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东方璨玩了两个月魔兽又觉得游戏不过如此，在游戏里总带着他的情郎哥哥，不知道屏幕对面和他玩游戏的是个臭小子，非常会来事儿的邀请东方璨去看他玩极限运动。
东方璨以为他说的极限运动是自由跳伞不带伞，悬崖蹦极不系安全带这种限量运动，于是他照着对方给他的地址去了公园。
结果只是一群热血青年围在一起瞎研究跑酷。
这倒是激发了东方璨在运动方面的兴趣。
他找了一家专业的跑酷俱乐部，交了笔入会费以后，不论夏日多么酷热都坚持去参加训练。
他的协调性很好，学起来进步神速。进入初三以后，东方璨逃课更勤了，梁正皓一个礼拜能在学校看见他两天都算是超额出勤。
所幸，梁正皓还能通过去隔壁蹭饭这项活动跟东方璨多见上几面。
东方璨又长高了，因为经常晒太阳的缘故，他肤色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东方璨——”景夜叫住又准备出去野的儿子，死死握着手机，还没从跟他班主任通话的盛怒里缓过气来：“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你那恶毒的后妈克扣你生活费，你为了承担生活的重担不得不辍学去工地搬砖打工养活自己？”
怎么还随意篡改她的剧本呢？
“我上个月生活费本来就被你无端扣了一半走。”所以他上个月基本都在找两个妹妹和梁正皓轮番乞讨，就差上街卖艺了。
“我是无端扣的吗？”景夜问他：“买你那些运动装备需不需要花钱？我每天开车大老远接你回家油费要不要花钱？”
“所以我没说什么嘛。班主任问我为什么不去上课，我总不能说——哎呀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各位垃圾包括你在内，教得真是太差劲了哦亲亲，我听你们讲课只想睡觉，大好时光我们不如干点其他的有趣的事情吧。”
景夜被怼得哑口无言，确实从开学模拟考来看东方璨成绩并没有下降。
“滚吧，别每天只会惹你妈生气。”他爸拿了车钥匙，吃完早饭准备送女儿们和梁正皓去上学。
“得嘞，我这就告退。”
“噢对了…”被东方璨编的故事坑的人显然不止景夜：“你下次张嘴胡说以前能不能跟我们提前打个招呼？上个礼拜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碰到了你的班主任，上来就给我一通数落，问我为什么能对自己的孩子那么偏心。”
什么叫跟‘前妻’生的孩子不闻不问，对和现任生的体贴入微，每天车接车送连隔壁的都能够带上了，为什么不能捎带上自己亲儿子。
他除了在旁边陪笑说是是是，也就只能为自己莫须有的罪名忏悔。
“错了错了，下次绝不再犯。走了啊，爸妈再见，妹妹再见，耗子再见。”俊逸的少年郎双肩包一背，夹着滑板欢快地出门去。
梁正皓也在这个阶段正确认识到了自己对东方璨的情感，他忍不住对眼前这个热血鲜活的生命心动。
很奇怪，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如果只看现在的东方璨，他确实有很多让人心动的特质，但是梁正皓被欺负了足足十年时间，见过了东方璨所有恶劣的底色，还是无可避免的沉沦了。
周末有时间梁正皓也会去找东方璨，看他们一群热血少年在那里飞檐走壁。
东方璨又高又瘦，露出手臂上纤长紧致的肌肉线条，攀在一面墙上找准发力点，腿轻轻一蹬就能流畅地跳到对面位置去。
东方璨是俱乐部里的风云人物，只要他站在那里，总有许多目光追随着他。
梁正皓就很不凑巧的偶遇过一次东方璨被告白的场面。
“不好意思……”东方璨突然把头偏过来，对着梁正皓笑了一下：“我有男朋友了。”
东方璨说完过来拉着梁正皓的手十指紧扣去吃饭，女孩嘤嘤嘤地捂着脸跑开，心碎满地。
梁正皓没有挣脱东方璨，配合的被他牵到附近小餐馆——他点菜，自己给钱。
梁正皓心情非常的复杂，难道东方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喜欢的话也可以拿来开玩笑吗？
他盯着东方璨，像是想看穿他：“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东方璨吃饭的时候还挺优雅，因为吃饭的动作很慢，所以总让人误以为他吃得很少，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绝大部分食物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懒得解释。”东方璨不爱交朋友的毛病好像深入骨髓了，哪怕他现在被所有人簇拥，他还是很难对人敞开心扉：“我说不喜欢吧，遇到穷追不舍的非要问哪里做得不好，她可以改。我如果想给对面个台阶告诉她是我的问题，又怕听见答复说愿意等。不如说我有男朋友了，让她死了这条心。”
“可是璨儿。”梁正皓已经换了对他的称呼，不再像从前那样叫他哥哥：“一般人不都说自己有女朋友吗？”
“第一，刚才没女人可以配合我。第二……”东方璨伸手捏住梁正皓的下巴，逼着他和自己对视：“我长得很娘吗？为什么总有男人给我告白呢？”
