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决定
姜天最后到底还是没跟吴正阳一起离开，哪怕吴正阳知道许郎中走了之后开始百般劝说，宋昊也己经点头同意。
姜天愣愣地坐在村口的青石上，只是望向远方，手上拿着的，是罗晋送给他的玉简，里面有各州的山水舆图，虽然算不上详细，但至少标明了大致的国郡方位和势力划分，以及跨州的渡口所在等等。
罗晋心心念念的要和姜天打上一场，只是眼下不是很合适，而且他也不想占了境界的便宜，于是硬拉着姜天击掌盟誓，等姜天境界够了一定要和他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玄德泪眼婆娑地将自己手抄的佛经塞给了姜天，少年笑着嘱咐他找到师傅后可千万别再弄丢了。
姜天又想起吴正阳临走时那哀怨的眼神，不禁哑然失笑，再三保证以后会去找他，吴正阳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宋昊走了，少年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自己，杨氏和唐辉，林泽宇，许郎中都走了，姜天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真成了孤家寡人。
不知不觉间，日头己渐渐升高，村口的人也慢慢聚拢变多了起来，谈论的自然是昨天妖怪的凶残，谁谁家被咬掉了胳膊，谁谁家死了人等等，有成队的披甲兵士在村里进进出出，探察情况，倒是让村民安心了不少。
卫奎风一瘸一拐地慢慢走来，过往的兵士无不对其肃然起敬，他们自然认得这个拼死抵挡，救落霞镇于水火的邋遢汉子，对于这些征战沙场，见惯了生死的锐士武卒，唯有实力才会赢得他们的尊敬。
卫奎风满脸得意，眼睛依然在那些村妇的胸脯上乱瞟着，缓缓走到姜天身边。
姜天连忙起身，伸手欲扶。
“干啥，打我脸是不？”卫奎风笑骂道，不过还是任由姜天扶着，施施然坐下，接连两场大战，心中那口恶气倒是出尽了，也舒坦了，不过身上的伤估计是要好生歇息一段时间了。
卫奎风拍了拍底下的青石，示意少年也坐回去后，轻声道:“都走了吧，还行，这回起码没哭鼻子。”
姜天坐回原来的位置，转头望向远处，点点头如实道:“嗯，走了！”
“人要向前看，暂时的别离是为了来日更好的相聚，怀念过去是人之常情，但是千万别陷进去，许老头身上藏着事呢，他不带你走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了，只会躲在羽翼下寻求庇护的雏鸟，如何能够振翅高飞。”卫奎风淡然道，说完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着，“谁还能没点糟心事呢，看开点也就是了。”
姜天视线不变，点点头，“卫叔，我晓得的。”
卫奎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沉声道:“说正事，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估计也是要离开的吧，自从被许郎中救回来后还没出去过呢，可能会先去栎阳看看唐辉过得如何，路上再走走看看，阳子经常说要去仗剑江湖，可能我要先他一步了。”姜天转过头，苦笑道。
卫奎风爽朗大笑，眼中似有追忆神色，“你懂个啥，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喝最烈的酒，爬最高的山，骑最快的马，杀最狠的人，小子，你口中的江湖不会让你失望的，当然也别忘了勾搭几个如花似玉，柔媚动人的美娇娘，红颜相伴，浪迹天涯，这种人生才称得上恣意洒脱。”
姜天扯了扯嘴角，这汉子怎么和吴正阳那货一样的腔调，不过这番话倒是让少年心中生起了几分憧憬。
卫奎风继续说道:“既然你己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我想让你多留几天，把神海境的底子给打扎实了，这样出去的话我也能放心一点。”
“你先前挨了那么多苦，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费不了多大工夫，我只是帮你再好好打磨一下，争取在神海境站稳脚跟，虽然不能一举破境，但起码能为之后的修行打牢基础，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卫奎风笑眯眯道，不过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幸灾乐祸一样。
姜天迟疑了下，知道汉子所说的打磨是何意，想起之前的练拳，姜天内心深处还是心有余悸的。
不过想到这其中带来的好处，姜天又有些心动，同样的境界亦分三六九等，少年之所以能够有如此强悍的体魄，对上道宫二三境亦能勉强一战，皆因卫奎风将他的底子夯实的无比牢固，当然这其中也是因为炼体者本身就占了近战的便宜。
姜天咬着牙，点了点头。
既然这么多苦都能熬过来，也不差这一次了，卫奎风总不至于会直接把他给打死了。
卫奎风一拍大腿，登时眉开眼笑的感慨道:“这就对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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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落霞镇茶馆后院，白衣飘飘的齐承志又一次不请自来，这次竟然连贴身护卫的老妪都没有带。
