眶发红。
司武瞪大了眼睛，林泽惊叫了几声，“这从哪里搞的好东西？”，就连张为民都高看了赫西几眼。
潘多拉悱脯。
[不就是怕一路吃不上饭吗？]
[不就是怕物资不够吗？]
它的gpu转得飞快。
立刻帮赫西想出了个完全之策。
[宿主作为预备玩家身份，拥有好友功能/组队功能/阵营（对立）。]
“你和愿意去的人绑定好友身份，对方若是副本的土著npc，会模糊不清宿主的空间、各项继承技能。被绑定了好友身份的人不会有任何异议。”
“那若是玩家呢？”赫西疑惑。
[若是玩家，可开启副本组队模式。每一个灾难世界，你们都能相遇。]
当然了，事情也有例外。潘多拉想着：没有组队的玩家，能踏上同一个副本的概率极低。
它便没说这点。
赫西点头，最终等蓝鹰的人挣扎了片刻，选定了与自己同行的队友。
齐衡本就犹豫，是第一个答应赫西的人。林泽对赫西拿出的食物很心动，他这个月来在基地吃不饱饭，肌肉都掉了一点点。张为民被齐衡说动，最终应了几人疯子一般的约定。
反而是司武拒绝了此次远行，他黯然伤神的离开了活动室。
他人一走，赫西便绑定了在场三人的好友id。
[林泽已成为你的好友，可开启组队。]
[齐衡已成为你的好友，可开启组队。]
[张为民已成为你的好友，可开启组队。]
[成功组队！经系统监测，皆为本土npc，未识别玩家。]
赫西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虚拟光屏，里面显示着好友位3/30，而这三人只觉得脑海中多了些什么，浑身一震。
这种感觉很奇怪，三人与赫西建立了一段加快版本的友谊，林泽比第一次见他时还热情高涨，一个劲儿地小嘴叭叭说不停。
赫西有些头疼的背过身子去，她自言自语道：“组队模式还是小心点用，这个个和林泽一样，就完蛋了。”
随后，她与这三人约定两天内出发，白天在活动室计划外出路线和要携带的物品。
她也按照邮件里的地址，找到了年轻的助手单宇，两人在黑街的巷口见面，对方见到赫西的面貌时表情十分惊讶。
大概是没想到博士发出这么多求救信，只有赫西一人答应了。
单宇给了一本薄薄的实验日志、装满最新数据的珞珈主板，以及江博士本人的积分卡，他能够兑换基地大部分的物资。
赫西倒没有推辞，她拿到后转手就给了林泽三人，让这几人上路选购要用的物资，包括最少三天的食物、水，最好能换上比空间更舒适的辐射防护衣。
林泽像是从来没吃饱的孩子，到洪家的粮仓换了些方便携带的干粮、铝制罐头、干得能打人的大列巴，他怕半道没饭吃，连锅都带了。齐衡什么也没收拾，从自个儿床头拿了垫在枕头下的全家福照片，眷恋亲人。
而张为民老大哥自请当个司机，随身带着指南针、离线导航，他嫌弃洪家的仓库里没什么好东西，全套防护都是在黑街拿食物换的。
赫西和奶奶撒了谎，借口外出几天，却是不知归期何在。
赫奶奶反常的没有犟嘴，她极为温和的扫过赫西的小脸，眉眼带笑，老人家又哭又笑，开始和赫西道起歉来。
“小西，奶奶对不起你。”老人语气怯怯。
“奶奶，你说什么呢？”
一旁的张月向赫西使了个眼色，宽慰了几句老人家，她摆手让赫西回自己的房间。
赫西心情有异，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最近赫奶奶故意与自己吵嘴的原因了。
她转身的一瞬间，赫奶奶背过张月，偷偷掩面哭泣。
和原主生活了十八年，赫奶奶了解她的一切生活小习惯，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赫西不是自己的小孙女呢。
她反复的质问，何尝不是在剜心。
……
