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母慈子孝
卫奎风蹲在药桶前,仔细端详着姜天的身体气象,内心充满震撼。
少年的运气法门都是他教的,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虽然元气流经的路线很像,但是确实要比他所教授的要更加繁杂玄妙很多,而且似乎是同出一源。
卫奎风转头好奇的问道:“许郎中,我看这小子的运气法门好像比我的还要玄妙,是你教的?太不够意思了,也不晓得指点我一下?”
老人抽着旱烟,翘着二郎腿,没好气的说道:“你可拉倒吧,别说我不会这些,就算真的是我教的,你就能学了?怎么,你那破漏的丹田又能用了吗?”
卫奎风疑惑道:“那你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学来?要知道武道一途,可容不得半点花俏,这么乱来的话,也不怕练岔了路子。”
许郎中淡然道:“等这小子醒了你自己问他吧,还有,你的丹田已经彻底废了,死了这条心吧!”
卫奎风闻言脸色铁青:“瞧你这话说的,伤人心了啊,我的法门那可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炼体功法,况且我这辈子己经算是到头了,哪里还会惦记其它的。”
许郎中嗯了一声,道:“这说的倒是大实话。”
卫奎风一脸黑线,实在受不了老人的挖苦,于是转移话题道:“照你这么说小天的伤是治好了?”
“差不多!”不曾想老人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便施施然离开了。
“哎,别走啊,好没好你倒是给个准话,差不多是个什么意思啊?”卫奎风眼见老人就这么走了,无奈地喊道。
许郎中走到院子里,一屁股坐在了摇椅上,身穿长衫的私塾先生崔胜文凑了过来,满脸堆笑。
老人一言不发,砸巴砸巴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
崔胜文小心翼翼问道:“前辈,刚才动静挺大的,会不会有麻烦?我这心里有点不踏实,眼皮子老跳。”
老人依旧沉默不语。
崔胜文见老人这副反应,有些着急,“您老倒是说句话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不得劲。”
许郎中终于开口道:“你真是没大出息,这就怂了?你也不看看现在这地界多热闹,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冒然出现的。”
崔胜文愣在当场,心里闪过了一个不妙的念头。
老人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声音明显小了许多,继续说道:“你就对你的本事这么没信心,不就只是知道个大致方位吗?有什么好怕的。”
崔胜文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己经将头转向别处的老人,想开口骂娘,可是又不敢,最后,只能是挥手赶跑了树上那只正在叽叽喳喳,吵得他心烦意乱的黑白燕雀,愁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屋内,赵灵儿安安静静的躺在姜天的床上,宫装妇人激动地握着少女的手,喜极而泣,范老轻拍着妇人的肩膀,脸上同样喜上眉梢。
玄德缩在厅堂的角落里,低声抽泣着,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又再一次不辞而别了。
“哎,我说你别哭了,像个娘们一样,你师傅不是说了可以去落霞镇外的破庙找他吗?”吴正阳有些不耐烦地朝玄德喊道。
“可是师傅上次就是这么说的,我在那里等了两天也没见到他。”玄德依旧抽泣个不停。”
罗晋被两人吵得根本无法安心打坐疗伤,睁开眼睛瞥了眼玄德,淡淡的开口道:“小和尚,扶我回房,过几天我陪你去找师傅。”
“喔!”玄德闻言连忙站起身,抹了把脸,乖巧的走过去伸手就要扶起罗晋,吴正阳一只手拦在了他的面前,冲着罗晋挑了挑眉,“没看到他那么伤心吗?你还好意思让他做这做那的?”