梁正皓难得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近距离看他的容貌，他看见东方璨左眼眼角竟然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泪痣，让他看上去更加风情万种。
“不娘啊。”
东方璨松开手，继续慢悠悠地吃饭：“我不喜欢这张脸。”
从前他因为这张脸被孤立，现在也因为这张脸被喜欢。
东方璨不是美而不自知的笨蛋，相反他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容貌方面有很强的优势。
“我喜欢。”东方璨对自己的长相是相当的不在意，大概人就是这样，拥有了什么就会习惯它的存在，然后无视掉它。
他抬起头古怪地看了梁正皓一眼，心想这是老子的脸，你喜欢得着吗？
东方璨学什么都一点既透，唯独对感情，他完全不在行。
梁正皓之前的猜测没错，东方璨大概率不喜欢人类，心思精力也都不放在这方面，日常安排就是出门疯玩，上感兴趣的补习班，然后回家做题看书睡觉。
他的电脑里干干净净，连种子都没有，也从不参与同龄男生的话题讨论。
这让梁正皓多了些安心，至少不用担心心上人被拐跑。
东方璨的跑酷课程结束以后，短暂的回学校上了一个月课。主要也是他爸妈被学校那些老师烦得不行了，威逼利诱让他重新回学校乖乖当个学生。
东方璨比上学期更好看了，明明容貌已经不会有太大变化，但因为身上透着一股少年的阳光，加上他叛逆不服管的同时成绩还很好，配合他随口编的那个凄惨故事让人母性泛滥，各种光环加身让他风头更胜从前，来给他告白想要和他谈恋爱的人数量暴涨。
东方璨有些不适应这么被人围追堵截，他只是想要过喜欢的生活，已经在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就连那颗泪痣都用粉底遮了起来，除非是非常了解他的人，不然根本发现不了他眼角还有颗妖痣。
冬天的时候东方璨再次溜之大吉，梁正皓到未名湖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位燕大退休教授聊得投机。
老教授说：“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不如以后报考我们燕大吧。”
东方璨踩在冰刀上练习花滑技巧，被摔得浑身是伤又一遍遍爬起来绝不言弃。
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跟老教授讨价还价：“行啊，教授您请吃饭我就考虑。”
老教授果真请他们去学生食堂吃了顿饭：“我们学校校风很好，像你这种洒脱的学生一抓一大把，到这里来绝对天高任鸟飞。”
老教授问了些梁正皓的情况，也向他发出了小伙子不如来我们学校读书的邀请。
梁正皓苦笑：“老师，你以为我不想上燕大是因为我看不起燕大吗？”
燕大是什么学校，别说燕城本地人，更是亿万学子梦中的殿堂，尤其法学专业更是王牌。
林衍当初保送民大都不知足，非得去高考场上检验成果，结果都距离燕大法学系一截距离。
老教授笑得十分和蔼：“年轻人，目标还是要有滴，万一就实现了呢。”
梁正皓抬头看着东方璨，他想问，包括一些听起来就不切实际的目标吗？
就这样，他们进入了高中。
这次缘分不再眷顾，他们没有被分到一个班。
b中大概也就只出过东方璨这么一位极尽嚣张的校友，旷课比德育主任去操场抓早恋的频率还勤。
他最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入冬后仅仅因为冷，就拉着爸妈撒娇不去学校。
他的名声早就在外了，这回的班主任汲取经验，给东方璨打电话的时候问他，又在工地搬砖养活自己呢？
东方璨握着新上市的4s在客厅里吹着暖气喝着牛奶，悠哉悠哉说：“老师，我爸妈复婚了，我不用再去工地搬砖养活自己了。”
他爸啃着吐司在看新闻，心想儿子总算当了次人。
老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于是问：“那你怎么不来上课啊？”
东方璨语气带着理所应当：“我在为他们的婚礼彩排，练习当花童呢。”
没听说过有这么大龄的花童。
梁正皓坐在对面端着牛奶，一口全喷在了东方璨身上。
深色的家居服上污渍格外醒目，梁正皓慌乱的扯过抽纸想帮东方璨擦干净。
东方璨自己抽了张纸，嫌弃地擦脸上和脖子上的奶渍，伸手掐住了弯腰帮他擦身上污渍的人的下颌骨：“我只听过婴儿会吐奶，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吐奶。不得了，不得了。”
梁正皓被他这一掐打乱了思路，脑子里有非常多不可说的邪恶想法飘过去，然后羞愤的捏紧了手上的餐巾纸，转身去了洗手间。
东方璨莫名其妙，看了看旁边的母亲和妹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了？我把他骂哭了？我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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