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明恋
周四下午有一节体育课，尤小蕴穿着运动服坐在树荫下，一边吃着冰棍一边晃着腿，格外惬意。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班上男生正分成两个队伍在打篮球，尤小蕴时时刻刻注意着场上那道清瘦身影，时不时来两句夸赞。
“我男神打球真帅，刚刚那个上篮简直扣进了我心里。”
“男神就是男神，刚刚那个三分球帅到我了。”
“我男神好全能啊，不学仅习好，打篮球也超好，人也好帅。”
林菀见证她像个无脑花痴一般低声尖叫，格外无语地塞了块薯片给她。
“别吹了，再吹你男神都要飞上天了。”
“你不懂，”尤小蕴声音含糊，“我男神担得起我的夸奖。”
林菀无奈扶额，“我是不懂，你最近一直夸他也不去找他，天天就跟我念他，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提到这尤小蕴就泄了气，觉得送到嘴边的冰棍都没了味道。
她叹了口气，说：“你还是不懂，男神这种东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林菀翻了个小白眼，“你老懂王了，也不见你能多和你男神多说几句话。”
林菀接连两句话都戳到尤小蕴痛脚，她小声辩解：“追男神要任重而道远嘛。”
可这句解释有些苍白。
秦牧之这个人很难追，是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整日除了学习之外也不过体育课上打打篮球的活动，一众女生想要刷好感只能从学习上下手。
但秦牧之又是个毒舌的主，凡是去找他问问题的女生，没有哪一个不被怼上一句的。
因此他虽然帅，学习成绩也好，围在他身边的女生并没有特别多。
倒是尤小蕴不怕死，不同班时就各种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制造偶遇和巧合，同班之后便开始跟在他身后做个小尾巴。
但只能说秦牧之还是那个冷面无情的秦牧之，这才开学一个多月，便把尤小蕴这个小尾巴甩在了身后。
尤小蕴叹息连天，林菀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劝导她：“别那么执着了，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青蛙遍地走，咱也没必要一直追着秦牧之，你看看隔壁文科班的万珦树不也很帅？人也比秦牧之好多了。”
尤小蕴摇摇头，“我就是觉得秦牧之天下第一帅。”
林菀劝慰无果，也不再继续，和她把一整包薯片分着吃完。
体育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尤小蕴在树荫下吃完东西便起身活动。篮球场上还有同班的男生在打球，却早已不见秦牧之的身影。
尤小蕴踱步过去，问站在场边休息的陆拾一：“狗拾，我男神去哪了？”
“他说回班上写作业去了。”陆拾一偏头看她，挑挑眉，“怎么，要去找他？”
“没有，我就问问。”尤小蕴收回手，和他站在球场边看人打球。
陆拾一将信将疑看她一眼，有些不相信：“真不去找他？”
仔细算起来，自从月考之后尤小蕴就没再凑到秦牧之面前刷存在感，虽然偶尔会找他问起秦牧之的行踪，但都没有像以前那般跟在秦牧之后头，倒是有些古怪。
所以他又问：“你最近又惹他生气了？”
“我哪有这个机会往他跟前凑。”尤小蕴幽幽叹口气，“要有这个机会也不敢惹他生气啊。”
陆拾一摸不着头脑，追问：“那是怎么了？”
“我跟他打了个赌，但我赌输了。”尤小蕴言简意赅，“结果就是不能再去烦他。”
“可是我也没有很经常地去烦他啊。”这才是尤小蕴郁闷的一个点。
平日里，她虽然时时刻刻都注意着秦牧之的动向，但找他的时候并不多，不至于无时无刻都跟着他。
顶多也就放学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出校门，有机会的话还会自顾自和他说上好些话，偶尔得到两三句回复便是她最满足的事。在班上时人多眼杂，她也就只有借着交作业的借口往他面前凑过几次，倒也没什么机会。
“你说我真的有那么烦人吗？”尤小蕴问陆拾一。
陆拾一把自己代入了一下秦牧之，想了想尤小蕴的种种行为，沉吟一会，没正面回答。
“其实你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去吸引他的注意力，秦牧之那种男生，喜欢的人得和他实力相当。”陆拾一明示她：“比如说成绩好。”
“比如说长得好看。”尤小蕴找出个例子，嘿嘿一笑，“我就长得挺好看的，和他站一块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面前的少女明媚的脸上尽是沾沾自喜的笑，陆拾一叹了口气，放弃对她的指点，顺从地点头：“嗯，简直绝配。”
体育课下课，班上大部分直接原地解散，尤小蕴跟着陆拾一回了班。
教室里人并不多，秦牧之坐在座位上认真写作业。
尤小蕴刚回来，就被组长叫住。
“前两天发下来数学试卷你写了没，我们组就差你没交了。”
经人这么提醒，尤小蕴才想起来还有份卷子没交，正打算去找出来交给她，视线落到教室后排那个少年身上，脚步一顿，转身对组长说：“卷子我有道大题还没写，要不你把卷子给我，我写好了一起交给秦同学吧。”
