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暗喜
天文台这边格外偏僻，两个人沿路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附近美食街入口。
看到那些美食摊子，尤小蕴脚也不痛腿也不酸了，扯着秦牧之的衣袖往前面走。
秦牧之顺着她的力道跟在她身后，身高原因，他只能看到尤小蕴毛茸茸的头顶。
灯光下少女头顶上的软毛显得格外毛茸，让人有种想伸手去揉一下的冲动。
尤小蕴注意力全都在美食摊上，虽然拉着秦牧之，但也没和他说话，自顾自看着那些好吃的流口水。
一路从天文台那边走过来，晚上吃的东西也都消化得差不多了，现在看着这些美食，尤小蕴想都试一遍。
走到炸串摊前，尤小蕴用力拉了拉秦牧之的衣袖。
一直盯着尤小蕴头顶发呆的秦牧之回神，对上她仰头看过来的眼睛。
美食街的各色灯光在她眼底流转，她的眼神格外亮，带着点期翼。
耳边是她带着问询语气的软声软调。
“秦同学，我们吃点炸串吧。”
秦牧之好似被蛊惑一般点了点头，随即立马回神，把衣袖从尤小蕴手里抽出来，语气带了些生硬：“都可以。”
尤小蕴没注意到他的反常，满心满眼都是炸串，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小篮子就开始挑食材。
秦牧之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直往里面放东西，大有一副所有东西都要试一遍的架势。
他伸手拦了一下，问：“就吃炸串？”
闻言，尤小蕴拿肉串的手顿了一下，干脆利落把篮子里的蔬菜全部挑了出去，拿了几串肉串。
好不容易来一次美食街，哪能就吃炸串，起码得把想吃的都吃一遍。
所以要留点肚子。
等老板炸串的时间里，尤小蕴跟老板聊了起来，老板给她推荐了好几家好吃的店铺和摊子。
两个人逛逛吃吃，走走停停的，也花了不少时间。
尤小蕴最后买了一小袋糖炒栗子和一个烤红薯，这才停手。
此时不算早了，美食街人依旧很多，热热闹闹的。
出了美食街就是一条大马路，好有个公交站，打车坐车都方便，但尤小蕴没有要打车或者坐公交的意思。
“秦同学，”她扭头去看秦牧之，起了个小心思，“我们散散步吧，我有点撑。”
其实她不过是想和秦牧之多待一会。
秦牧之看了她一眼，她心事明晃晃地都挂在脸上，一眼便能看穿，但他也不拆穿，顺了她的意。
路上尤小蕴提着糖炒栗子和烤红薯，那香甜诱人的气味止不住地往她鼻子里钻，她没忍住，把烤红薯从纸袋里拿了出来，还不忘给秦牧之分一半。
在美食街，秦牧之也跟着尤小蕴吃了好些东西，这会肚子有点胀，这半个红薯他只吃了几口就又重新装进了袋子里。
尤小蕴以为他不喜欢，问他要不要吃糖炒栗子。
秦牧之沉默了一会，说：“你是不是对我的胃口有点误解？”
说这话时他眼神里带上了些促狭，看得尤小蕴有些脸热。
她胃口蛮大的，遇上喜欢吃的东西时吃得就比平时更多。
但这种比自己喜欢的人吃得多，并且被这么提出来，她觉得有点窘迫。
她欲盖弥彰般解释了一句：“今晚走得有点多，我消化快。”
秦牧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尤小蕴又补了一句：“我也没吃多少。”
但这话说出来她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刚刚她可是逛吃了一路，前面她吃得少，后面两个人一起买的半份，但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
秦牧之当时也没说什么，跟着她每样都尝一点，也不多吃，也不阻止她继续吃，好像对她的的胃口大小很是了解。
可这会被他这么看着，尤小蕴只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还想解释，秦牧之已然偏开头，轻笑了一声，“走吧。”
他今夜的心情好似格外好，说话的语调都带着些上扬的尾音，让人听起来心里痒痒的，好似被羽毛清扫过一般。
尤小蕴红着脸应了一声。
因着是今天最后的相处时间，尤小蕴有意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依旧活力满满。
又路过一个公交站台，秦牧之看了眼腕表，快十点了，但身边的人依旧没有要坐车的意思。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往前走，路过那些急匆匆的行人，和互相依偎着往前走的情侣擦肩而过。
不知何时耳边没了少女软糯的嗓音，秦牧之朝旁边看去，对上少女仰头看上来的目光。
两个人脚步慢下来。
“秦同学，你还记得之前吗？”尤小蕴牵起笑意看着他，眼底映着他身后路灯的斑驳光线，笑意星星点点铺满眼底。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软糯，垂下头继续未说完的话：“之前我跟在你身后，你总是走得很快，怕我追上你。”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奋力追赶他的脚步，哪怕只能捕捉到他愈行愈远的背影，只要能看到就是好的。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放满了脚步，和我并肩见走在一起。”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转变，或许是最近，又或许是更早之前。
她不清楚，却为秦牧之这个转变高兴万分。
那是不是代表着——
“秦同学，这样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啊？”
这个猜测让尤小蕴心跳速度加快，脸颊都发热。
面前的人依旧保持着垂头看她的姿势，眼底沉着尤小蕴看不清的神色。