赫西三人出发之期，就在今晚。
无论是最初的初衷是什么，他们都在各自奔向自己的曙光。
赫西穿戴好普通的防护用具，林泽三人与她面面相觑，对视后，四人推开了基地的出口大门。
“铛铛铛”几声，门开了。
众人一个接一个出了基地。
赫西是女生，被几人安排到了最后，等张为民开着救援队的备用房车，她才出来搬了物资。
后备箱里，整整齐齐，放着五箱水、四套备用的高温防护服[最高级别]、方便携带的干粮若干、脱水蔬菜/肉干、一组衣挂、湿巾、蚊香杀虫剂……
林泽看着没什么疏漏，便让几人别搬了快上车，自己放了最后一个锅具到里边。
“哎，你怎么下来了，我不是让你上车吗？”
瞧着赫西转道又回头看着后备箱，林泽奇怪对方为什么不上车。
然后，赫西便当着他的面，试探的收了一罐午餐肉。
林泽更奇怪了，“午餐肉被你放回去了？这是我们这几天的物资，不用放回去。”
不用放回去空间。
对方果然模糊了赫西空间的概念。
[系统出品，没有差评！]
潘多拉鄙视。
“哎哎哎，等等我！”
坐在车上的男人奇异的盯着小跑过来的陆医生，这家伙是什么鬼？
“我也要去京市！”
一脸坦荡的“赤脚大仙”陆仁衣医生，拿出江博士的亲笔签名，表示我也是加入小队的。
“那你便上来吧。”
[陆任衣已成为你的好友，可开启组队。]
[经系统鉴别，玩家：陆仁衣为本土演化的新生玩家。]
[可结交，可组队。]
哎？
赫西头一次遇到灾难世界的玩家，她颇为诧异的审视了一圈陆医生，对方扣在凉拖鞋的脚趾头尴尬的在打招呼。
两人开启好友模式的一瞬间，陆仁衣算是明白了赫西为什么在胶囊房活得如此快活的缘由。
这家伙，也是玩家！
一个月前被灾难系统选中的土著陆仁衣本人：老天！为什么不能早点选中我！！！我能把医院搬空！！！
陆仁衣：我要监守自盗。
赫西与林泽最后上了房车，张为民坐主驾驶位，齐衡坐副驾驶，林泽坐在早就固定好的小板凳上，把上下床让给了赫西。
陆医生丝毫不慌的拿出干净白色的大浴巾，铺在过道上靠着座椅背休息。
事实上，内部空间里有四个内置的椅子和一张桌子，被齐衡暴力改装成两张简易的软床了。
这不大的空间里，有洗漱台、厨房，几人略拥挤的床位、卫生间、观景窗以及暂时无用的小型电视。
而驾驶位顶上的床位别说给人住了，天花的窗户上一有阳光照进来，能把人活活烤晕。
赫西便将自带的棉被放上了这里，为防爆窗，不仅在车的外壳上涂了一层变色油漆，关键的后视镜、油箱外壳贴了隔温塑膜，还在里边的棉被里储蓄大量的冰块，用隔板挡住。
等到赫西坐定，车已经开出几公里距离，她才慢慢地将来龙去脉说给了小伙伴们。因为有了陆医生的加入，她便只以简短的只言片语叙述完了开始。
“我受江博士委托，送一份珍贵的资料到京市的研究所。”
坐在板凳上的林泽，身子拉长凑到观景窗边，他了然的点头，“我说你怎么可能贸然出基地，平时就没见你上地面几次。”
连赫奶奶生病了，也是蓝鹰的人顺道送药归来。
赫西“嗯”了一声，用手里的传呼机对司机张为民说道，“先按照初始路线走高速到邻省，要是支路堵了我们绕道走。”
若不是末世的特殊性，从s市开车到京市哪能用一个月！
其他几人陆医生可不管，他只顾着与玩家赫西上路情报。
陆仁衣的玩家身份比较特殊，他出生于原生灾难世界，第一个新手副本也在这儿，它的系统是个老油条了死了几任主人，从此以后封心锁爱。
系统就差揪着宿主的耳朵：你给我远离女人！！！做任务做任务做任务！！！
只留了主线任务信息给陆医生，警告宿主少散发良心博爱，它的几任种/马宿主快将系统逼疯了。
因此，他能获得的继承技能、信息一概都没有，系统丢了个幸运转盘给陆医生，让对方每天都使用一次。