罗晋面无表情,语气却是瞬间变冷,开口道:“怎么?要不然你扶我回去?没屁的本事就别逞能,害人害己,要不是我和姜天拼死挡在前面,你还能全须全尾的坐在这,赶紧给我滚开。”
早就己经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罗晋顿时炸毛。
吴正阳闻言愣了一下,脸色涨得通红,悻悻地收回了手,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往外面走去,罗晋没有说错,他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玄德扶起罗晋,望着吴正阳失魂落魄的背影,欲言又止。
“走吧!”罗晋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语气说重了,但是他就是要让吴正阳知道现实从来就是这么残酷,只不过有人替他挡下了一切。
厅内瞬间就变得清静下来,只剩下卫奎风一个人还在那啧啧有声的观察着少年。
一一一一一一
古岭村北面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一座老旧的宅院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周围最近的一户人家都在一里开外,不远处便是一片静谧的坟地,七零八落的坟茔遍布,有些没有后人拜祭的坟头早己杂草丛生,一些年代久远的甚至连墓碑都己塌陷,只留下了个不起眼的小土堆,坟地里还时不时响起的几声鸦鸣,听起来实在是疹人。
宅院从内到外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与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一位形容憔悴的妇人正弯着腰在院子里收拾着一小片自种的菜园地,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得出妇人年轻时姣好的面容,拍着有些发酸的腰肢,妇人手上抓了把刚摘好的菜,直起了身,朝着屋顶上正铺着茅草的少年喊道:“小宇,小心点,脚下留着神啊,娘亲去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鱼。”
“知道了娘,就快好了,我马上就下来帮忙!”屋顶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浓眉大眼的少年咧嘴一笑,加紧了手上的速度。
等到菜都端上了桌,太阳己经悄然落下了山头,妇人点燃了一盏油灯,让屋内尽量明亮一些。
“娘,来,你吃这个。”林泽宇将一块己经挑好了刺的鱼肉夹到了妇人的碗中,懂事的说道。
妇人摸了摸少年的头,眼里满是宠溺,“还是我的乖儿子懂事,你也多吃一点,是不是最近干活太辛苦了,昨天晚上是做噩梦了吗?瞧瞧你,眼圈都黑了。”
林泽宇夹菜的手微微停顿了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故作轻松的说道: “娘,一点都不辛苦,宋师傅很少让我干重活的,还有吴大哥和小天哥,对我像亲弟弟一样,您就放心吧,您还记得整天笑话我是野种的那帮浑小子吗?自从被吴大哥教训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敢来欺负我了。”少年没敢说出他这两天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中的自己全身都长满了像蛇一样的磷片。
所幸妇人被林泽宇这番话转移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少年的细微变化,欣慰的笑道:“那就好,点滴之恩,牢记于心,小宇以后可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只要他们不嫌弃的话,得空请来家里吃饭,都怪娘没用,让你也跟着我遭罪吃苦。”
说到这里的时候,妇人偷偷地抹了下眼角,“还有,也别怪你姥爷姥姥狠心,都是娘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连累得二老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他们啊,就是嘴硬心软,这些年若不是有他们接济,我们娘俩也不可能活得下来,那天娘亲偷偷去看了眼,老人头发都白了好多。”
林泽宇放下碗筷,伸手拍了拍妇人因为常年劳作而显得干枯的手背,安慰道:“娘,你别伤心了,等小宇学好了手艺,就去镇上谋个差事,把您和姥爷姥姥都接出去享福,我们不在这村里住了,看他们还怎么排挤笑话我们。”
妇人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反过来握住少年的手,欣慰的笑道:“儿子真是长大咯,知道心疼娘了,将来肯定是会有大出息的,娘亲我好着呢,等你爹回来了,肯定也会大吃一惊的。”
林泽宇突然缩回了手,语气冷漠道:“我没有爹,那个人扔下了我们母子这么多年,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他不配做我爹。”
妇人脸色剧变,赶紧伸手捂住少年的嘴巴,嘴里反复念叨着少年听了无数遍的话,“别怪你爹,他肯定是有苦衷的,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咱们娘俩的。”
林泽宇不再说话,低着头。
妇人脸上挂着泪㾗,心思沉重,转头望向窗外的夜景,月光如水。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少年闷闷的声音响起,打破沉寂。
妇人脸上露出追忆,眼里放着光芒,“你爹啊,在我眼里他是个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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