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苏德带着慕春遥在草原上找了个帐子住下,主人家十分热情,给他们呈上热腾腾的饭菜。
天气冷得紧,苏德烧了水,要给慕春遥洗脚。
他端着一盆水蹲在她身边时,她吓了一跳:“你你你,你要干嘛……”
“没干嘛。”
苏德说着,为她脱去了鞋袜,将她一双白嫩的脚,捧在手心,另一只手试了试水温,才放下去。
慕春遥坐在圆墩上,看着苏德的头顶,心脏怦怦直跳。
是不是她想多了呢?他们北泽,应该没有这种习俗吧……
大魏女孩的脚,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够看到。
他如今却这样亲自为她洗脚……
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其实,她好像,她好像也有那么点喜欢他……
这一路他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
她的脸霎时涨红了。
他将温热的水缓缓抄起,从她的小腿,一直滑到脚踝。
认认真真洗完,又用软布擦干。
慕春遥急忙回到自己的地铺上,将脚缩进被子里。
苏德看着她笑,慢慢地,走过来,坐到她的床边。
她瞪圆了眼睛,心里紧张不已,他果然将一只手探到他的腰间,用力一紧,她的身子便朝他倾斜了几分,他们的距离近到彼此的气息都交缠在了一起,分不清哪一道是他的,哪一道是她的。
苏德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缓缓靠近,慕春遥的眼睛越睁越大,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沉了下去,直到……
直到苏德温软的唇,含住了她的唇,缓缓吮吸……
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有些清甜,有些凛冽。
慕春遥是一直睁着眼睛的,看着他长而卷的睫毛,就垂在她的鼻梁上方。
直到他离开了她,她还没回过神来,慢慢地回味着那一个吻。
她想他应该说些什么,抬头看着他,可他只是在她床边坐了会儿,什么都没有说,招呼都不打就走出去了。
慕春遥感到有些奇怪,但这份疑惑很快就被巨大的新奇感与兴奋的感觉所冲散,她咂了咂嘴巴,甜甜的气息消失了,但她还是很开心,抿着唇笑,脸上溢满了少女的娇羞。
第二天,吃过早餐,天空中飘落了几许透明的雪粒。
苏德扭头对慕春遥道:“这便是初雪了。”
“初雪这么小的吗?”她把手缩进袖子里,明明怕冷得紧,仍希望能看看大雪。
逢安气候温润,几乎不下雪。
苏德一笑,牵起她的手往外跑。
“跑起来,就看得到大雪了。”
跑起来,就看得到大雪了。
他说的话,她总是信的,于是往前跑,越跑越快,直到他也追不上她的脚步,她独自跑着。
雪真的下大了。
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慕春遥的头顶,发梢和肩膀,她跑得身子暖暖的,也不觉得冷,跑累了,就躺倒在厚厚的草垫上。
苏德跟在她身后跑,也躺倒在她身边。
两个人并肩烫着,没有看对方,都眯着眼,看空茫茫的天。
冰凉的雪,落在她的眼睛里。
“苏德,我们认识多久了。”
“很久。”他说,久到记不清年岁。
“其实半年不到。”她说。
“有一种小虫子,叫蜉蝣,朝生暮死,我们可抵它好几生。”他皱着眉头笑。
“是哦苏德。”她翻个身,滚进他怀里,“有些人,认识他明明只有很短的时间,却好像已经过了半生。”
对她而言,比如苏德,还有……贺承霄。
她将手钻进他厚厚的外氅里,抱着他的腰,“苏德,等把解药送回到逢安,我们就在草原玩一段时间,看够了雪景,你就和我回逢安见师父。”
“不是……见过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那……不一样啦!”她嗔道。
她想他下一句一定会逗他:哦?有什么不一样?
她都想好要怎么骂他了,他却没有说出自己预想的话,一本正经道:“解药我已差人送回逢安了。”
太好了!慕春遥起身,轻轻地打他,开心道:“那我们就可以在北泽多玩一些时日了。”
他捉住她的手,坐起身,道:“不,春儿,你要去见见我母后。”
“那你呢……”她有点难过,他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去圣城。”
“你犯了什么罪?”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他,想要从那双晶蓝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他似乎很害怕她那审视的目光,别过脸,看着草地上一只背上积了雪,艰难爬行的小甲虫。
“苏德……你昨天为什么要亲我?为什么要给我洗脚?”她问他。
他仍是以沉默应对。
直到大雪纷纷扬扬。
他替那只小甲虫将背上的雪掸去,即使知道还会再落上。
他站起来,睫毛上也坠了层薄薄的雪粒,眯着眼睛看她,面无表情:“因为愧疚。”
愧疚,呵,愧疚?
慕春遥气极反笑,扬手一个耳光打去,然后觉得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人,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苏德。”她道,“这么点‘罪’,倒还不至于专去圣城一趟,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北泽王子吗?不过就是亲了女孩一下让她以为你对她也有情意而已……”
也?
苏德眼神一滞,“你、你对我有情?”
“现在没有了。”慕春遥冷冷道,“你我仍是朋友,过命的交情,你这点小把戏,并非不能原谅,但我需要时间。”
曾经有过。
苏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觉胸腔更加压抑: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还以为,他犯的错不过就是昨天调戏了她一场。
他……
“呵。”她冷冷地笑,呼出一口白气来,“江湖规矩,凡事都得有个等价的交换,你救了我师父,我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
她还在生他的气,然而相信他的为人,觉得他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
“你去那里,见我的母后其其格,她会告诉你。”苏德抬起手,指了指整片草原上最高大的白色建筑。
这么点时间,大雪已落满了草儿、树儿和帐子,还有那座最尊贵的白色王宫。
慕春遥说:“好。”
苏德道:“北泽的初雪因为你的到来推迟到了今日,你是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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