本以为他会嘲讽她想太多，没想到他抬手摁上她头顶，将她的头转开。
入目是行人稀疏的人行通道，街边的路灯点亮着漆黑的前路，望向前方的路灯，好像有什么东西缓慢地从天空中降落，从稀疏几点到渐变渐多。
尤小蕴来不及惊呼，身边的人帮她把心声说了出来：“下雪了。”
尤小蕴激动地点头，伸出手去接往下落的雪花，不忘跟秦牧之科普初雪的传说。
“听说初雪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爱情就会圆圆满满。”
小小的雪点落到尤小蕴手掌心，不过片刻就化成了一滩水，只有凉丝丝的触感，却不妨碍尤小蕴一整晚的好心情在此刻达到巅峰。
秦牧之落在她头顶的那只手早收了回去，尤小蕴偏过头看向秦牧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和满足。
“虽然说我们两个没有在一起，但我们迟早会在一起。”
“希望你能早日喜欢我，也希望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在秦牧之会不会喜欢自己这一点上，尤小蕴的答案从来都是肯定的。
她觉得像自己这么可爱的美少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呢。
简单来说就是她对自己很自信。
尤小蕴的话一次又一次触动着秦牧之的心弦，他怕自己的心意从眼底透露出来，偏开头不去看她。
明明他嘴角上扬着，却还是说着煞风景的话：“建议白天再做白日梦，晚上说这种话容易闪了舌头。”
尤小蕴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轻哼一声，“口是心非，明明喜欢我却不承认。”
秦牧之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打车回家吧。”
尤小蕴这才去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手机上有着好几个尤务清打来的电话，但是因为她开了静音所以没接到。
看她神色慌张，秦牧之挑眉。
他们两个出来尤小蕴很少有过这种神色，也就上次出来晚了家里人催着回去才会这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尤小蕴就说：“我爸催我回家了，我叫辆车一起回去吧。”
秦牧之抽走她的手机，冲路边抬了抬下巴。
那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打着双闪的车，两个人看过去时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秦牧之家司机的那张脸。
在尤小蕴还在思考他什么时候叫了司机来的时候，秦牧之走到她身后推着她的背往前走。
回到家已然十一点，推开玄关的门，客厅里漆黑一片，尤小蕴把提着的鞋放下，刚穿好鞋，客厅里的灯骤然亮起，尤务清就站在她身后半米远处笑嘻嘻地看着她，只是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吓人。
尤小蕴捂着被吓了一大跳的小心脏，先发制人：“爸爸你吓我一大跳，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啊，专门跑到这里来吓我。”
“这不是等你回来。”尤务清皮笑肉不笑，也不正眼看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尤务清很少会对尤小蕴摆出一张臭脸，这次估计有哪里惹到他了。
尤小蕴跟过去，等他一停下就快速认错：“对不起爸爸，我不应该这么晚回来。”
尤务清睨她一眼，没接话。
尤小蕴想了想，继续认错：“不该不接你电话，但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尤务清哼了一声，没说话。
尤小蕴又想了想，说：“我不应该出去没和你说。”
但年底尤务清生意忙，白天就住在公司，晚上加班也是常事。
她出门的时候尤务清已经去了公司，她也就跟尤母说了一声而已。
寒假以来都是这样的，哪知道今天尤务清查岗，这会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
尤小蕴想不通他还能因为什么生气，直接开始撒娇：“我今天出去玩了一天，好累啊，腿好酸哦，想洗个澡睡个觉。”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跟男同学出去一整天。”尤务清终于开了口，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什么男同学这么晚了还拉着你在外面跑，不知道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尤小蕴这才明白尤务清实在担心她的安全，在他身边坐下后抱着他的手臂一边晃一边为秦牧之做辩解：“不会的啦，秦同学会保护我的。”
尤务清冷哼一声，阴阳怪气：“有他在更不安全。”
半大的男孩，和他家闺女大晚上还在外面玩，不是想对他女儿图谋不轨就是想对他女儿图谋不轨。
他之前真是瞎了眼，觉得秦家的那小子一表人才。
现在看来不过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思及此，尤务清快速做了个决定。
“从明天起你不能出去玩，等明天我去把你爷爷奶奶接过来，寒假结束前都在家好好陪着他们。”
尤小蕴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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