组长急着回家，弯身从抽屉里把收好的卷子递给她，“你快点啊，不然到时候就要你送去办公室了。”
“好。”尤小蕴笑意盈盈，答应得格外干脆。
试卷尤小蕴今天早上就已经补完了，之所以没交是因为沉浸在悲伤之中，这会找到由头去接近秦牧之，她心情自然雀跃。
她从桌肚里摸出镜子照了照，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这才拿着试卷往秦牧之的方向走。
刚一回头，秦牧之就拎着书包站了起来。
尤小蕴也顾不上其他的心思了，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停下，把试卷递过去。
“这是我们组的数学试卷，都收齐了，你现在要去办公室吗，我跟你一起过去。”
秦牧之没看她，伸手点了点桌面，“放这，你可以走了。”
尤小蕴拿着试卷没动。
秦牧之启步走人，尤小蕴拦在他身前，想跟他多待一会，便问：“你不拿去办公室吗？”
秦牧之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纠缠，弯身从桌肚里把剩余的数学卷子拿出来放在桌面，低头看她：“试卷都在这，你可以一起拿去办公室交，现在我要走，麻烦你让一下路。”
教室里还有人，注意到两个人这边的动静，都悄悄把注意力放在这边。
尤小蕴盯着脚尖，一时间没有动作，思考着是把试卷放下还是把把剩下那部分拿走。
“尤小蕴。”就在她思考的当口，秦牧之叫了她名字，语调格外冷，“月考后的约定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要做不守信用的人吗？”
他音调并不高，但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尤小蕴听在耳朵里，只怕他因此生气。
“没有没有。”怕惹他生气，她急忙否认，“我只是在想事。”
一直近距离围观全程的陆拾一出来打圆场，“蕴子，咱们去交卷子。”
他起身把秦牧之桌面上的试卷拿起来，一把塞到尤小蕴怀里，把人半拖半拽离开了秦牧之的视线。
出了教室，尤小蕴脸就垮了下来，偏头问陆拾一：“秦牧之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的事。”陆拾一拍拍她肩膀，“他哪能这么容易就生气。”
顶多就是觉得不耐烦，怕尤小蕴再次缠上来罢了。
但陆拾一不敢说，怕身边的女孩子苦着一张脸，满脸纠结地问东问西。
“哦。”尤小蕴应了一声，低着头没再接话。
陆拾一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表情，生怕她因为刚刚秦牧之说的话而难过。
但显然是他想多了，尤小蕴正因为可以和秦牧之说上几句话而沾沾自喜呢，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把小小争执放在心上。
秦牧之不在教室里，尤小蕴自然没有待下去的理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出了校门。
尤母今天早上跟尤务清一起去外地出差了，让尤小蕴接下来几天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因此上下学的接送便由家里的司机接手。
校门外，尤小蕴没看到司机开来的车，低着头准备打个电话问司机到哪了，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面前，驾驶座车窗降下，露出女人精致的面容。
见到尤小蕴，她勾唇一笑，浑身干练气质极数敛尽，冲她笑得温和：“小蕴，怎么这会才出来啊？”
尤小蕴闻声抬头，面前女人五官和秦牧之有几分相像，特别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此刻正笑意潋滟落在她身上。
她张了张嘴，接话：“去办公室交了下卷子。”紧接着她又说：“您是来接秦同学的吗，他已经走了。”
“我是来接你的。”秦母越看尤小蕴越满意，笑吟吟地说完这句话，而后扭头去使唤后座的人说：“有点绅士风度，下车给小蕴开个门。”
秦牧之原本还想赖在后座装死，秦母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把后座车窗钦下来，还开了后座车门的锁，催促道：“快点下去，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似的。”
车窗落下，秦牧之拧着眉不情不愿的面容出现，尤小蕴眼睛一亮，乖巧接话：“秦阿姨不用，我自己开门就好。”
秦母“啧”了一声，从后视镜里横了秦牧之一眼，转而笑吟吟地对尤小蕴说：“没事，让他给你开门，反正他坐在后座也没啥事。”
最后秦牧之还是不情不愿下了车给尤小蕴开车门，后座有些诚惶诚恐，上车前还冲他甜甜笑了一下，软声说：“谢谢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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