老李头坐在躺椅上，瞥了眼神魂不稳的齐承志，没好气道:“这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让人清静会？”
齐承志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笑呵呵道:“前辈，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一些事情，现在是百爪挠心，不得己只能过来求证一下。”
老李头摇了摇头，“你可以说说看，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齐承志笑眯眯道:“我是看到最后才抓住了一点眉目，前辈在这里守候了这么多年，想必现在应该得偿所愿了吧，剑峰崩塌估计是跟此事有关，你任由姚圣冲在前头吸引着所有的目光，造成剑峰崩溃神剑碎裂，那么隐藏在其中的奥秘就能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不知道晚辈的猜测可有错？”
“剑意崩溃，剑峰秘境就此倒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心魔己成，我劝你还是赶紧斩断牵扯，免得误入歧途，悔之晚矣。”老李头面无表情道。
齐承志哈哈大笑:“实不相瞒，晚辈对于神魂一事，造诣勉强还过得去，只是前辈避重就轻，实在是让晚辈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老李头嗤笑一声，“随你怎么想，我也只是实话实说。”
“那我可以问出接下来的问题了，姚圣到底死了没有？”齐承志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这么聪明，怎么还会问这种明摆着的问题？”老李头摇摇头，反问道。
“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齐承志目光紧紧地盯着老人。
老李头靠向椅背，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觉得我有这个能耐吗？”
齐承志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了指头顶，缓缓道:“别人不可能，可前辈毕竟是从那下来的，有些鬼神莫测的手段也说不定呢。”
“够了！”老李头眼神冷漠地望向齐承志。
齐承志神色骤然一凛，默不作声，静待片刻后，随即告辞离去。
良久，老李头又坐直了身子，摇着头轻笑一声，“姚圣啊姚圣，看来你这个同门师弟，大秦国师齐承志倒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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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镇外的破庙，玄德跟罗晋告别了之后，便和智通一起上路了，一路上，背着竹笈的玄德一手拽着智通宽大的僧袍，死活不肯撒手。
“好徒儿，我不是说了我保证不会再把你扔下不管了吗？”智通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我不信，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玄德不为所动。
“这次真的不骗你，不用抓得这么紧，衣袍快被你扯烂了。”智通赔着笑脸。
“你还说不喝酒吃肉呢，哪回做到过，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玄德别过脸，手依然没有放开。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这也太不厚道了。”智通怒气冲冲。
“嘿，小天哥说让我别在把你给弄丢了，师傅，我跟你说啊，小天哥对我可好了，你是不知道…”
玄德呵呵笑着，开始涛涛不绝，讲得眉飞色舞，智通登时哀嚎一声，满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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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雍州上宗之一的真武山，一道磅礴的剑气白虹直接劈开了护山大阵，两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乾阳峰峰顶。
五大三粗的魅梧汉子将一把断刃直接插在了峰顶那处高台之上，刀柄之上，两个错金铭文异常显眼。
出人意料的是高手如云的真武山自知理亏，竟无一人前来制止，任由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去。
只留下了一个大呼小叫的声音在天际回荡，“师傅，你也太帅气了，嘿，你飞慢点，我这小身板可顶不住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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