原本陆医生以为自己是天赐之子，还认为系统不管自己挺好，反正有幸运转盘。
结果，这转盘出来的技能居然只有[一天限时]。
天呐！
让贼老天劈死他吧，陆医生宁愿灾难系统没找过自己。
对了，他的高冷系统还告诉陆仁衣，每个宿主都有绑定的三个技能，或多或少和宿主自身的幸运值有关，它能给陆医生发放的技能全都给了。
接着，陆医生就发现，幸运转盘的技能限制变成了：每天一个限时技能，到每天三个限时技能！
陆医生：我真是谢谢你啊！！！
赫西与陆仁衣聊起系统的时候，会被法则屏蔽掉，众人的耳朵听起来就跟“你吃饭了吗？啊我吃了”一样的效果。
看着陆医生急迫的表情，赫西徐徐为他解释起来，“如果这是你的第一个副本，我只能说你运气很好，若不是以玩家的身份，我真的无法想象普通人怎么生活。”
赫西：“千言万语一句话，活到最后全靠苟。”
陆医生说起“苟”这件事，他深有感触，他在医院人际关系处理也靠这句真理。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江博士的话，“躲避是没有用的，不去解决问题，你的困境永远不会消失。”
身为江物理的好友，陆医生狠狠emo了。
关键江物理说还有27天到世界末日，这谁不怕啊！
赫西便主动问对方有什么技能，她先大方说自己有空间用，没全漏出底牌。
陆仁衣医生瞬间震惊。
卧槽，此人才是凤傲天转世吧！
赫西只听见陆医生背过身子来，自言自语道：“我的幸运值估计为负数……”
陆医生缓解了自己的淡淡忧伤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技能：幸运□□，还老实的说出了他今天抽出来的[水异能1day]、[植物异能1day]、[隐形人简陋版1day]。
他甚至没问对方是不是有不同容量的三个空间，陆医生躲到角落面壁思过。
潘多拉：你这是小看我！
赫西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家伙的限时异能作用挺大，都是攻击性好防身的，不比自己鸡肋的[万能名片]，这玩意儿光末世前能有点用。
她心里雀跃，算是揽得靠谱队友了。
陆任衣也想着，有空间就是大佬，他也有靠谱队友了。
几人一晚上换了几次位置，三个小时轮班一次开车休息，饿了便开了罐头吃些补能量的，渴了大口喝水好不畅快。
到了太阳快升起的时候，赫西让林泽支起了车最上方搭着的太阳能板，电线转接发电机。
在高温末世，还有比这更快更节能的发电方法吗？
一夜过去，车慢悠悠的开到了高速上的服务区。
这里是出s市的第一个服务区，众人透过澄亮的车窗看见荒废的场景，都有些伤感。
停车场没有什么车子停靠，卫生间的牌子被风扯落显得十分突兀，透明的普通玻璃窗被高温暴晒碎了一地，稀碎的玻璃渣子随着刚升起来的阳光褶褶生辉。
赫西随意的扫了一眼服务区，只听见了垃圾箱倾倒的声音，她便慢慢收回了眼神。赫西稳稳的坐在车上休息，倒是陆医生被不远处跳出来的野猫吓了一跳。
“哐当”一下，黑猫迅速的跳到了窗子上，狠狠的掉了下来。
小猫黝黑的眼眸给了陆医生极大阴影。
赫西估计小猫骨裂了，在车底下叫的惨烈。
她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正想下车。
“这怎么有血？”
被惨叫声惊起的林泽，迷茫的看着窗户上片装的血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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